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人總是低估對手的能力而高估自己的能夠解決問題的能量。
所以在任何時候都不要美化自己,讚揚自己,即便是已經站在巔峰的狀態,人要懂得虛懷若谷,要懂得夾着尾巴做人,要學着有一種諂媚的笑容面對生活。這樣纔會塑造出來一種接近於完美的人生。
黃浩就是在關鍵的時候輸掉了自己的人生當他再發現的時候已經沒用了,已經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到了覆水難收的笑話。
黃浩看着眼前的千面鬼王,還有正在一個念珠一個念珠往外扣的慶豐,一陣陣寒意從後背升了起來,他知道他已經徹底的輸了,現在如果千面鬼王能夠網開一面讓他滾蛋那就是他的造化了。
可惜的是,千面鬼王沒有網開一面,他沒有那樣的幸運,鬼王有千面,但是今天不是笑容燦爛的那一面。
薄如蟬翼的刀鋒利無比,從他的喉嚨割過去的時候,他甚至都沒有感覺到疼痛,眼睛裡有太多的不幹。
辛辛苦苦的積攢了一輩子的東西,讓他像老鼠一樣全部都藏在了一個洞裡面沒有讓外人知道。他死了,那些東西可能就永遠不能見天日了,還有,那個水靈靈的牀上尤物昨天告訴他說肚子裡有了寶寶,如今他見不到孩子出生了。一切都是命中註定還是每個人都要承受他做錯了事情的代價他已經想不明白了,反正是他走了,走的有些猝不及防。
千面鬼王手送來了,黃浩的身體靠在了椅子上,鮮血已經沒有力氣做以後的掙扎了,而是緩慢的從喉嚨哪裡流出去,滴落在純毛的地毯上,那是一種浪費,真正的浪費。
千面鬼王把腳上的杯子踢了起來,用手接住了,輕輕的放在了桌子上,因爲這個是小霸王喜歡的東西,特別喜歡的東西。
事情暫時停了下來,不管是張翰墨,還是黃正德,還是秦朗。
千面鬼王把喪事辦的非常盛大。
一眼看不到頭的車子,都帶着慘白的花,花在風中搖曳如同在感嘆誰不平凡又非常平凡的人生。
紙錢在空中飛揚,落下來的時候彷彿下了一場雪,只是不能融化。
小霸王走了,黃浩也走了,對外的說法是其餘車禍。
是啊,人生無常,誰能知道誰哪一天就回靜靜地離開呢。
萬佛山鷹咀崖,十層樓高的觀音菩薩靜靜地矗立,不悲不喜不怨不怒一一如從前。彷彿世間的滄桑都盡在她的心裡無需對外人道。
墓地是千面鬼王給兩個人選出來的,鷹咀崖,面對菩薩。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
衆多家屬,男男女女黑衣重孝,沒有人哭,只是神情呆滯目光散亂。
所有人不擔心死去的人,都在各自算計着以後的路。
東海市一下子走了兩個重量級人物,大蛋糕應該如何分配,是原封不動,還是怎麼樣,這些女人心中沒有數。
讓人想到了獅羣,頭領被入侵者幹掉了,這些遺孀的命運一下子落在了別人的手裡,她們需要適應,雖然也有人曾經想過站出來,可是男女的詫異畢竟存在,不是平日裡喊幾句男女平等就能夠解決問題的,因爲大局觀一直是男人比較有優勢。
就在葬禮接近尾聲的時候,山路上又來了一個人,一個讓所有人咬牙切齒的男人,秦朗。
跟着小霸王的手下沒有衝動,他們也沒有資格衝動,因爲所有人都聽說了那天在鷹咀崖的事情,再有,殺死小霸王的人並不是秦朗,這些事情大家心裡都明白。
只是小霸王的那些女人有些控制不住情緒,眼睛血紅的就像失去了理智的發瘋的貓。
“我要殺了你。”按照這些個被小霸王糟蹋了的女人推理,如果不是秦朗出手打破了這個維持了很久的穩定局面,她們也不至於以後又要開始選擇在那個男人的身體下重新扭捏作態討人喜歡。
有一個不知道從哪裡拿了一把刀衝了過來,被旁邊的一個人死死抱住還不肯罷休破口大罵。
秦朗倒也不在意這些事情,來到了小霸王焚燒跪拜燒紙。又在黃浩的焚燒跪拜燒紙。
千面鬼王此時非常佩服秦朗的冷靜,感覺眼前的這個年輕人一定是有大智慧有大能量的人,否則出了事情找地方躲還來不及呢,怎麼會親自送上門來。
秦朗從地上起來,看了一眼對面的觀音菩薩,又拜了拜,心說,這不是我願意的,沒有辦法。
千面鬼王一直在看着秦朗,秦朗微微的笑了笑,說:“晚上我會到您的府上拜會。”
秦朗說的很輕巧,很親切,就彷彿是個千面鬼王有了很多年的交情。
千面鬼王冷冷的說:“好,我等着你。”
秦朗下山,鬼手白青山在車子裡等着秦朗,手心裡已經微微的出汗了。
“他怎麼說。”鬼手白青山問秦朗。
“沒怎麼說,晚上談。”秦朗看着窗外的天空。
小霸王,黃浩佔據着東海市不小的財富,小霸王手下有六家夜總會,兩個實業,一家頂級私人會所。
雖然黃浩比不了小霸王,但是東西也不少,在某些情況下可能比小霸王的還要多,因爲他做的都是一些沒有本錢的聲音。
他們兩個死了,場子地盤不可能就這樣全都給了千面鬼王,如果要是都給了他,日後可能就沒有鬼手白青山,還有樑宇的立足之地了,必須要重新分配,這也是以往江湖上的規矩。
可是不知道這次千面鬼王能不能按照以往的老規矩辦事,畢竟小霸王是他多年的兄弟,如果他要是憋着力氣跟鬼手白青山還有秦朗拼命這件事也是非常麻煩的。
“晚上談判誰去。”坐在後面的黃正德問。
“當然是我們一起去。”鬼手白青山說。
“我也是這個意見,樑宇雖然受傷了,也應該跟着,畢竟三比一比一比一要好。”黃正德說。
“我自己去,你們安排一下外圍,準備好人手,如果我進去半個小時還沒有出來你們就動手。”秦朗擡手把手裡的菸頭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