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綻放,金色的流光在海面上翻騰雀躍,細碎的浪花中,盡是金光塗抹出的魔幻光影,整個烏賊海的洋麪,都好像蒙上了一層粼粼的金色波紋。
一夜未睡的錢無憂,在整理完貿易文件後,剛一走出艙門,就見到了如此瑰麗絕美的自然景色,但更美妙的,卻是鹹腥陰冷的海風中,還婷婷而立了一個絕世佳人。
錢無憂本就迷糊的腦子,瞬間進入了迷幻狀態,微薰的情緒,讓他仿若夢中。
不遠處的婀娜美人,衣袖飄揚、裙襬起伏,優雅女性的氣息,瞬間產生了誘惑至極的味道,隨風飄舞的烏黑秀髮,更是用淡雅蘭香,劃上了錢無憂的面頰,令他春心萌動。
就在錢無憂下意識地伸出手時,一道浪花卻猛然拍上了甲板,飛濺的海水,正打在錢無憂的臉上,帶着冬之氣息的水花,讓人不禁激靈靈地一個寒顫。
猛然收回手臂的錢無憂,意識也隨之恢復了清明,而這時候,扶着欄杆的仲孫芳菲,也若有所覺地轉過了臉。
金色的晨曦中,公爵夫人露出了甜甜的微笑,剎那之間,天地都失去了顏色,遠處凌空掠過的飛魚,更被這抹笑容迷得忘了飛行,它們一個個栽入了金色的浪花,消失無蹤。
“錢無憂閣下,也來看烏賊海的日出嗎?”
“美景如故!”錢無憂如此答道,但他的心中,卻加了一句——人更勝景。
“我也很喜歡烏賊海的日出呢!”仲孫芳菲扶着欄杆,轉過了身,凹凸有致的玲瓏身段,配着隨風舞動的衣袂。彷彿出塵的仙子,降臨人世。
錢無憂大口呼吸着冰冷的海風,想要藉此來驅散內心深處的旖旎情緒。但撲鼻而來的女性幽香,卻讓他一陣心猿意馬。幾乎不能自持,就想要將眼前的美人攬入懷中。
深吸了一口氣,錢無憂猛然上前,他貼近仲孫芳菲的位置,靠上了船舷邊的圍欄。
一串空谷幽蘭般的悅耳嗓音,化作澄澈若水的鮮明語調,將錢無憂帶入了仲孫芳菲的回憶——
“小時候,我總是跟在父親身邊。陪他穿梭在烏賊海上,貿易四方,那時候的百花商會,還很小很小,船甚至是租的,但父親卻總是說,將來,百花商會,會成爲天下第一商會。”
“記得那個時候,我最喜歡的。就是坐在父親的肩膀上,看烏賊海的日出,並幻想着。能化作這絢爛的晨曦,將整個海面,都鋪成純金的顏色。”
“看!多美的金色,像不像武士大金幣在起伏盪漾,跳躍歡騰?”
“說起來,那個時候的我,總是幻想着,能擁有海一般的財富,並用此來打造出一座真正的雄偉金宮。”
“後來。父親的生意,越做越大。財富也越來越多,可漸漸長大的我。卻被這迷人的金色,徹底吞噬了下去,完全融入了這金色的宮殿,金色的世界。”
“唉,烏賊海的日出,依然美景如故,只是物是人非!”
仲孫芳菲突然變得傷感起來,錢無憂側過身的時刻,竟看到了一顆晶瑩的淚珠,滾落了公爵夫人的面龐。
但仲孫芳菲卻藉着轉身的動作,漫步離開了,她自然地掩飾了自己的失態。
“夫人……”錢無憂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卻又意識到,他不該挽留傷感的公爵夫人,於是只能安慰道:“明天,一切都會變好的。”
仲孫芳菲頻度有致的腳步,突然微微一頓,繼而就傳出了低聲道謝的柔和嗓音,下一刻,她就快步拐入了艙室,只是帶走了錢無憂的滿心留戀。
“真是個迷人的尤物!”
佳人離去之後,錢無憂在內心感嘆起來,眼前盛名遠播的烏賊海日出之景,好似褪去了它固有的典雅意境,變成了俗不可耐的一片金輝。
太陽漸漸升起,燕地的大陸輪廓線,在東方的海面中呈現出來。
四天的旅程,一晃而過,第五天如期而至。
這幾天裡,錢無憂不僅僅在帶兵趕往西平城,更重要的,卻是他在船上,與仲孫芳菲談妥了一系列的貿易協定。
昔日巴巴羅薩積攢的各類贓物,如今,都有了代銷的渠道,荒蕪的珍寶島,一瞬間就與外界勾連了起來,而缺乏貨物的百花商會,也在困境中,看到了一絲曙光。
完美的合作,完美的旅程,但在錢無憂抵達西平城下的時刻,他卻不得不與迷人而又優雅的公爵夫人道別。
寒暄見禮過後,錢無憂正要轉身離去,卻猛然聽到了一個讓他意外的邀請。
“野蠻人,有空記得來玄武都做客啊!”小不點韓沐雨,從仲孫芳菲身後探出了頭。
“胡鬧!太失禮了!”仲孫芳菲眼白一翻,以美人的特有風情,狠狠地瞪了女兒一眼,自知理虧的小丫頭,當即吐了吐舌頭,做了個很可愛的鬼臉,縮了回去。
錢無憂見到如此情景,哈哈一笑道:“既然是沐雨殿下相邀,我有空必當登門拜訪。”
車架分離,錢無憂踏上了前往西平城的大路,而另一側,仲孫芳菲則帶着滿載的貨車隊,走向了北地的核心,五行大帝國的水之眼,玄武都。
不等靠近西平城,寬闊的商道兩邊,就冒出了一棟棟臨時搭建的粗糙木屋,琳琅滿目的貨物,就隨意地擺在地上。
徜徉在南北雜貨、刀槍劍戟、皮毛衣物、騎獸魔獸的世界中,衆人很快就看花了眼,除了錢無憂之外,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連連吆喝的小販吸引了去。
“領主大人,那邊有人在賣精靈弓箭!”木蘭指着遠處一個精靈射手,驚呼連連。
“天啊!這裡有中級鍊金器皿,這一定是鍊金城出產的魔法設備!”衛鈴蘭的眼中,也冒出了一片光彩。
希洛克與匹格劉,探討起了鈍器武器的差異;小約翰和李破軍。則對着矮人工匠打造的長劍,一番品頭論足;而賈威在縮在隊列的尾部,與荒原貴族胡言嘀嘀咕咕。四隻閃閃發光的眼睛,在地底商人的奴隸籠子上。瞄來瞄去。
眼見如此的情況,錢無憂索性大手一揮,給出了兩個小時的自由活動時間,在約定好碰面的時間後,錢無憂獨自一人,趕向了城區,去辦理報到的官面手續。
在忍受完數位帝國法爺的傲慢詢問之後,錢無憂的調令上。終於印滿了一串紅章。
確認手續無誤之後,離開西平城官衙的錢無憂,眼見天色尚早,就一個人邁着步子,走向了城外的軍營。
越是靠近軍營,官道兩側就越顯繁榮,不少攤位上站的,乾脆就是頂盔摜甲的士兵。
這並不奇怪,眼下正是各路大軍雲集北地的時刻,若是不趁着這千載難逢的機會。狠狠搗騰些緊俏貨物,搞搞創收,那各軍的封地領主。就是活脫脫的大傻子了。
什麼?
你說軍律是否允許?
當兵的,總要吃飯吧!
封地領主,總要蓄養私兵,維護領地秩序吧!
本就無法實發的軍餉,在各路帝國法爺的層層盤剝下,到了士兵手中,能剩一捧發黴的糙米,就已經不錯了,若是沒事再挑各軍的毛病。不給士兵活路,那天下早就大亂了。
若不是有仲孫芳菲和百花商會的大力支持。錢無憂大約也得在路邊支個攤,賣些珍寶島的土特產。換取軍費,貼補家用。
錢無憂一路走走停停,沿着路邊的市場,逛了過去。
也許是魔潮出現的太晚,也許是這些兵,出來的太急,總之,路邊的貨物中,品色雖多,但帶有魔法屬性的,卻幾乎不見。
意興闌珊之下,錢無憂草草看過大衆貨品,很快就走到了西平城軍營的近前。
營地門口,豁然開闊的廣場空地上,圍着大羣的民衆,人羣的核心,是拔地而起的擂臺,它足有兩米多高,高高挑起的絲綢橫幅上,龍飛鳳舞地寫着“西平連營擂臺”的大字。
錢無憂對擂臺比武可沒什麼興趣,他草草掃了擂臺一眼後,就埋頭穿越人羣,準備直入大營,可是一聲慘叫卻突然傳來,然後,一道黑影,就帶着幾枚暗影箭,砸了下來。
哇!
驚呼聲中,錢無憂揮拳震碎了狂亂的暗影箭,並接住了凌空飛落的倒黴蛋。
可是下一刻,錢無憂就愣在了當場,而與他四目交投的倒黴蛋,更是從滿臉漲紅的激憤狀態,轉變成了淚眼汪汪的激動模樣。
“錢大哥!太好了!快,快幫我揍他!”
被人打下擂臺的倒黴蛋,半張臉都腫了起來——能對錢無憂如此稱呼的人,自然是視魔獸騎士爲偶像的白雲飛。
看到白雲飛的悽慘模樣,錢無憂不禁滿心疑惑,畢竟什麼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對趙國公家的公子,大打出手呢?
就在這時,擂臺上傳出了一連串的囂張咆哮:“弱小的南蠻子,你們能不能找個真正的勇士上來,至於那些像娘們一樣,只會玩魔法的白癡,就不要再來丟人現眼了。”
“錢大哥,幫我揍他!揍這個荒原蠻子!”白雲飛氣哼哼地指着擂臺,氣急敗壞。
錢無憂的目光,真正落上擂臺時,不禁全身一震,因爲擂臺的核心,除了一位光着膀子的荒原比蒙外,居然還懸浮着數柄法杖,五行元素的華光,映耀生輝。
“你們這都輸幾場了?”錢無憂指着一大堆的法杖,驚訝地問道。
“十八場!”臉色通紅的白雲飛道:“輸的是有點多,不過只要打贏了,就能贏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