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再快一點!”
提着鞭子的哈巴特,在空中甩出了一個個鞭花,爆鳴的啪啪聲,令民壯全力推着貨車,將北燕堡的財貨,向鷹愁峽急速轉移。
就在半小時前,北燕堡的難民前腳出城,野豬人的大軍,後腳就撲了過來。
不斷向北張望的狼頭人薩滿,終於在稀爛的道路盡頭,看到了盼望已久的金色戰旗,隨着金屬鐵靴踏出的滾滾雷音由遠及近,金貔貅戰旗的榮光,亦徐徐灑落。
“哈巴特,夫人呢?”
“夫人!?”
面對錢無憂的喝問,滿腦子都是金銀的狼頭人薩滿,頓時僵在了當場。
“哲羅丹和胡言呢?”
“在東邊,難民大隊都在東邊!剛剛有一羣野豬人散兵殺了過來,把大半的人都趕向了東邊。”
錢無憂聞言之後,就領着鍊金戰士,向東追了過去。
豬三胖的前鋒軍主力,雖被一時所阻,但野豬人的遊兵,早已灑遍了大平原,在抵達鷹愁峽之前,曠野中危機四伏。
憂心仲孫芳菲的錢無憂,領着鍊金戰6≮士急速前衝,他很快就找到了難民大隊的尾巴,而高高飄揚的百花大旗,更是映入了眼簾。
可不等錢無憂放下心來,難民大隊的側翼區域,就衝出了一隊野豬人的兵勇。
奔馳的巨型野豬,普一出現,就全力衝向了人羣,亂射的箭矢接連落入難民隊列,激起一片慘叫。驚慌失措的民衆。立時四散潰逃。
錢無憂知道野豬人想要遲滯他的腳步。但眼見敵軍肆意屠戮帝國子民,他卻不能坐視不管,於是,金貔貅戰旗就指向了野豬人的側翼。
即便在早前對抗豬三胖的遭遇戰中,鍊金戰士已經戰損過半,但三階武力的強橫一面,卻在這一刻,再次淋漓盡致的展現了出來。
壓倒性的戰力優勢。將野豬人的遊兵當場擊潰,可散佈山野的野豬人騎手,卻依然驍勇狂放地追着難民,將他們往北燕堡的方向死命驅趕。
若是遇上別人,如此的策略,必將大大起到遲滯難民行軍的戰略目的,但很可惜,這些野豬人碰到了錢無憂,月見之力的鳥瞰視角,賦予了魔獸騎士分兵合擊的戰略能力。
在錢無憂精準至極的指揮命令中。所有的三階鍊金戰士,全數散開。它們以個體武力爲單位,拉網剿殺野豬人的遊兵,打出了令人歎爲觀止的配合。
浮在虛空的基爾格羅之眼,將鷹愁峽北翼的戰況,實時帶入了豬三胖的眼簾,他抿着嘴道:“金貔貅,又是這個錢無憂!”
“軍主,剛剛就是他,衝破了我們的重甲玄兵陣!眼下……若是照這樣發展下去,我們的主力,恐怕是追不上了!”灰鷹卡德拉一臉晦氣地搖起了頭。
“追不上也要追!”豬三胖鬆開了繮繩,他在猛踢馬刺的同時,大聲吩咐道:“絕不能讓北燕堡的工匠逃走!傳令下去,全速進軍,命令斥候隊,死戰到底!”
“是!”灰鷹卡德拉伏低了身子,一道道魔法密文從他手中飛入蒼穹,繼而被呼嘯的鷂鷹帶走,帶向了前線的斥候隊。
彷彿一瞬之間,整個鷹愁峽的北翼平原,就變成了戰場中心,野豬人的遊兵和精銳斥候,一反常態地發起了不及損失的強攻,全力襲擾逃逸的難民隊。
在眼線不足的此刻,月見之力也無法縱覽戰場的每一個角落,於是,遭遇強攻的逃難市民和工匠,只能無可奈何地降低了行軍速度。
頻頻出現的野豬人斥候,以悍不畏死的姿態,殺的難民大軍左右搖擺,甚至還有一次,崩潰的市民倒退了足足近千米的距離,才被鍊金戰士的刀鋒,壓回了南方。
難民到底是難民,沒有經過軍事訓練的他們,只是憑藉本能行動,人手不足的錢無憂,在豬三胖的針對性打擊中,竟生出了一種疲於奔命的感覺。
“真是好手段!不過,我可不會一味防禦,等着捱打!”
進入鳥瞰視角的錢無憂,早就在修復防禦陣線了,從難民中抽調的民夫,正在逐步取代押運隊的職責,蠻荒勇士領着原北燕堡的帝國兵,加入了突擊序列。
兩道鋼鐵屏障,已經遮蔽了難民大軍的側翼,而哈巴特率領的財富小隊,更是化作了尖刀,充任前鋒,直插鷹愁峽的險要關隘。
就在錢無憂融入難民隊尾,以爲大事抵定的時刻,超過三百的野豬人騎兵,卻帶着五百大耳怪騎兵,從背後的大路上,猛撲了出來。
“不愧是天命之豬!”錢無憂猛然揚起頭,望向虛空,月見之眼的主動能力下,隱匿多時的基爾格羅之眼,暴露無餘。
君王護衛者嗡鳴出鞘,山川之力的狂野劍氣,騰空而起,昏黃的光暈抹過蒼穹,灰鷹卡德拉的眼線,便被扯了個四分五裂。
但兵丁盡出的錢無憂,卻不得不在這一刻,正面野豬人遊兵的集羣衝鋒。
山川之力掀起的法則洪流,不足以阻擋野豬人的狂野意志,代表死亡的劍刃風暴,也無法阻攔一心衝鋒的沼澤死士。
錢無憂眼前血肉橫飛,橫屍遍地,但至少三百野豬人騎兵,依然從他身側衝過,殺入了難民大隊的尾部。
慌亂的人羣,在驚呼聲中全速向前,跑出了錢無憂一直想要的行軍速度,但這一切,卻都是有代價的!
衝入人羣的野豬人騎兵,並沒有肆意亂殺,他們不斷甩動馬鞭,將一個個年輕力壯的工匠,捲上巨型野豬和座狼的背脊,然後就朝着兩翼,四散奔逃起來。
很顯然,豬三胖放棄了遲滯戰略,轉而執行強搶帝國工匠的無奈計劃了!
但豬三胖的無奈之舉,卻同樣打中了錢無憂軟肋——這危害最小的戰術策略,與野豬人素來自大的心性,迥然不同——但就算錢無憂能料到,他也不會浪費兵力,對其針對佈置。
就在錢無憂打馬揚鞭,追殺野豬人遊兵的時刻,綴在難民隊尾的豆家六口,卻遭遇了生死離別的慘烈一幕。
呼嘯的勁箭,筆直射入了豆夫人的背心,慘呼聲中,一命嗚呼!
“孃親!”
驚呼聲中,四條馬鞭呼嘯而來,豆富和他的兩個成年的兒子,以及妙齡的女兒,全被野豬人的長鞭捲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