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塞進空間裝備架的骨火盾牌中,彷彿還飄出了小火苗“碎片”的啼血控訴。:3.
但它的黑心主人,錢無憂,卻對此毫不介意。
而一旁的木蘭和衛鈴蘭,卻都瞪大了眼睛,滿臉的奇怪表情——畢竟,一個騎士領主,狠命地壓榨和欺負魔法寵物,也顯得太過詭異了一些。
“咳咳,你們別這麼看我,這小東西,可是正經的惡魔血脈!”
“惡魔?”
兩個女孩互視了一眼,原本帶有憐憫之光的眸子裡,立刻填滿了崇拜的情緒——
“領主大人您太厲害了,居然征服了可怕的火魔之子!”
“錢無憂閣下,惡魔不是要用咒文奴役嗎?它會不會造反呢?”
“別擔心什麼惡魔了,現在,我們該返回主位面了。”錢無憂說話間,就將手按上了魔焰祭壇,一系列的信息躍入眼簾——
“魔焰祭壇處於您的絕對控制中,你要對其掠奪,還是佔領?”
魔焰祭壇是隱藏祭壇,屬於“劍魂之歌”主祭壇的下級祭壇,錢無憂當然不會放過多佔好處的機會,他立刻選擇了佔據,火光流轉中,三人返回了主位面。
從進入元素次位面,到取得戰利品迴歸,實質只用了不到一小時的時間。
當錢無憂等人,走出劍魂之歌的火焰大幕時,外邊的天色,還沒有黑透。
三人剛剛走出餓狼氏族的聖地,就看到山下出現了一隊士兵。
滿面風塵的賈威和胡言,笑眯眯地跑了過來。
“領主大人。我們財了!”賈威笑的比胡言還像一隻狐狸。
“沒錯。領主大人。我們不僅財了,而且還收穫了很多了女人,年輕的女人。”胡言的眉眼中,透出了雄性動物特有的光澤。
“聽說餓狼氏族最近鬧得很兇,大約是搶了不少財貨,至於女人……”錢無憂將頭湊近了賈威和胡言,他避開身後的兩個女孩,壓低聲音道:“庸脂俗粉。老子可看不上。”
賈威嘿嘿笑道:“女人我不清楚,但光是金幣,我們就繳獲了整整1oo枚!”
“整一百!?”錢無憂的目光頓時一冷,直勾勾地盯住了賈威的雙眼。
殺意凌然!
“是~是……有2oo……不~不,是3oo……不要殺我啊!領主大人,小的學藝不精,算術不好,真的記不清是多少了。”
在錢無憂的目光逼視下,賈威被嚇得直接趴倒在了地上,他也是一時間腦子抽筋。在想到那一大堆的金幣之後,就忘記了自家的領主。是殺怪如砍草的魔獸騎士。
“胡言,你來告訴我,這次繳獲了多少金幣?”
“回大人的話,是423枚武士大金幣,3245枚武士大銀幣,還有3箱武士大銅幣,至於卑微小銅子,大約有2o個麻袋的分量,一時難以清點。”
胡言說話的時候,衝着跪倒的賈威,露出了一個富有深意的笑容——
你賈威的腦袋,一定是被驢踢了!
哥們可不想陪你找死,嘿,這後勤官的肥差,以後就要徹底姓“福克斯”了。
……
靜謐的夜空下,寬敞的木屋中,數跟粗大的火燭,在黑暗中頑強掙扎,躍動火光,在佈滿斑紋的牆壁上,投出了一團團猙獰的影子,好像要吞噬跪在角落裡的賈威賈十三。
不長眼的笨蛋貪污犯賈威,最終還是沒有死。
這倒不是錢無憂心軟,實在是賈威的運氣足夠好——新晉的珍寶島領主,眼下根本無人可用,這上萬人的隊伍裡,除了賈威和胡言之外,也就只有木蘭才認點字。
別人是殺一儆百,而錢無憂這邊,最多是殺一個賈十三,警示一個胡言。
先不說這成本實在高的離譜,若是真敢讓胡言獨自執掌後勤,錢無憂就是用腳趾頭來思考,也能知道,那頭看似人畜無害的狐狸,不出三個月,就得蛻變成一頭貪婪的巨鯨!
然後,他錢無憂辛苦攢下的財富,就將莫名其妙地消失無蹤……
如此噁心的結果,絕不是錢無憂願意看到的。
“賈威,這一次,你自己說,我要怎麼罰你?”
錢無憂話的時候,胡言猛然屏住了呼吸,他滿心期望——他的領主大人,能來個荒原上,大老爺們式的殺伐決斷,這樣的話,他就成了這支難民隊中,唯一識字的上位者了。
權勢和財富,都在向狐狸招手致意呢!
賈威辯解道:“領主大人,我再也不敢了,我是豬油懵了心,您大人不記小人過……”
“哼,我看是你是秉性如此,早就習慣了貪瀆的作爲吧?”
錢無憂對五行大帝國的士族羣體,可是一點信心也無,當然,他也不會全怪賈威,畢竟千年的大帝國,秩序早已崩壞,昔日的特權者子嗣,如今全都蛻變成了弄權者。
在污濁的大環境下,賈威下意識的貪污行爲,雖然性質極度惡劣,但在錢無憂的這個小小領主帳下,卻幾乎造不成什麼影響——可悲的錢無憂,手中根本無人可用。
這不得不說是一個巨大的諷刺。
若是擱在上一世,在那種人才遍地的繁榮社會裡,像賈威這種不長眼的貨色,早就不知道死過幾回了!
鬱悶的錢無憂,環視四方,將他麾下所有帶腦子的人,全都看在了眼裡——
胡言眼神閃爍,心思不定;
木蘭和衛鈴蘭一副唯唯諾諾的表情;
至於剛剛投靠的狼頭人薩滿哈巴特,則是一副眼觀鼻、鼻觀心的乖巧模樣;
最後就是跪在地上,渾身亂抖的賈威賈十三了。
但就是這麼五個人,也許還不夠五個,卻是錢無憂支撐領地架構,管理萬民的僅有依仗。
可是,胡言這廝,畢竟是荒原的狐族獸人,而作爲女子的木蘭和鈴蘭,一個自卑,一個膽小,至於狼頭人哈巴特,更是典型的投機分子,還外帶滿腔的勃勃野心。
作爲明面上的五行士族,錢無憂手下的真正班底,實際上就只有一個賈威賈十三,而就是如此貪婪的貨色,也是迫於白雲飛的壓力,才勉強投靠在他錢無憂帳下的。
真要殺了賈威,錢無憂不能體恤下屬,不能團結士族的惡名,恐怕就要傳遍天下了。
什麼?
你說貪污是重罪?
擺脫,若是五行士族不貪污,那輝煌富裕的千年大帝國,能被一羣蠻荒野豬人,攪得雞犬不寧嗎?
當整個官僚團體,都因爲利益,而肆意踐踏秩序和法律的時刻,若是誰信了道學家天真的話語,以爲只要扯着嗓子,亂吼幾聲道德頌歌,就能國泰民安,天下太平的話——
那這位兄臺,就得同樣承認,只要隨便牽出頭一頭豬來,就能領導五行大帝國,並且還能領導的很好,讓國力蒸蒸日上,盛世太平!
錢無憂不是腦殘,他就算再自大,再驕傲,也不會把大帝國的統治階級,真當成白癡。
這個世界,啥人都有,就是沒傻子,尤其是統治階級,更是個個鬼精、鬼精的。
錢無憂知道,任何的規則和秩序,都要建立在利益的基礎上!
也唯有絕對的利益,才能維繫絕對的團體。
陷入思考的錢無憂,面色陰沉,他身上釋放的無形壓力,令賈威冷汗直冒,倉惶至極。
“領主大人,求您饒了小的一條狗命,小的以後一定洗心革面,好好做人,做一個有道德,有情操的好人……”
“閉嘴!老子都不敢說,自己是個有道德的人,至於情操這玩意,能吃嗎?”
聽到錢無憂的怒語,賈威一個哆嗦,就趴倒在了地上。
死定了!
今天死定了!
也許,再過一會,他賈威,就要上旗杆的頂端,陪着那頭冒犯鈴蘭小姐的狼頭人司鐸爾,一道曬月亮了。
一想到要被剁掉四肢,成爲賤民眼中的猴戲主角,賈威就委屈的想哭,他怕死,非常怕死,但更讓他在意的,是他不想死的這麼毫無價值——
他賈威可沒有狼頭人的自愈能力,更沒有那麼大的嗓門,能夠嚎叫它一整個下午,直至夜裡都不消停。
作爲正經的五行士族一員,賈家雖然不是名門,但好歹也是官宦之家,同樣是封地騎士的賈威,可不是那些窮的只剩一條賤命的粗鄙農奴。
他賈威的命,很值錢的。
爲了保住小命,賈威把心一橫,出了啼血哀嚎:“騎士大人,您饒了小的這次,小的一定湊錢,賠償您的損失,小的保證以後努力修習禮法,成爲您麾下的道德楷模。”
“道德楷模?你腦子進水了是不是?我現在,要這種玩意有用嗎?要是誰想有道德,就能有道德,那要治安官搞毛?要軍隊搞毛?要領主和統治者搞毛?要秩序法典搞毛?”
賈威聽不太懂“搞毛”是個什麼意思,但他卻知道,可怕的魔獸騎士,這是在標榜自身的行爲準則——他兇悍的領主大人,根本就不信什麼虛頭巴腦的誓言和承諾。
瘋狂的魔獸騎士,甚至就連“道德禮法”都敢蔑視。
這真是太兇殘了,太喪心病狂了!
“領主大人,饒命啊,賈威聽您的,您怎麼說,我就怎麼做!我一定賠償您的損失。”
爲了活命,賈威決意徹底不要臉了,他是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