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羽聽到海弱隱的這句話,心中多少還是感覺到了有點不舒服。
現實裡的三觀,與遊戲裡那種傳統的三觀,還是產生了衝突。
方羽看向海弱隱,直視她的雙眼。
“我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不需要重複第二遍吧。”
那種眼神,讓海弱隱心中感到了些許的刺痛。
不再等海弱隱的回答,方羽就轉身大步走了。
只留下了一手拽着烏友梅,一手慢慢握緊拳頭的海弱隱。
方羽方纔眼神裡的那種平靜,就彷彿是對她的不屑一股,對她的一種輕蔑。
這一切,讓她心頭火大。
我怎麼可能……是那種隨便的女人!
但是家族,就是家族!家族,大於一切!
砰!
像是宣泄怒氣般,將烏友梅甩在地上,接着海弱隱對着她就是拳打腳踢,任憑烏友梅雙手拼命護住身子,發出嗚鳴,都沒有停下的意思。
不過方羽從慶安順豬肝色般難看的臉色來看,他多半是拿海家沒轍的。
但既然海公子見過了,那其他人,方羽也得見,一視同仁嘛。
就如同現實裡看酒店門口停的豪車似的,那八擡大轎,金碧輝煌的,肯定是大家族或者有錢人才能坐得起轎子。
好在海弱隱剋制住了,將烏友梅打的昏死過去了,總算停下了動作。
“刁公子倒是客氣,我家海公子想請來庭院一敘,不知能否賞臉?”
方羽的主動,讓海保富微微愣了下,隨即嘿嘿笑道。
“這……”
剛進門,就發現慶安順,就站在門口裡麪點的位置,守着呢。
慶安順話沒說完,人就忽然停下腳步,臉色難看的看向前方。
這操作,比起關心方羽,更像是在純粹就的噁心一下海家。
走在回慶家路上的方羽可不知道,他輕飄飄的一個眼神,讓海弱隱都有點小破防了。
“刁兄一路上累了吧,不如來我房間喝杯茶解解渴?我上月剛進了一批……”
“刁德一。”
“刁德一……刁德一!我一定會得到你!然後完成我心中的抱負!”
……
主人家就在旁邊,自己這般過去,恐怕有點不妥。
旁邊裝修規模,還有人手規格稍微低一些檔次的,自然也就被這八擡大轎給比下去了。
【海保富:5000/5000。】
方羽看向慶安順。
“好說,好說。海公子有請,那是刁兄的福分。不瞞刁兄,這海大公子,那可是夕陽城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海家更是夕陽城一霸,甚至被戲稱爲夕陽城的無冕之王。刁兄若能和海家打好關係,那自然是最好的,只是……”
儘管心中很是不爽,但還是硬擠出了笑臉。
她擡頭看向方羽離去的方向。
周圍的人,眼看着要打出人命了,都不敢止聲分毫。
這算什麼?豪車雲集?
“……只是,今日來了這麼多賓客,刁兄若單單只是會面海公子,對其他客人,可就有點有失偏頗了。我想海公子,也不會想讓刁兄難做吧?”
“刁兄!刁兄你可算回來了!”
方羽微笑一拱手。
不過這一關,是沒得躲的,遲早要面對的,所以方羽很坦然的,就大步走進了慶家裡面。
慶安順停頓了下,眼珠子瞥向了外牆方向。
方羽順着視線看去,只見一名腰側彆着流星錘的中年男人,正笑眯眯地看着慶安順和方羽兩人。
方羽不用琢磨,就知道,裡面肯定有不少人在等着自己了。
海公子想見人,可以。
慶安順這時候也注意到了兩人的視線,都落在了他身上。
慶家大門已經隱隱可見。
比起自己離開的時候,慶家門口,多出了好多輛轎子,光是從轎子的規格,就能看出來人的身份地位差別。
“慶公子不厚道啊,這就想把人帶走了?若我猜得沒錯,這位,應該就是刁公子吧?”
在場的都不是傻子,自然就聽出了慶安順的意思。
主要那眼神,他根本沒別的意思,純粹是對方自己想多了。
上來勾搭上方羽的肩膀,慶安順就帶着方羽往裡走。
海保富面相和善,笑眯眯的模樣,自有一股憨態。
他快步迎了上來,並甩甩手,讓門口兩側守衛都讓開點。
不過海保富,似乎有備而來,憨笑道。
“此事,刁公子無需有顧慮,我家公子,已經幫你擺平了。那些來訪的客人,很快就會各自打道回府,不會影響刁公子休息的。”
“……”
慶安順的臉色,僵了下來。
就這麼點時間,那海家的大少,已經把各方關係給疏通過了?
慶安順不信那飯桶有這能力,多半是靠海家的勢力,強行壓人,把人給趕走了。
海家,真是越發囂張了。
不過整個夕陽城,除了青靈道觀穩壓海家一頭外,確實找不出第二家勢力,能和海家抗衡的。
所以哪怕慶安順心頭再不爽,那也只能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明明是自己先來的,明明是自己結交的,結果現在,這到手的客卿,卻要送到別人手裡。
這感覺,很不好受。
到底,慶安順還沒辦法做到他爹那樣,面對任何事都能面不改色的地步。
僵硬着臉,慶安順沉沉的說道。
“如此,那就讓刁兄,隨你走一遭吧。”
“多謝慶公子的理解。”
海保富做了個請的姿勢,然後帶頭走在前面帶路。
方羽跟上去,與慶安順交錯而過時,他聽到慶安順快速低語了一句。
“刁兄,海少,不可信。”
方羽假裝什麼都沒有聽到,大步與他交錯而過,跟上[海保富]。
看來這海家大公子的名聲,在外面不怎麼樣啊。
跟着海保富,來到一座庭院裡。
一個挺着大肚子的胖子,穿着公子哥衣服的傢伙,已經對着下人呼來喝去,亭子的石桌上,擺滿滿滿一桌的酒菜。同時手還不乾淨,在慶家的丫鬟身上來回摸索。
直到海保富遠遠的大聲咳了一聲,那傢伙才停下了動作。
“大公子,客人帶到了。”
海保富大嗓門的喊道。
“可是刁兄來了?快快,且來入座詳談,我對刁兄,可是仰望許久了啊。”那海家大公子一臉浮誇之態,快步過來,拉着的方羽的衣袖就往座位上帶,滿手的油膩,都讓方羽差點想躲開了。
往回走的時候,海家大公子還不忘對手下保鏢海保富擺擺手,讓他自行退下。
兩人入座,方羽看了一眼這胖子的血條。
【海強龍:3000/3000。】
令人意外。
本以爲是個紈絝子弟,花架子一個。
沒想到實力竟是不俗,足足有着愚地府隊長級的戰力!
3000血武者,放在愚地府,那都是不簡單的角色了。
相比之下,那二小姐的海弱隱,簡直就是弱爆了,區區五百血,被人一指頭按死的水準。
方羽看向石桌上的菜餚,酒香和菜香就撲鼻而來。
剛在酒樓可沒吃多少,現在一聞這味,倒是有些餓了。
“刁兄,這些可不是慶家那些劣等貨色,是我專門從海家帶過來,連同廚子,一併到這,現場給你做了一手好酒好菜呢!”
海強龍有些得意的說道,說着還站起來,讓其他下人都下去,然後要起筷子,夾菜往方羽的碗裡放。
方羽哪來見過這架勢啊,連連擺手。
“自己來,我自己來。”
本以爲是個狠角色,沒想到還挺和善的。
方羽拿起酒杯舉起。
“海公子……”
“叫我強龍就好!咱們之間,不必這麼見外。”
海強龍爽快舉杯而砰。
看着海強龍痛快的飲酒下去,方羽忽然感到有些微妙。
他前腳還在和海家二小姐喝酒,後腳就和海家大少喝酒。
但問題是,兩者應該是相同的訴求,卻好像是競爭關係似的,各施手段。
酒入肚,海強龍砸吧了下嘴,開始直入主題。
“刁兄,海哥我今日來,只爲一件事,那就是想讓你,加入我們海家。”
方羽眨眨眼,沒說話。
因爲對方,話還未說完。
“慶家是不錯,昔日也曾輝煌過,但那都是老黃曆了,多少年前的破事了。如今的慶家,雖還在一流勢力之間,但已經是排在一流勢力的末位數。而我們海家,兵強馬壯,如壯士之期,正值當打之年,除了某家道觀外,我們海家,在夕陽城,可以說是呼風喚雨。”
“刁兄,加入我們吧,慶家不是好選擇,道觀也不是好去處,唯有我們海家,纔是你最好的歸宿啊。”
方羽微微挑眉,海強龍這口才,看比她妹妹差多了。
既不分析利弊,也不承諾好處,就乾巴巴展現海家的強勢地位。這可讓人提不起勁的。
“其實此事,令妹已經與我……”
方羽還沒說完,就被海強龍直接打斷。
“誒!她算她,我算我!刁兄別拿那種東西與我做比較!”
語氣中的冷漠,神態上的厭惡,無比說明兩人緊張的關係。
“不提!不提!”方羽笑呵呵的說道:“只是此事,我確實還需要點時間考慮,不如海兄先回去等候些時日,我若有了決定,親自登門拜訪?”
海強龍聞言,眉頭一皺,又很快舒展開來。
他伸出手指關節,輕敲石桌,開口道。
“若我猜得沒錯,刁兄……應該是愚地府的人吧?”
方羽:!
方羽心中微驚,但表面,卻是不動聲色。
這麼長時間的妖魔臥底日子,不是白混的。
方羽微笑道:“海兄怎麼會有此推測?”
“刁兄不必慌張,愚地府的身份,可不算什麼見不得光的身份,除非……你曾經是愚地府的人,後又被愚地府所通緝。”
方羽眉頭挑了挑。
怎麼感覺有點偏了。
這傢伙,蒙的吧?
但方羽的反應,明顯讓海強龍表現的更有信心了,他甚至挪動他肥胖的身子,站了起來,在方羽面前來回渡步了幾步。
“被愚地府通緝,那是會留下文書的。不過我海家,還有點能耐的,區區愚地府的文書,我還是能幫伱抹除的。到時,你還是愚地府的官,而我們海家也不會虧待自己人。夕陽城的愚地府雖然已經破落的幾乎沒人了,但愚地府能不能再建往日輝煌,那還不是我海家一句話的事?”
“如此,你可明白?”
海強龍停步,看向方羽。
方羽:……
他微微搖頭。
“不明白。”
海強龍見此,有些急了。
“你怎麼會不明白呢?”他的肥胖大臉貼近方羽。
“你的來歷我已經摸清楚了,你一個逃難來的逃犯,我幫你洗身份,恢復愚地府官職,你還不感恩戴德?非要我挑明瞭說?”
方羽哭笑不得。
“爲何海公子認定了我是逃犯?”
“我自有消息來源!你嘴硬也沒有用!我海家掌控整個夕陽城黑白兩道,你的底細在我面前,就如白紙一樣,一眼就能看穿。”
海強龍瞪着方羽:“現在,你搞清楚狀況了?跟着我,我幫你重建夕陽城的愚地府,讓你成爲此地的愚地府府主都不是問題!以後你我強強聯合,海家和愚地府,就是夕陽城永遠的王!這樣的未來,你不想要嗎?”
方羽嘆氣。
“海公子,我真的需要時間考慮一下,我初來乍到,總要有個適應的時間吧。”
海強龍死死的盯着方羽,彷彿要將方羽心裡頭的想法給看透。
大約盯了好幾秒時間,海強龍那張大臉才突然往後一退,笑嘻嘻的道。
“刁兄還真夠謹慎的,無妨,多考慮一下也是應該的。這樣,我讓你夫人,來我海家做客幾天,待你想清楚了,你再來接走她。”
夫……人?
方羽,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那一瞬的微楞表情,讓海強龍顯然誤會了什麼,嘴角微揚,他開口道。
“你也不想……”
啪!!!
什麼東西,卡主了他的咽喉!
那緊縮的手指,彷彿要將他的脖子瞬間掐斷!
海強龍那肥胖的身體離地幾釐米,劇烈的疼痛讓他瞬間漲紅了臉蛋,憋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那脖子上一寸寸般傳來的咔嚓咔嚓的聲響,更是讓他心驚肉跳!
那是……脖子骨頭即將被掐斷的聲音!
等……等!
他想說什麼,卻說不出話來,唯有眼前之人,那冰冷如幽冥中傳出的聲音,讓他感到徹骨的陰寒。
“死肥豬!你敢動她一下,我滅你海家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