秦朗一下子楞住了,沒想到這樣一個禍國殃民的女人居然也會有情有義。
“從小姐姐就對我好,我從來都不知道父母是什麼,但是我知道姐姐是什麼,第一次被男人欺負的時候是姐姐衝在了前面,看着姐姐凌亂的回到那張破牀上的時候,我心如刀絞。
我這個人做的壞事太多,但是我不覺得,因爲我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誰對我好我就對誰好,不管對錯。
秦大江雖然口碑不好,但是他給了我和姐姐一口飯吃,讓我們起碼過得像一個人,所以即便是死了,我也沒有怨言。
我從來也沒有求過別人,今天也算是破例求你一次,能答應我不。”傾城說話的時候眼睛裡始終有淚水,但是她不想讓任何人看到,一直衝着窗外。
秦朗的心裡頭狠狠地疼了一下,說:“你當初殺我孃的時候怎麼就沒想到今天呢。我不能滿足你的願望,但是我能滿足你死了以後跟你姐姐合葬在一起。”
傾城回頭,眼角掛着淚水。
明月村後的樹林裡,秦朗的雷克薩斯停在了路邊。
傾城從車上下來,並沒有絲毫準備逃跑的想法,因爲傾城感覺累了,真的累了,疲憊的她感覺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了。
秦朗現在母親的墳前說:“娘,我過來給你報仇了。”
秦朗說話的聲音哽咽,讓傾城感覺心裡頭第一次疼了,這種感覺從來就沒有過,淚水流出來的時候感覺心裡面非常的痛快,舒服。
“能不能把電話給我。”傾城問。
“……”秦朗看着傾城,不知道他什麼意思。
“我打電話給一個朋友,讓她們把我的屍體送回去,就不麻煩你了,再說了,我也沒準備讓你動手,殺人殺習慣了,我不願意讓別人動手。”傾城說。
秦朗拿出來電話,遞給了傾城。
傾城交代完了以後,說:“給我一隻煙可以不。”
秦朗無語,黃金髮遞給了傾城一隻煙。
傾城坐在秦朗母親的墳前,默默的抽菸,一句話沒有,滿臉的殺氣早就消失殆盡,模樣看起來彷彿一個鄰家的小女孩一樣清純。
傾城仰頭,看着天空密佈的星斗嘆息,人這一輩子太長了,長到不願意回憶,因爲這些年,對於傾城來說沒有幸福,沒有快樂。只有痛苦。
傾城抽完了煙,看着秦朗笑了笑,一口咬在衣服領口,笑容逐漸僵硬。那一張燦爛的笑臉逐漸的變化,變得面目猙獰。
一口血噴了出來,模樣悽然。
秦朗默不作聲,點了一支菸放在了傾城的身邊,自己又點了一支,一句話都沒有。
半個小時以後,秦朗站起來,跟黃金髮說:“走。”
秦朗和黃金髮回去以後,秦朗直接去了醫院,一直沉默。
看着牀上故意勻稱的黃詩詩,秦朗輕輕的給他蓋了蓋被子,一臉的柔情。
第二天,黃詩詩睜開眼睛的時候,看見秦朗趴在自己的身邊已經睡着了,睡的非常的香,非常的沉。
黃詩詩用手輕輕的撫摸着秦朗的頭髮,笑容恬淡。
秦朗睜開了眼睛,朝黃詩詩乾乾淨淨的笑了笑,說:“感覺怎麼樣。”
黃詩詩說:“還好,我想我父親了,能陪着我去看看他不。”
秦朗點頭,說:“吃飯吧,吃了飯再過去。”
兩個人吃過了飯,開車去了陵園,黃詩詩跪在他父親的墳前痛哭流涕。
秦朗拍了拍黃詩詩的肩頭,說:“別哭了,你父親的仇已經報了,張翰墨被逮捕了。”
黃詩詩看着秦朗,滿臉的驚訝,問:“什麼時候。”
秦朗笑了笑說:“昨天。”
黃詩詩抱着秦朗笑,笑的眼淚又落了下來。
從陵園出來的時候,黃詩詩不知道爲什麼臉色慘白。
秦朗問:“怎麼了。”
黃詩詩已經說不出來話了,臉色越發慘白。
秦朗拼命的開車,雷克薩斯在公路上快速的穿梭。
到了醫院,秦朗抱着黃詩詩就往裡面跑,迎面看到正要出來的翁秋水。
黃詩詩被推進了急救室,秦朗在外面焦急的等待。
翁秋水過來,輕輕的拍了拍秦朗的肩頭,說:“別擔心,沒事的。”
秦朗轉身,抱住翁秋水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像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
良久,秦朗說:“我現在就是他一個親人了。”
翁秋水說:“別哭,我們都是你的親人。”
黃詩詩從急救室裡面出來以後,一直昏迷不醒,秦朗坐在黃詩詩的身邊寸步不離。
翁秋水又過去看了看常寶,然後出去了。
秦朗靠在窗戶前面,一隻接一隻的抽菸,老天爺真是對自己不怎麼樣,爲什麼把親人從身邊一個接一個的帶走。
秦朗發呆的時候,從外面走進來幾個警察,沒有進病房,只是輕輕的敲了敲房門。
秦朗愣了一下,然後從裡面出來,問:“有事嗎。”
過來的不是別人,是東海市刑警隊長蔡明雨。
蔡明雨說:“傾城死了,你知道吧。”
秦朗點頭。
“有人說是你殺的。”蔡明雨說。
秦朗惡狠狠的罵了一句,說:“草。”
“不管是不是,跟我們走一趟吧。”蔡明雨說。
秦朗給姜曉妃打電話,說:“我有點事,你過來照顧一下黃詩詩。”
姜曉妃不知道怎麼回事,說:“我馬上就到。”
秦朗跟蔡明雨來到了警察局,被直接關進了一個單獨的房間。
蔡明雨回到了辦公室,看着坐在裡面的江少華說:“人我帶進來了,但是不能像你說的那樣,錢你拿回去,事情我會公平的辦。”
江少華笑着點了點頭,說:“既然是這樣我也就不客氣了,到京都的時候給我打電話,好吃好喝好招待,一定不會委屈了你。”
蔡明雨笑了笑,說:“不用客氣。”
江少華離開了東海市的時候,打了一個電話,說:“事情我已經辦完了。”
對方說:“嗯,錢會給你打到賬上,你知道,我不希望秦朗能夠活着出來。”
江少華說:“最近風聲非常的緊,有些難度,但是慢慢的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