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與雷霆交擊,長槍與戰刀相撞!
衝鋒向前的藍青松,在與紅髮野豬人青年交手的瞬間,就感到槍刃上巨力襲來,他仰天大吼之下,提槍猛刺,就要破陣而去。
可就在這時,一片昏黃的土之力卻從天而降,將藍青松籠罩其中。
地縛圖騰!
揮舞大地權杖的老野豬,引淨壇之光,一舉罩住了藍青松的身體,二十倍的重力法則,瞬間生效。
藍青松只感覺全身一沉,就轟然壓垮了坐騎,鐵背龍駒哀鳴連連,跪倒在地,一頭撞向了路邊的鬆軟雪堆,而在這一刻,渾厚的水之力和飄渺的木之力轟然襲來。
半空中的藍青松,挺槍連刺,他擋開了玄水狼牙棒和青木之箭的攻擊,但下一刻,一道割裂虛空的刀芒,卻從銀白的雪色中驟然浮現。
藍青松閃避不及下,只能提槍封擋,可是轉瞬之間,他就變了臉色。
這破空的刀芒,竟帶着奇異的法則之力,它成功繞過了雷霆槍撐開的法則護盾,重重落在藍青松的胸口。
金鐵交鳴聲中,全力運轉法則之力的藍青松,最終還是哇地一聲,在一片血霧中飛了出去,並砸入了路旁的雪堆。
跟隨主帥出擊的扈從和親衛,頓時驚呼起來,他們嗷嗷叫着撲了上來,以悍不畏死的姿態,猛攻四子王豬,一時間竟把四個豬王子逼得連連退後。
無論是豬王子,還是第三路軍的統帥藍青松,都沒有打出身份,兩邊的人馬,都被對方的強絕戰力驚呆了。
可當藍青松的扈從救出主帥時。老業主豬無能,卻揮起了令旗,發動了正面攻勢。
沒穿甲冑的藍青松,胸口被開出了一道深深的血痕,翻卷的皮肉下。血流如注,但他勉強支撐着身子,下達了全軍迎敵的指令。
一瞬間,剛剛過河的第三路軍,就與野豬人的精兵,戰做了一團。
這場大戰足足打了有十分鐘。但耐力十足的野豬人,卻堅守不退,他們牢牢咬住藍青松的部屬,死命糾纏,就不撤退。
就在藍青松露出疑惑表情的時刻,他身後的河面上。卻傳出了一聲轟然巨響。
雪花江的冰面裂開了,正在過河支援,準備投入戰鬥的大軍,瞬間就被斷成了兩截,而與此同,老野豬的大地權杖,也再次高舉起來。
頃刻之間。成百上千的野豬重騎兵,就從林地中衝了出來。
驟然驚變之下,第三路軍首尾不能相顧,而突然殺出的野豬重騎兵,更是攔腰斬上了藍青松所部的腰腹。
在野豬人的連連重擊下,集燕國精華與一身的藍青松,已經敗亡在即。
“放九頭蛇!”重傷的藍青松,強壓住虛弱,大吼連連,很快。一枚七彩的魔法令箭,就被射入了天空。
隨着七彩霞光漫過天幕,雪花江的西岸,就涌出了巨獸的嘶吼。
沒過多久,五頭揚着九個碩大腦袋的超階魔獸。邁着千年古樹般的粗腿,大步走上了雪花江的江面,江面雖然轟然塌陷,但對兩棲形態的九頭蛇,卻毫無影響。
眼見巨獸即將登陸,藍青松麾下的部隊,頓時爆發出了一片士氣昂揚的呼聲。
可是下一刻,老野豬的大地權杖,就指向了九頭蛇的身軀,與老野豬身處一處的四位蠻荒大德魯伊,當場吟誦出了夢境之咒。
早有準備的野豬人,豈會忘記燕國公豢養的私寵,毫不意外地,五個驚悚夢境,就被精準地烙印在了九頭蛇的腦中。
德魯伊的動物催眠術,再加上出自翡翠夢境的夢幻之咒,組成了無可抵禦的魔法能量,五頭如山般的巨獸,被恐懼纏身,很快就進入了狂暴狀態。
九頭蛇徹底發瘋了!
狂怒的超階魔獸,九頭齊出,撕咬攻擊、酸液吐息、魔法火焰、沼澤之藤……
亂七八糟的戰技和法則之力,瞬間籠罩了雪花江上,任何敢於靠近江面的存在,都要直面一場無差別的血腥殺戮。
但這援軍斷絕的恐懼,卻不如藍青松眼前的真實,讓人來的絕望——
高舉大地權杖的老野豬,竟從漆黑的羣山中,喚出了八頭如山般的比蒙巨獸,這些遠古巨獸,全都雙目充血,被加持了嗜血術的它們,正在向第三路軍的帥旗,發起衝鋒。
這一刻,不僅僅是藍青松呼吸到了死亡的意志,他身邊的扈從和親兵,也同樣被死亡的恐懼所籠罩,而列陣四周的燕國精兵,更是繃斷了心絃,失去了最後的作戰意志。
恐懼蔓延,慌亂升級。
在這士氣急速降下的時刻,若是藍青松能夠挺身而出,也許還能挽回戰局,但很可惜,身受重傷的他,同樣掙扎在死亡線上。
於是,五行大帝國的精兵,就此陷入了比蒙巨獸的陰影下,金鋒巨爪連連揮舞,敞開的血路中,野豬人的鐵甲洪流一擁而上,快速割裂,併吞噬了這支曾經輝煌無限的帝國軍團。
亂軍陣中,戰鬥狂人藍青松轟然隕落,隨後,五行大帝國的第三路軍主力,全面潰敗。
老野豬見到這遠超預估的戰果,自然不會客氣,他當即揮軍西進,追着丟盔卸甲的帝國軍就是一通猛趕。
被蠻荒德魯伊安撫的潮汐九頭蛇,臨陣叛節,瞬間化身成死亡之神,它們與比蒙巨獸協同前進,硬是在五行大帝國的第三路軍的潰退潮水中,碾出了一條條血色溝槽。
血肉九頭蟲之名,自此戰之後,就成了燕國公私寵的別稱。
豬無能以二十萬之衆,在以逸待勞中,於雪花江畔,一舉擊破藍青松部,隨後的圍殺奔襲,更是一直持續到了天光大亮的時刻。
號稱十萬大軍的帝國第三路軍,自此精銳盡失,而被遺落在路上的輜重隊和火器營,卻在大軍潰敗之時,於貼近西河之地,結成了防禦陣勢,收納潰兵,妄想自保。
可到了天亮時分,主管輜重隊的韓儒軍,終於搞清楚了戰場局勢,他聽到藍青松戰死,野豬人坐擁雄兵百萬,超階魔獸成羣結隊的恐怖“實情”後,立刻就衝進了火器營,並哭着喊着,拉起了韓鐵刃麾下的火槍兵,來了個逃之夭夭。
見到營隊統領沒了蹤影,原本還有心結陣自保的兵士,士氣全失,他們當即丟棄了所有輜重,只是拉着馬匹,就來了個四散而逃。
當錢無憂領着人馬,沿着西河進入戰場之地的時候,遠遠就看到了堆積如山的輜重,只是四周,卻無一人看守。
目光環視,在那空曠的河岸邊,只是散落了一地的兵甲戰具、刀槍劍戟。
錢無憂帶兵上前,隨手撿起了一件胸甲,當綠字浮現眼角的同時,百花商會的醒目標識,也一併映入了眼簾。
只可惜,這優良品質的戰甲,已經沒了主人,只能河邊獨自哭泣。
“女媧在上,這麼多的東西,怎麼可能搬得完?”李破軍剛剛走上河灘,就有了幸福的煩惱。
“我靠,老子們這是發大財了,第三路軍的孫子們,可真富有啊!”賈威直接衝入了輜重堆中,開始翻撿查驗具體的收穫。
登陸北地後,一直都追隨在錢無憂身側,但卻缺乏存在感的胡言,此刻也急火火地衝向了戰利品堆:“賈威,你個孫子慢點,慢點,這邊是火器營的輜重,小心。”
匹格劉和希洛克勾肩搭背,笑眯眯地在河灘上,翻撿起了各類兵器甲冑,但很可惜,這些精良級的裝備,對他們大都不很合身,但兩個蠻子卻毫不介意,只是埋頭苦幹。
錢無憂望着成堆的物資,除了讚歎五行大帝國的富有之外,就只剩了滿心的感嘆,感嘆老野豬實在是運氣。
一旦這些兵甲戰具,都被野豬人轉化成實質的武備……眼前恍惚之間,錢無憂彷彿看到了這樣一幅場景——
全副武裝的蠻荒強盜們,披着鐵甲,高舉刀劍,悍不畏死地衝出了矇昧黑暗的沼澤,士氣昂揚之下,讓他們將五行大帝國的顫抖軍陣,一衝而潰;
淌血刀鋒下,血流成河,象徵文明的財富城市,崩塌毀滅,老人陷身於火海,青壯被套上枷鎖,育齡的女子,則在野豬人的粗硬胸毛中,哭泣哀嚎,無助掙扎。
黑暗之血浸透了帝國的北地,一切的一切,都在剛猛的刀鋒下,或是滅亡,或是臣服,帝國子民,永陷沉淪,無可自拔。
昔日遊戲中的史詩畫卷,在錢無憂眼前轟然回放,他愣愣地站在那兒,不禁入神了。
“領主大人,我們真要搬走這些東西嗎?”
清脆的話語聲,喚醒了錢無憂,不知何時,木蘭走了過來,身邊還跟着衛鈴蘭。
“若是留下這些東西的話,野豬人的實力,就會急劇壯大,到時候……也許……整個北地,都將陷入永無寧日的征伐和戰亂。”
錢無憂的話語,讓木蘭驚呼了一聲,她在情急之下,不禁抓住了錢無憂的手臂:“那怎麼辦?我們沒有那麼多的輜重車,也沒有那麼多的人……”
“這並不是關鍵!”錢無憂拍了拍木蘭的小手,靜靜地望着小扈從的眼睛。
木蘭當場紅了臉蛋,她反應過來自己失態了,而一旁的衛鈴蘭,則點頭道:“人和輜重都不是關鍵,關鍵是我們滿載貨物之後,該怎麼走?”
錢無憂當即點了點野豬人的老巢道:“往西走,簡直不費吹灰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