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茶餐廳出來,陳鐵藍開玩笑說:“恭喜你,又英雄救美了,而且是個頂級美女喲。”
“我只是看不慣那幫畜生爲非作歹罷了。”雲帆說這話有些憤慨。
陳鐵藍知道他不是對自己憤慨,而是因爲剛纔那三個流氓。
或者說,他是因爲這個世界而憤慨。
爲什麼總是有這麼多不公,爲什麼總是有人恃強凌弱?
陳鐵藍看到了他內心的憤怒與哀婉,就勸道:“雲帆,這個世界本就如此,你只是一個人,有些事情你管不了的,何必去想那麼多呢。”
“沒看到的,自然管不了,看到了,總不能那麼冷漠放任自流吧。”雲帆看了她一眼,便加快速度回酒店。
突然間,他覺得空氣裡充滿了腐臭味,一股噁心的腐臭。
他有種想要逃離地球的衝動。
回到酒店,雲帆躺在牀上,回想自己這些年的經歷。
其實像剛剛那個女服務員的事,與他之前遇到的那些事情相比,算不得什麼。
算了吧,不去想了。
正如陳鐵藍所說的,他只是一個人,管不了那麼多事。
漸漸的,他睡着了。
“鈴鈴鈴……”
突然,一串手機鈴聲把他吵醒了。
“喂,誰啊?”雲帆接了電話,是個陌生號碼。
對方帶着歉意說:“你好,是雲先生嗎?我是之前在茶餐廳的那個服務員,我現在到珍珍奶茶店了,他們說他們店裡人滿了,不招人了。”
“哦,是你啊。”雲帆一下坐了起來,說:“你先把那家門店的地址告訴我。”
對方就把地址告訴了他。
雲帆就說要她等一下。
掛了電話,雲帆就撥通了林墨的電話,把事情說清楚了。
林墨自然會安排好。
只是林墨心裡多少有些抱怨,真是的,你在外面到處找女人,怎麼就不來找我,哪怕多看我一眼也好啊。
我哪裡比不上那些女人了。
珍珍奶茶店收到林墨的指使,自然就會安排下去,將事情通知到門店。
店裡雖然人手已經夠了,但安排一個人進來也沒什麼問題,不就是多發一個人的工資嘛。
珍珍奶茶店畢竟是國內知名企業,工資和各方面待遇比那個茶餐廳要好一點。
這一點,那個美女還是挺滿意的。
她心裡也非常感激雲帆,總覺得佔了人家一個很大的便宜,不好好感謝一番說不過去。
下班的時候,美女想着要不要給雲帆打電話,請他吃個飯,當面感謝他。
但想想又感覺會不會太唐突。
還是算了吧,以後有機會再說吧。
估計那樣的大人物也很忙,沒時間陪我吃飯。
美女名叫苗思雨,是外地人,跟着父母來懷城打工的。
本來,他們一家三口的生活也還過得去,畢竟以前三個人都有工作,雖然工資不高,但也能過日子。
五年前,她父母用他們打工十幾年的積蓄買了一套便宜的房子,也算是在這個城市有着落了。
可就在他們都感覺生活有盼頭的時候,噩耗如期而至。
她爸爸得了骨癌。
自此,他們家的生活就一落千丈,欠了一屁股債不說,甚至還借了高利貸。
但縱使這樣也沒能治好他爸爸的病。
骨癌是治不好的,只能儘量減緩痛苦。
可這樣拖下去,只能把她們母女給拖垮。
骨癌這種病自然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得的,肯定是長期積累下來的。
她爸爸向來都省吃儉用,平時有點病痛也不去醫院,硬抗過去。
上次實在是痛的受不了纔去檢查的,這一查就查出了骨癌。
此時,在醫院,利哥和他的兩個小弟正躺在病牀上。
一個肥頭大耳的傢伙帶着幾個小弟走了進來,這個肥頭大耳就是豹哥。
“豹哥,您來了。”利哥三人陪着笑喊道。
“你們這三個廢物,連個女人都搞不定,還把自己弄成這樣,你們不覺得丟人,老子都覺得丟人。”豹哥沒好氣的訓斥道。
利哥一臉委屈:“豹哥,我們也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一個愣頭青啊,如果不是那個混蛋,我們早就把那個美女給弄過來了。”
黃毛陪着笑接過話:“是啊,如果不是那個混蛋多管閒事,這個時候,豹哥您就已經抱着美女在牀上快活了,我們也不用躺在這裡受苦了啊。”
豹哥瞪了三人一眼:“你們還敢說,你們三個白癡,你們以爲是我想要那個女人嗎?”
“不是你想要,那是誰想要?”三人一臉疑惑。
其他人也感到疑惑。
這種事情,豹哥以前也沒少做。
那以前可沒聽說他幫別人這麼做的。
豹哥察覺到自己說漏嘴了,就擺擺手:“不跟你們說了,你們好好養傷吧,醫藥費到時候報銷就可以。”
他雖然脾氣不好,但該給手下的錢,他不會少。
不然人家不會跟你做事啊。
別人跟你混,還不就是爲了錢來得快。
豹哥帶着一衆小弟從醫院出來,就吩咐道:“儘快找到那個美女,我等着要。”
“是,豹哥。”一個平頭恭敬的回道。
豹哥想了想說:“還有查清楚那個打傷阿利他們的人,敢在懷城跟我作對,我看他是活膩歪了。”
平頭心領神會:“我會盡快找到他的。”
“還有,這事要做的漂亮,不能讓那個美女看出任何破綻,到時候要讓她死心塌地的跟着伍少爺。”豹哥特別強調了後面這句話。
“放心,我會處理好的。”平頭點着頭,便先帶着兩個手下離開了,去安排人搜查雲帆的下落。
豹哥就上車了,上車不久,他接到了一個電話。
就是伍少爺打來的。
“喂,伍少,您好,有什麼吩咐?”豹哥恭敬的說道。
“我已經查到了,苗思雨父親得了骨癌,他們還借了高利貸,急需用錢,你們可以利用這一點。”
伍少爺直截了當,看上去很着急。
“好,我這就去安排。”豹哥點着頭。
伍少爺叮囑道:“記住,這事必須做到萬無一失,要做的漂亮,不能讓她察覺到任何破綻。”
“明白明白,您放心,我一定處理的漂漂亮亮的。”豹哥連連點頭。
隨後,伍少爺就把苗思雨爸爸住在那家醫院告訴了豹哥。
不過豹哥並沒有立馬去醫院,還是找到了那個給苗思雨他們放高利貸的人……
苗思雨下班就趕到了醫院。
珍珍奶茶店晚上是要加班的,不過她今天第一天上班,就不用加班了。
而且她還是加塞進來的,其實沒那麼多事做。
苗思雨這個時候也來不及趕回家做飯,就到飯店買了一份快餐,點了一個湯。
到了醫院,苗思雨一邊喂爸爸吃飯,一邊說:“爸,我找了一份新工作,工資比以前高一點,而且也輕鬆一點。”
“好,這就好。”她爸爸苗懷喝了一口湯,溺愛的看着她,嘆了一聲:“思雨,爸爸連累你和你媽了,我這身子,倒不如……”
“爸,你可千萬別這麼說。”苗思雨知道他想說什麼。
他肯定是不想連累她們母女,一直想着自己瞭解生命。
如果不是想着自己死了,女兒會更痛苦,苗懷真的不想活了。
“苗懷,身體好點了嗎?”
“他二舅,怎麼樣了?”
就在這個時候,從病房門口進來了好幾個人。
都是他們家的親戚。
因爲這病,他們家跟好幾個親戚都借了錢,最後也沒借到多少,就只好去借高利貸。
“還是老樣子,你們怎麼來了?”苗懷坐直了一點。
一箇中年婦女瞅了他們父女一眼,一臉嫌棄:“呵,你還好意思問我們怎麼來了, 借了我們的錢,難道這麼快就忘了,該還錢了。”
“別的就不多說說了,我們今天大老遠的過來就是要錢的。”另一個婦女跟着說。
一個年輕人也接過話:“二舅,我知道你們困難,別說我不幫你們,我看錶妹這身材這臉蛋,去酒店做……做小姐肯定比做服務員掙的多,到時候還怕還不了我們的錢嗎?”
“你怎麼能這麼說。”苗懷一時氣結。
“表哥,再怎麼樣,你也不能這麼說我啊。”苗思雨漲紅着臉。
她不知道他們今天怎麼都來了,好像就跟商量好了的一樣。
表哥一臉不屑:“難道我說錯了嘛,做服務員跟做小姐有什麼不同嗎,還不是伺候人,不過就是脫了衣服和穿上衣服的關係。”
“你,你……”苗思雨氣的都說不出話來了。
那個婦女就說:“思雨,不是我們不近人情,我們都聽說了,你們借了高利貸,再加上你爸這病,肯定是好不了了,你們不先把我們的錢還了,以後肯定就還不了了,我們可都是窮苦人家,你們父女不能坑親戚啊。”
“舅母,你,你可別忘了,當年你們困難的時候,老家要蓋房子給表哥娶媳婦,我們可是借了你們好幾萬塊的,我們這次問你們借錢,也只是問你們要回借給你們的錢,你們不過是多借了我們一千塊而已,我問問你,幾萬塊存在銀行裡,也不止一千塊利息吧。”
苗思雨實在是氣的沒辦法才這麼說的。
而且她說的也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