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色的旗面上,魔法輝光驟然綻放,花環中的怒熊,彷彿活了過來,昏黃的大地之力散逸衝涌,很快就在旗面之外,交織出了巨熊的厚重身影。
披甲的巨熊,先是緩緩伏低了身子,隨後它在猛然擡頭間,仰天咆哮起來,一時間裡,竟有了氣衝雲霄,威懾八方之勢。
昏黃的土之力在空氣中凝結,老野豬以大地權杖釋放的魔法壓制力量,瞬間就被驅散一空,錢無憂的部隊中,每一面盾牌和每一件戰甲上,都多出了昏黃的光帶,縈繞飛旋。
土靈的祝福,大地之盾!
但這一刻,卻沒有人在意這遍及全軍的魔法力量,所有的士兵,都衝着那面青色的魔法戰旗,發出了山呼海嘯般的歡呼。
“大公爵!”
“是燕國韓氏的大地之熊!”
“法則護佑,戰無不勝,攻無不破!”
“燕國大公已經親臨戰場,我軍必勝!”
狂野的呼聲,甚至蓋過了怒吼的狂風,心靈中爆發的信念力量,徹底驅散了恐懼,潰兵就此重拾了戰鬥的信心。
至於被錢無憂強徵入伍的貴族私兵,本就來自燕地,他們突然見到大地之熊的戰旗驟然高舉,卻都懵在了當場,集體呆住了。
這明顯不是燕國大公韓沃金的魔法戰旗!
但誰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動用燕國韓氏的血脈徽記?
更何況,這面奇異的魔法戰旗,已經激活了內在的魔法徽記,雄渾的大地之力,正在源源不斷地釋放出來,猶在虛空中咆哮的巨熊。更是證明了旗幟主人的純正血脈。
子嗣艱難的燕國公一脈,何時出了新生一代?
雖然前貴族私兵們,都疑惑滿滿。但在這冰天雪地的夜色中行軍,暖暖的魔法之力。卻讓他們很快放下了疑惑,融入了人羣的歡呼海洋。
可是始作俑者的木蘭,此刻卻捂着眼睛,發出了幾乎在哭的語調:“領主大人,完蛋了,完蛋了,魔法徽記自己激活了,我們的罪名這次可大了!”
“罪名?”錢無憂當場哈哈大笑起來。他伸手向前一指道:“咱們現在,就是想被人判罪,那也得先殺出重圍再說!”
從指縫中露出眼睛的木蘭,順着錢無憂的手指望去,清冷的荒野雪地中,不知何時,已經多了一支沉默的部隊,迎風招展的純白大旗上,唯有寥寥幾筆墨跡,勾勒的碩大豬頭。
正是淨壇之冢的豬之旗!
豬之旗下。豪豬大薩滿尤里斯雙目圓瞪,那沖天而起的金貔貅之光與咆哮的大地之熊,竟在一瞬間。絞碎了野豬之靈的福佑之光。
通靈之力驟然下降的此刻,尤里斯感覺到了軍心不穩,他強壓住心頭的驚異,卻擺出了一副驕縱的面容道:“哼,如此渺小的天命之力,一如螢火微末,也敢與我淨壇之冢的日月爭輝嗎?左右,與我破陣殺敵,殺盡竊賊!”
雄渾的號角聲。就此在雪地中吹響,豪豬大薩滿尤里斯。果斷放棄了等待大軍合圍的想法,他要儘快壓制眼前的戰旗之輝。並將五行大帝國的潰兵之首,斬殺當場。
豬之旗緩緩向前!
彪悍的野豬騎兵,一如黑潮滾滾翻騰,它一泄而下,漫過了銀色的雪地,隆隆的蹄聲中,身穿棕色長袍的僧兵與身份尊崇的淨壇祭司,也帶起了一團團的魔法輝光。
面對排山倒海的絢爛狂潮,面對平推而來的傾覆山嶽,面色堅毅的錢無憂,只是提起了金貔貅戰旗,金橙色的光輝隨之遍灑虛空,流光鑄成了向前的刀鋒。
比蒙不死,士氣不落!
武魂猶在,戰意昂揚!
大吼連連的錢無憂,不顧傷勢和疲憊的困擾,藉着激昂戰意的勢頭,指引麾下的戰兵,向着野豬人的鐵甲洪流,逆流而上。
小木蘭見狀之下,瞬間進入了戰鬥狀態,她再也不管魔法戰旗引發的誤會了,只是緊緊跟着錢無憂,將青色的戰旗,斜斜指出。
青色的光芒,如同流雲般在陣前翻卷,“林木之蘭”的英雄之力,完全籠罩了人類大軍。
防禦提升,生命恢復!
木蘭魔法戰旗和戰略之力的兩大核心屬性,就此完全綻放,青色的治癒之光中,昏黃的大地之力若隱若現,將本就全無武裝的貴族私兵,全面容入了法則的護盾。
月見之力的視角下,黑色與青色的洪流,很快就吞噬掉了中間的銀色雪地,並狠狠撞在一處,而在東南西北的四個方向,四子王豬的部隊,正在急速靠攏過來。
十分鐘!
衝鋒中的錢無憂,對自己如是說道——必須在十分鐘之內,打穿尤里斯的軍陣,奪取一條通路,否則,等待他的命運,就是被四面合圍,死無葬身之地。
豁口遍佈的血怒雙刃,被牢牢緊握,狂野衝鋒的烈焰科多獸,帶着錢無憂急速向前,雷霆與火焰的輝光,連續蕩過了四個野豬人騎士的身軀。
慘叫聲中,落地的重甲野豬人,就與身後的大野豬撞作了一團,受驚的野豬坐騎,當場倉惶亂跳奔走,全速衝鋒的野豬人隊列,頓時一片歪七扭八。
戰術嫺熟的木蘭和李破軍,立刻沿着缺口的兩翼,向其內裡迅速豁開。
逮住戰機的錢無憂,更是召集部將,繼續擴大戰果,可就在他領軍突襲的時刻,卻猛然感應到了一股危機,眼角的餘光不由掃向了左翼。
扭曲的空氣正在劇烈壓縮,層層堆疊,一圈圈的白色氣環,由遠及近,在虛空中接連綻放出來,只是瞬間,錢無憂的視野裡,就冒出了數以百計的同心白環。
白色氣環的核心,藏着肉眼幾乎難以察覺的影子!
錢無憂仔細辨認,23點的感知,意味着普通人23倍的圖像捕捉辨識能力,他很快洞察了白色氣流圓圈中真實,那赫然是一根根藍芒浮動的剛硬豬鬃。
竟是豪豬大薩滿的天賦之技,亂射!
鼓盪虛空的法則之力,已經將豪豬之鬃加速到了極致,這毀滅一切的箭雨狂潮,竟無視了野豬人的騎兵隊列,演繹出了一場無差別的豪放攻擊。
由遠及近的白色圓環,在野豬人的軍陣中首先化作了血環,然後,狂暴的箭雨洪流,便帶着濃重的血霧,無可逆轉地貫通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