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緩緩流逝,焚燒狼村的暴徒們,逐漸逼近了過來。
幾個拿着藤鞭的壯漢,一路罵罵咧咧,不斷抽打啼哭的女人,這些被繩子串着的可憐俘虜,只要腳步稍有遲緩,就會遭遇拳打腳踢的刑罰。
女人們哭嚎的尖銳音調,如同矛鋒,直刺進衆人的胸口;
女人們哀婉的告饒言語,如同重錘,擊打在士兵的心頭。
幾個見到丈夫的女人,更是掩住了面孔,猶豫不前,可是兇殘的暴民們,卻不管不顧,竟喪心病狂地揪住了她們的頭髮,在連拉帶拖地,一路硬拽了過來。
冷着臉的錢無憂,面對這殘暴而粗野的一幕,沉默不語。
早先懦弱萎縮的木蘭,此刻更是羞愧的沒臉說話。
至於張武威、焦大虎、典軍等人,雖然怒火中燒,激憤難耐,卻也明白——懊悔,早已爲時過晚!
那些剛剛娶到媳婦的老兵們,到了這一刻,也終於算是開了竅——原來,在這個世界上,唯有他們的騎士領主,纔會把他們真正當成人看!
餘下的五行士族,尤其是那些滿口大道理的禮教法爺,卻不會輕易讓出自己的特權!
那些上位者是在嫉妒,嫉妒他們這些粗鄙的士兵,居然也能過上好日子,所以就請出了“禮法”的權杖,要搶劫他們僅有的珍寶了。
如此的舉動,顯然是要將他們這些傻大兵,打回窘迫之中。
讓他們迴歸一無所有的貧賤之境!
這些舉着禮教和正義幌子的強盜、惡徒,與拿着明晃晃刀劍。肆意屠戮平民的野豬人大軍。實質根本沒有任何的分別。
這些人。都是掠奪者,他們都在覬覦財富,都在眼饞女人!
只要一想到自己新婚燕爾,嬌滴滴的新媳婦,錢無憂麾下的老兵們,就會感覺自己的心,在破碎、在滴血,在哀嚎。
如今。誰要搶走他們的媳婦,那就是在要他們的命!
此時此刻,唯有敵人的鮮血,才能洗刷遲疑不絕的恥辱。
“拼了!”有人大喊了起來。
“和他們拼了!”發怒的老兵,接連吼叫起來。
陣前的錢無憂,看似一動未動,但他手下的五個神射手,卻在兵陣中默默地挪移,挪移到了最佳的狙擊位置。
而這一刻,那些劫掠狼村的暴民。也奔到了衆人的眼前。
“周宏,周執事。救我!快救我……啊!”
聽到如此刺耳的聒噪聲,錢無憂當即一腳踩下,銀袍聖騎士劉四維,頓時發出了殺豬般的慘嚎,而對面帶領暴民的學院法師,卻火冒三丈地大吼了起來。
“大膽賤民!快放開劉少爺!”
錢無憂仔細掃視對面的情況,卻發現,事情比他想象的,還要更加嚴重——
四個學院法師帶領的這一大羣暴民,幾乎把所有老兵的家眷,都給押了過來,其中赫然就有雙目無神、顯然中了精神控制魔法的沫兒。
不等身後的士兵,做出什麼過激反應,錢無憂就已經沉下了臉:“放開?哼,我給你把他拆開還差不多!”
此刻他錢無憂同樣有人質在手,害怕的那個,只能是龜孫子。
凶神惡煞一般的魔獸騎士,將手中的裂天巨劍,在劉四維的四肢上比劃了起來,彷彿是在尋思如何下刀。
“周宏,救……啊!”
劉四維伸出手呼喊的時刻,卻被錢無憂腳上猛然一個發力,踩碎了肩胛骨。
“劉少爺!混賬東西!”學院法師的首領,周宏周執事,急的哇哇大叫,語無倫次,他在急切之間,猛然舉起了手,數個新婚少女被押了上來。
“錢無憂,你這邪魔,劉少爺若是少了一根毛,我就砍了你所有的**小妾!”
“領主大人!”張武威、焦大虎、典軍的語調中,都充滿了顫音。
被押上來的少女,全都清秀可人,面目姣好,三個中隊長的新婚妻子,竟都赫然在列!
作爲錢無憂麾下的主要將領,張武威等人娶的媳婦,個個容貌絕佳,此刻被法師周宏當成是魔獸騎士的妾室,毫不奇怪。
“你們想救媳婦,可得忍一忍!事後,記得好好安撫自家的女人。”錢無憂壓低聲音解釋了一句,就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你們這樣的智商,也能算是帝國法師嗎?老子可是士族,正經的封地騎士!只拿這些蒲柳之姿的小妾來威脅我,莫不是腦子進水了?”
不等對面的法師回話,錢無憂一腳就踢上了劉四維的腹部,他怒喝道:“難不成,你們這幫孫子,會天真的以爲,這些女人的命,會比這傢伙的腦袋,更值錢嗎?”
周宏的臉色,當時就變了。
劉四維是誰?
那可是當朝內閣次輔,劉明遠劉大人的嫡親侄兒啊!
劉四維騎士,一個人的命,就比他們所有人都值錢,何況是一羣粗鄙的鄉野村婦?
正當周宏變成了熱鍋上的螞蟻,進退不得的時刻,一個尖利的聲音,卻讓他再次精神煥發起來——
“周執事,他只是在硬撐,這些賤民女子,實際都是大頭兵的……唔哇!”
依然沒有搞清楚情況的衛子建,被錢無憂的劍鋒,重重拍在了嘴上——
鮮血四濺,牙齒崩落!
衛子建蓄了滿肚子的壞水,自然就被噎了回去。
可是對面的周宏,卻彷彿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他換上了猙獰的面容,瘋狂叫囂道:“錢無憂,快放開劉少爺,否則我現在就讓你的這些淫婦集體遊街!”
錢無憂自然不會接受威脅,他擡腳就在劉四維的胸腹間,狠踹了幾下。
罵架和威脅。實際與戰場上的交鋒有些類似。大多數的時候。大家憑的都是一口氣,爭的,就是一個勢。
誰先示弱,誰的威勢和士氣,就會轟然崩落。
手上捏着劉四維,錢無憂非常篤定,對方必然投鼠忌器。
可是錢無憂並沒有料到,周宏出於五行大帝國士族間的潛規則。同樣有着十足的自信,那就是——錢無憂絕不敢殺死劉四維和衛子建!
因爲他們是禮教騎士和帝國法師,是五行士族的權勢代表。
見到少爺連連遭到毆打,周宏知道,事後自己必然是前途無光,要倒大黴了。
在懊惱之餘,作爲一個高高在上的法師大爺,周宏抹不開面子了,他不甘處於被動,於是光棍精神發作。便向麾下的法師學徒和暴民團夥,發出了一道冷酷無情的命令。
“把這些淫婦。統統都給我扒光了遊街,讓她們上木驢,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錢無憂你這邪魔的女人,都是何等的淫蕩貨色!”
說話的時候,帶着嗜血笑容的周宏,便向沫兒的方向,揮起了法杖。
而那些接到命令的法師學徒,也當即撕開了兩張蠱惑卷軸,本就紅着眼睛的暴民,立刻嚎叫了起來,他們接連撲向了被草繩串着的女人們,開始撕扯她們的衣物。
“領主大人!”
這一刻,木蘭攥緊了銀槍,兩眼通紅。
“錢無憂閣下!”
這一刻,小臉發白的衛鈴蘭,被眼前的瘋狂一幕,徹底驚呆了。
“媳婦啊!”
這一刻,以張武威、焦大虎、典軍爲首的士兵,紛紛發出了慘烈的高呼。
“射!”
也同樣在這一刻,錢無憂發出了沖天的怒吼。
剎那之間,勁弩激射!
弩箭疾飛的同時,錢無憂也發動了魅影衝鋒。
高速移動中,魔獸騎士釋放了戰鬥怒吼的雷鳴之聲:“全軍進攻!”
電光火石之間,對峙的雙方,從極靜,化作了極動!
女人的驚呼、法師學徒的慘叫,與喊殺聲混在一處,直衝雲霄。
周宏的魔法完成了!
這竟是一個偏門的禮教懲戒魔法——“木驢術”!
青色的魔法木驢,在虛空中被召喚出來,嘎吱聲中,四輪滾動,在驢背上的中空座椅中,精鋼鑄就的狼牙錘,一伸一縮地做起了往復運動,不時彈出猙獰的頭部。
與此同時,鑲嵌魔法寶石的驢頭上,更是輝光閃耀,數個“魔法之手”接連成型。
這些魔法編織的大手,通力合作,兩眼失神的黑帽男爵夫人,當時就被抓了起來。
就在沫兒凌空落向木驢的時刻,她單薄的衣衫,也被魔法的力量接連撕扯,咔咔的裂帛聲中,只屬於錢無憂的水嫩身子,眼見着,就要從襤褸的衣衫中,掙脫出來了。
這一刻,化作殘影的錢無憂,已經衝了過來,暴怒的魔獸騎士大吼道:“孫子們,你們這是自尋死路!”
黃綠色的深淵烈焰,從劍刃中傾瀉而出!
正在撕扯沫兒衣衫的“法師之手”,被他一劍震碎。
吶喊聲中灌注的血性狂怒,以極度暴力的方式,一舉驅散了沫兒身上的精神控制魔法。
怒極之下,魔獸騎士揮劍連斬,幾個擋路的學院法師學徒,盡皆淌血劍下。
“給我碎!”爆燃的烈焰巨劍,在雷鳴震怒中,重重揮下。
咔嚓!
周宏的法杖,就被巨劍斷成了兩截。
慌亂尖叫的禮教法爺,一邊大喊自己是帝國法師,有功名在身,一邊發出惡毒的咒罵,咒罵可憐的弱質女流——
“張茉莉,我就是死,也不會放過你!你們這些貞潔淪喪,失德敗俗的女人,都該下地獄,都該變成**的玩物,永世被千人騎、萬人跨。”
“賤人!賤婦!淫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