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叫馬廣達!吳迪可是第一次聽說,以前老是覺得師傅談吐不俗、很有英雄氣概,沒想到師傅還是一位抗日好漢,吳迪更加激動,身上的九千九百個汗毛孔都大大的張開、激情噴發。
“大師兄,你看看我的。”吳迪說着解下腰間軟鞭遞過去。
兩條軟鞭並在一起如雙胞胎一樣無二,李金傑手摸軟鞭,良久問:“師弟,你還沒說說,師傅是怎麼碰到你的呢,上次光顧着江懷定的事情了。”
“好吧!”
......。
事情發生在幾十多年前、那個激情燃燒的歲月裡。
那個時候因爲農村每日都在無休止的開會、無休止的學習,所以,連續幾年好好的大田無人栽種,即使讓種大田也是今天種這個、明天種那個的朝令夕改,比方說,好好的二寸多長的稻苗拔了改種玉米;玉米剛出頭又奉命種高粱,說什麼紅丹丹的象徵着什麼,由於錯過了節氣,一年下來顆粒無收。
那個時候吳迪的爺爺還在世,他是一個老獵戶,身體也很硬朗,他隔三差五的就找個機會偷偷的翻過帶魚溝爬上鳳凰嶺,因爲那裡還有一些山貓野兔,偶爾的打下幾隻也可以補充家用。
有一次,爺爺高高興興的趁着夜色從鳳凰嶺帶魚溝回來,今天的行情真不錯,居然打了兩隻野兔和一隻山雞,在那個時候,這東西絕對比得過如今的海蔘魚刺。
當爺爺走到村口的時候,發現路邊靠樹斜躺着一個人,走進一看才發現是一個身穿破舊、襤褸不堪的老人,這老人臉色蠟黃、雙目微閉。
爺爺走過去瞧了瞧,發現還有一息尚存,在爺爺的努力呼喚下,老人才慢慢睜開雙眼,但是、他嘴脣微動卻說不出半句話,爺爺好心的將他揹回家,山雞熬湯、野兔餵養,緊接着就是煨湯熬藥,經過六個多月的精心心護理,老人奇蹟般的康復。
由於那個時候戶口查的非常的嚴、紅袖標時常出現,老人老是待在家中非常的不方便,這老人幾次想走卻也沒有可去之處,後來,他在爺爺的陪伴下上了鳳凰嶺,二人在向南破那個地方搭建了一個簡易的窩棚,這個地方人跡罕至很是安靜,就這樣,老人安頓了下來。
後來,這老人和爺爺成了好朋友,爺爺時常到鳳凰嶺上和他下棋對弈或者送些衣物,這老人也在窩棚前開了幾壟地,年吃年用的倒也將就,偶爾的還和爺爺喝上幾杯小酒,只不過這老人總也不肯說出自己的名號,倒顯得頗爲困惑。
天長日久,爺爺發現這個老人談吐不俗、見識廣博,尤其是有一身的好功夫,又由於吳迪小的時候不愛吃飯,所以顯得身弱力薄,所以,爺爺就讓吳迪拜在老人的門下,老人一人在鳳凰嶺上很是孤單,正好有這樣一個徒弟倒也開心。
後來吳迪上學,只好利用假期上山送些吃喝用度、陪着師傅聊聊天、聽師傅講講故事,在聽故事之餘還可以學習文化和習練拳腳,也幫着師傅幹些農活,因爲,這個時候師傅的年紀已經很大了,他幹起農活也顯得有些吃力。
有一次,師傅在一張紙上畫了一條軟鞭的圖樣交給吳迪,讓他轉求爺爺做一條軟鞭,這軟鞭就是現在吳迪使用的軟鞭。
爺爺託門子找關係的歷盡三個多月才完成,因爲做這條軟鞭還賣了家裡唯一的一頭待宰的豬。
一晃十多年過去了,爺爺也在這期間過世。
有一次,吳迪利用假期上山看望師傅,一走進窩棚就發現不對勁,進門一看,就見師傅已經奄奄一息,嚇得吳迪就要下山求醫,師傅猛的抓住他說,吳迪,不用去了,師傅已經走到頭了。
緊接着,師傅才告訴吳迪有一個大師兄,當吳迪問起大師兄名號的時候,師傅輕輕的搖搖頭,長長的嘆氣道,我們分手的時候,我讓他改名換姓,所以就不知道了,但是,他的右眉間有一顆紅痣。
師傅臨死的時候指着自己的腹部說,吳迪,我的體內還有一塊日本鬼子留下的彈片,這個一定要挖出來,扔到山下,有它在身上不安生。
師傅離開之後,吳迪回家找來爸媽叔伯,按照師傅的囑託完成一切,最後將師傅安葬在鳳凰嶺向南破老松樹下,立上一塊碑,但是,碑上卻沒有刻字,因爲不知道師傅的大號。
......。
吳迪一口氣將自己和師傅的歷程說了一遍,李金傑緊緊的握着兩條軟鞭半晌無言,他聽完講述之後,牙齒咯咯作響,牙縫中擠出幾個字:“奶奶的,小日本!”
二人相互講完才發現,此時的辦公室裡不光是他們三個人,徐建國、馬大姐、李玟以及楊富國等人也站在門口,一個個愣愣的聽着,眼睛中含着晶瑩的淚花。
李金傑轉過身偷偷的擦去眼角淚痕,將吳迪的軟鞭遞過去,然後看看手錶,說:“師弟,我得去市**了,咱們晚上的時候小聚一下,好好的喝個大醉。”
“大師兄,現在都中午了,你在這吃完飯在走唄?”
“不行呀,”李金傑搖搖頭,“這次省組織部、紀檢委還有我們檢察院是三堂會審,我在這裡已經耽誤了不少時間,再不去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對了,等我電話,弟妹,你也去。”他最後一句是衝着麥佳琪說的。
吳迪陪着李金傑走出辦公樓、將他送上留下來的奧迪A7,麥佳琪紅着臉跟在後面,大家閨秀的樣子她可是第一次。
省檢察院檢察長是吳總的大師兄的消息,就像旋風一樣刮遍了整個鋼廠,一向懦弱時常息事寧人的楊富國在辦公室裡主動請纓,“吳總,現在我們已經掌握了足夠的主動權,我想是不是可以讓那邊的工地徹底的歇工,我們得恢復生產,現在纔來半廠工人,開工率不足的。”
“你是知識分子,不用你去...李玟,你將林德海找來。”
李玟答應一聲小鹿一般的跑了。
五秒鐘不到,林德海就出現在辦公室門口,吳迪納悶,這小子是坐飛機來的不成,林德海心裡暗笑,我壓根就在外屋聽故事呢。
“大海,你帶人到工地那邊,不允許他們幹什麼工程、明白我的意思不?你在派倆人跟着楊科長...楊科長,你去現場看看路面,督促他們快點修復。”
二人領命,走了。
吳迪搓着手在屋子裡來回的走動,麥佳琪和徐建國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他們都等着這位吳總下一步準備做什麼。
翟啓仁大踏步的從外面進來,他一進屋就直接了當的請示道:“吳總,我們生產車間給他們接的電纜、水管是不是拆了?”
“我正想這件事呢,”吳迪笑了笑、詭秘的眨眨眼道:“你把水管電線統統拆掉,然後記上這些日子所耗費的數交給董文良,順便讓他到我這裡來。”
“是。”翟啓仁答應一聲轉身離去。
大約十幾分鍾以後,董文良風風火火的跑了進來,他手中拿着一個本夾。
“董主任,翟廠長給你數字了嗎?”吳迪問。
“給了。”
吳迪一笑,“董文良,現在是鍛鍊你的時候了,你拿着數據分別到電業局、自來水等相關部門,要求他們賠償。”
董文良一皺眉,心說,我一個小小的主任到那裡豈不是去捱打,能成嗎?可是,看吳總的架門胸有成竹。
“不敢?”吳迪臉一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