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正南聽說副市長江少華過來了,非常的高興,感覺一下子來了救命的稻草。
白正南惡狠狠的盯着黃恩波說:“有你好受的。”
黃恩波卻沒有在意,依舊坐在沙發上抽菸。
江少華走了進來,臉上冰冷的就像上了一層霜。
“市長。”白正南陪着笑臉,尷尬的笑着,他知道,黃恩波的事情一定是有人告訴了江少華。
江少華坐在了白正南的椅子上,目光一直在看着黃恩波。
黃恩波倒也不迴避,四目相對,劍拔弩張。
“爲什麼要把秦朗放了。”江少華從黃恩波的臉上收回了目光,問白正南。
白正南支支吾吾的說:“市長,他,因爲……”
白正南伸手指了指黃恩波。
“他是幹什麼的。”江少華問。
“他是刑警隊的大隊長。”白正南說。
“這個案子誰負責。”江少華問。
“我負責。”白正南說。
“你負責的案子爲什麼會讓一個不相干的人蔘與進來。”江少華氣勢逼人。
“你就是江少華吧。”好久沒有說話的黃恩波彈了彈手裡的菸灰冷冷的問。
江少華非常詫異一個刑警隊長居然用這樣的口氣跟他說話,這個人太囂張了。
江少華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來,指着黃恩波說:“你算個什麼東西,居然敢這樣的跟我說話。”
黃恩波也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來,說:“不要以爲你手裡有權利就可以爲所欲爲,秦朗案子究竟是怎麼回事誰都知道,有些人想欲蓋彌彰,可惜啊,事情已經大白於天下了。”
黃恩波哈哈大笑,笑聲爽朗,震得房間裡嗡嗡做響。
“黃恩波,你放肆。”江少華臉色鐵青。
“ 市長,我只是在用事實說話,雖然黃詩詩不承認,但是這並不影響結果,因爲我已經找到了江城試圖強姦黃詩詩的視頻。並且有人願意出面作證。”黃恩波說
“你被停職了。”江少華幾乎是發瘋了一樣的叫着,桌子上的一堆文件,還有水杯被他一股腦的摔倒了地上。
江少華走了,從來沒有見到他發這麼大火氣的秘書跟在身後噤若寒蟬。
白正南一時間不知道應該怎麼辦,呆呆的坐在沙發上。
“局長大人,現在是不是可以放人了。”黃恩波問。
“黃恩波,你被停職了,交出你的配槍,警官證。”白正南撕心裂肺的吼叫着,兩隻眼睛通紅。
黃恩波的電話響了起來,是手下的一個兄弟打過來的,說:“大隊長,案子已經完成,所有的手續也都辦完了,現在是不是可以把秦朗放了。”
黃恩波說:“還用問我嗎,放人。”
“ 你敢。”白正南喊。
電話已經掛斷了,黃恩波笑了笑,把配槍扔在了局長辦公室的桌子上,一腳踹開了房門,然後昂着頭走了出去。
樓道里都是人,有些人同情,有些人冷漠,有些人幸災樂禍,在紛繁複雜的目光中,黃恩波走了。
秦朗被人從看守所帶出來的時候,有些發懵,不知道等待他的命運又是什麼。
當警察告訴他可以走了以後,秦朗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楞在了原地,並沒有走。
小警察看了看他,說:“怎麼,還不願意出去啊,因爲你的事情,刑警大隊長黃恩波已經跟副市長江少華鬧翻了,跟白正南局長打了起來,現在已經被停職了,你小子能量不小啊,居然有人願意爲你做出來這麼大的犧牲。”
秦朗聽着黃恩波這個陌生的名字,有些不知所措,心說,這年頭怎麼會有素不相識的人願意爲自己挺身而出呢。
這時候,三爺也被人帶了進來,三爺看見秦朗以後,驚訝的說:“兄弟,怎麼,要出去了。”
秦朗點了點頭,說:“是,出去了。你這是……”
三爺笑了笑,說:“我也到日子了,出去了。”
兩個人從那一片沉重的大門走出去的時候,秦朗看見門口停着一臺路虎,有三個穿着黑色西服的人站在那裡。
“三爺,您出來了。”有人朝着三爺走了過來,用笤帚在三爺的身上掃了幾下。
三爺笑了笑,說:“裡面的生活太他媽的滋潤了,都不願意出來了。”
一句話說的幾個個人都笑了。
秦朗有些失落的站在不遠處,看着三爺,沒有人過來接他,秦朗心裡有些懊惱,可是這種感覺很快就消失了,畢竟這麼多年已經習慣被人忽略了。
三爺好像突然一下子不認識了秦朗,坐在路虎的副駕駛上冷冷的看了一眼秦朗,路虎就帶着一句灰塵消失在公路上了。
秦朗搖了搖頭,默默的用腳步開始丈量這條路的長度。
三爺坐在副駕駛上,有人給他點了一隻煙,問:“跟您一起出來的那個人是誰?”
三爺笑了笑,說:“一個落魄的王公貴族。”
司機沒有理解,再問,三爺只是一句話也不說了。
秦朗走在公路上,黑色的瀝青被太陽曬得已經有些軟,溫度非常的高。
熱量透過秦朗穿着的千層底布鞋讓他感覺非常的難受。
他忽然想起來民工經常說的一句話,什麼鞋都沒有千層底舒服,原來這句話是騙人的,不是因爲他舒服,是因爲它最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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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說的目的無疑是爲了掩飾自己的貧窮與落魄,不至於在名牌鞋充斥的城市馬路上太沒有尊嚴。
秦朗想到了強子,想到了萬濛濛這些個同學。
他們爲什麼沒有過來接自己呢,是因爲不知道,還是因爲自己出了事情然後躲的遠遠的,免得粘上一身的晦氣。
現在,自己在這個城市裡只剩下強子他們兩個朋友了,難道這兩個朋友也即將失去了嗎。
秦朗想到這裡笑了笑,因爲他想起來白小菊,是啊,自己的老婆都背叛了自己,躺在了別人的牀上,如今還能要求誰和自己不離不棄呢。
秦朗感覺口乾舌燥,肚子有些餓了,可是路好像沒有盡頭一樣,見不到村莊,也見不到行人,只有呼嘯而過的汽車冷漠的從他的身邊經過,留下了漫天額灰塵,如此重複,再重複,濃重的尾氣,讓他感覺更加的飢渴,不停的用少的可憐的唾液潤溼口腔。
“救命……”一聲有些柔弱的但是執着的喊聲,讓秦朗心裡一緊,尋着聲音看過去,不遠處的草叢裡人頭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