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聯手,但怎麼做,林狂龍卻沒個下文。
方羽朝朝林狂龍看去,卻見後者竟在閉目養神。
“你幹嘛?”
“聚[氣]。”
林狂龍睜開眼,看了眼方羽。
“這血浪怪異,只能以[氣]震開。先前你震開血浪,應該也消耗了不少氣。乘着這女人暫時被我擊退,我們先聚[氣]修養。既然你願意與我聯手,待我們的氣恢復過來,一起出手,即可輕易斬殺此女。”
氣?!
方羽心中咯噔一聲。
什麼氣?
他根本沒有氣啊。
至於他怎麼在血浪裡自由行動的,那自然是靠……元體功啊。
骨鎧一覆蓋,血浪的那種恐怖壓力,一下子就驟減,所以就能行動自如了,震開血浪什麼的,自然也不在話下。
不過林狂龍顯然是誤會了什麼,以爲我也是個什麼樹級武者,已經掌握了[氣]的力量。
方羽沒有點破,畢竟元體功特殊,且是他的底牌,不可能和外人說道。
方羽此刻再看向這血浪,才明白到這血浪的不俗。
雖然這一招,對他的骨鎧沒什麼用。
但對普通武者,幾乎是降維打擊啊。
沒有接觸到[氣]的武者,在血浪面前,就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廢物,連還手的能力都沒有。
這一點,從那些漂浮在血浪裡,卻像是被禁錮般一動不動的傢伙們中,就能看出一二。
林狂龍還需要恢復[氣]來保證他在血浪裡的行動力,而自己,只要意念一動,骨鎧覆蓋,就能隨時在血浪裡自由行走!
這麼一看,自己的元體功,竟還頗爲精妙?
看向遠處,禮尋雪像是受驚的刺蝟,只敢遠遠避開他們兩人,縮在血浪角落裡,死死地盯着這邊,卻不敢妄動。
但其被一劍斬的分叉的手骨,則已經在慢慢恢復,重新融爲一體。
這血浪,就像是禮尋雪發動的場地卡一樣,+100%生命恢復,+100%行動速度,附帶樹級以下的武者,特殊禁錮效果。
再加上能殺人吸血變強,各種buff疊起來,赫然就是個BOSS模板啊。
能從禮家出來的女人,果然各個都是怪物啊。
禮十三也是,這傢伙也是。
【禮尋雪:192/1116。】
不過……這傢伙的血條,漲的是真慢啊。完全不符合她那各種狀態疊加下來後的誇張實力。
血浪之外,禮尋雪的實力倒是和血條挺符合的,甚至弱一些。
但在她縮入血浪後,實力就表現飄忽起來,讓人捉摸不透了。
似乎是感覺到了方羽的視線,禮尋雪心中咯噔一聲,回頭一看,剛好與方羽對視上了。
哥哥的朋友……
禮尋雪本能的感到了厭惡,與那個男人相關的一切,都讓她感到了噁心。
而就在這一瞬。
一股強烈的刺痛感,忽然從腦袋裡出現。
劇烈的疼痛尚未來得及讓她發出慘叫,一道陌生的聲音,就從她口中發出。
“刁德一……”
那是……她哥哥,禮百針的聲音!
“滾回去!!!”
禮尋雪忽然雙手抓住腦袋,雙目瞪出血絲,厲聲咆哮道!!
嗡嗡嗡!!
整個血浪,以她爲中心,盪出一圈圈激烈的血色波紋,原本穩定的血池形態,也如果凍般扭曲變形了幾下,才慢慢平穩下來。
禮尋雪大口喘息,那聲音已經不見了。
但未等她完全恢復狀態……
“等等!我還沒準備好!”
後方忽然傳出一聲厲喝。
緊接着就是什麼東西轟隆炸開的巨響之聲,整個血浪池都彷彿在震盪着!
什麼?!
禮尋雪感覺到什麼東西從身後猛烈的接近而來,速度之快,堪比洪荒猛獸,讓人心驚膽戰!
猛地一個轉身,啪的一聲,她的脖子剛好被什麼東西直接掐住!
“是你!?”
禮尋雪怒瞪眼前之人。
這人,赫然就是剛纔與林狂龍聯手斬了自己手臂的少年!
但這傢伙叫什麼,是什麼來頭,禮尋雪卻是一概不知。
等等!他與哥哥有染,且剛纔哥哥的反噬……
“你是刁德一?!”
方羽笑了。
“怎麼?你認得我?”
禮尋雪搖頭,卻不再說話。
周圍血浪的水流,忽然改變水流方向,變得無比激烈,全部齊刷刷地方羽衝擊而去!
但是……
嘩啦啦。
衝擊而來的水流,竟只是從方羽身上,莫名的衝出大片的白色粉末,而後溶於血水之中。
這直接把禮尋雪看傻了。
她就好似在用血池激烈的水流,沖刷一塊白色頑石一樣,只能沖刷出點頑石身上的粉末,卻無法撼動其本體分毫。
可問題是……眼前這傢伙,分明動都沒動一下,身體也沒有任何變化的樣子,這白色粉末是從何而來的?
“擒住了?!”
遠處傳來林狂龍的驚喜之聲,朝這邊趕來。
這讓禮尋雪越發着急。
周圍的血浪,忽然縮水,以禮尋雪爲中心,體積縮小體積,好似血水都在朝禮尋雪身體涌去,注入其體內。
“啊啊啊!!”
“我,我脫困了!!”
血浪邊緣區域被禁錮的幾個武者,因血浪池的忽然縮水,將他們暴露在空氣之中,從半空中墜落而下。
比起這糟糕的處境,身體終於恢復自由行動的能力,讓他們忍不住發出狂喜之聲。
但此刻,卻無人在意他們的死活。
禮尋雪好似在和方羽暗暗較勁,啪的一下,擡手搭在方羽那掐住她脖子的手臂上,慢慢使勁。
-
11!
-
20!
-
15!
隨着禮尋雪使勁,刮痧般的傷害,從方羽手臂上出現。
但他只是死死地盯着禮尋雪。
“剛纔,我聽到了禮百針的聲音。爲什麼,你能發出他的聲音,他到底在哪!”
-
0!
禮尋雪動作停下了。
因爲她笑了。
笑的張狂,且肆意!
鬆開手,她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在這哦,我的親哥哥,那個叛徒,就在我的腦子裡哦!嘻嘻嘻嘻嘻嘻!咯咯咯咯咯!哈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咳咳咳咳咳!”
她笑的最張狂的時候,忽然脖子一緊,被方羽卡的差點沒喘過氣來,連連咳嗽。
但她還是咧嘴張狂而笑地看着方羽。
“殺了我,我哥哥禮百針會和我同時死去!他與我已經融爲一體,永不分離!永不分離!!!”
“殺了我,就等於殺了禮百針,你確定你要這麼做嗎!你確定嗎!!!”
她好像,掌握了方羽的命脈。
彷彿能看到,以後以此爲威脅,讓這個強大的少年,爲自己賣命的畫面。
但是顯然,她不瞭解方羽。
毫無徵兆的。
咔嚓一聲!
禮尋雪的脖子,被方羽直接扭斷。
-
325!
方羽面帶悲哀地道。
“看來,我只能爲禮百針大人報仇了。”
歪着脖子的禮尋雪懵了。
她上一秒還殘留在臉上的張狂笑臉,此刻就如小丑般可笑。
什麼禮百針的摯友,親友。原來只是裝的!
明明我已與他融爲一體,這傢伙卻還敢殺我,還敢殺我!!
他根本沒把禮百針的命放在心上啊!
禮尋雪這一刻的心情,又錯愕,又快意。
雖被方羽扭斷了脖子,好似當場暴斃,但實則只是周圍的血池劇烈扭曲了一下,池水面積再一次縮小,更多的邊緣武者落地而下。
【禮尋雪:192/1116。】
“嘻嘻嘻……”
方羽看着這個斷了脖子卻還在笑的女人,慢慢拔劍。
“嘻嘻嘻!!!”
方羽微微皺眉。
“你笑什麼?”
斷了脖子,只能歪着腦袋斜着看人的禮尋雪,看向了方羽。
那揚起的嘴角,根本停不下來。
“我在笑,那叛徒,即使逃離了家門,也根本什麼都沒得到嗎!這麼多年,一場空罷了!”
“是嗎。”
方羽平靜迴應。
手臂上開始浮現一層層如鱗片般的白色臂甲。
“又或者,他確實得到了些什麼呢。”
方羽腦海中閃過那些禮百針的舊部下,禮百針這些年培養的勢力,競爭的對手,可靠的關係網,乃至抓緊了養神堂那條上升路線。
這一切的努力,留下的足跡,全都是有意義的,絕非……一場空!
鬆手,而後抓緊禮尋雪的頭髮。
不等她再開口,方羽猛然出劍。
斬!!!
嗡!!!
刺耳的劍鳴音,幾乎要震得禮尋雪耳膜炸裂。
也就是那一瞬間,她看清了方羽出招的那一瞬間,近乎全身覆蓋白色鎧甲的怪異畫面。
下一瞬……
嘭!!!
整個血浪池,像是收到什麼刺激,瞬間從中間炸裂而開,彷彿被什麼巨大斬擊斬中,上下切割,一刀兩斷!!-
1175!
四位數的數字,從禮尋雪頭頂冒出。
撕裂般的疼痛,從腹部擴散。
她的身體,已經被這一劍,攔腰斬斷!
上半身還被方羽以抓着頭髮的方式,牢牢拽在手中,撕裂的下半身則順着血池的重量,往下沉去。
但……
她還沒死。
甚至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毫髮無損。
【禮尋雪:192/1116。】
“哈……哈……”
明明只剩上半身軀,常人早該死透,禮尋雪卻大口喘息,嘴裡涌出鮮血,模樣悽慘,卻還……活着。
那誇張的傷害數字,打在這女人身上,就像是打在別的什麼地方一樣。
打擊是實實在在的打擊到她的身軀了,但傷害最終的結算,好像不在她身上一樣。
分身?有另外的本體?還是幻覺?
嘩啦啦的骨粉被血水沖刷而走,露出方羽真容。
他的視線,看向周圍。
原本誇張的巨大血浪池,此刻已經縮減的只剩一半大小。
周圍不少人都因此獲救,連本來要衝過來的林狂龍,都露出錯愕之色,停在原地不動了。
林狂龍大概是沒有想到,僅憑方羽一人,就快把這女人解決了。
“好充足的[氣],他的[氣海]到底有多大?竟能儲備這麼大量的[氣],到現在都還沒用完,還能在血池中自由行動,和那女人對峙!”
林狂龍開始對方羽刮目相看。
畢竟,就算是他,也做不到儲備這麼大量的氣。
“此子現在的實力,可能尚不及我,但從[氣海]的大小來看,未來可期!”
方羽不知背後的林狂龍還莫名對自己多了幾分欣賞。
他在觀察着禮尋雪。
“看來,這血池,就是你的命。血池乾涸之時,你纔會真正死亡。”
禮尋雪聞言,虛弱的掛起冷笑。
“也是……禮百針……的命!”
方羽皺眉。
“雙生?共體?還是什麼?你且說說,說得好,看在禮百針大人的份上,我或許可以考慮留你一命。”
禮尋雪的手,在發顫。
儘管在血池的浸泡中,她的傷勢,肉體殘缺,能慢慢滋養修復回來。
但疼痛,撕裂,痛苦,這些東西,不會減少半分!
而且,眼下的情況,她想在方羽手中逃生,希望竟有點渺茫。
“你說話算數?”
禮尋雪看向的,是方羽後面的林狂龍。
在場,能取她性命,連血池都限制不住,可是還有一人呢!
方羽微微側臉,看了眼身後的林狂龍,笑道。
“林兄,賣我個面子?”
林狂龍很直接。
搖頭。
“不賣。”
“亡妻毀屍之仇,不共戴天。”
方羽聳了聳肩,拽着禮尋雪的頭髮,對着她耳邊輕聲道。
“我能殺你,亦能攔得住林狂龍,只要我想。你的答案讓我滿意,我就幫你脫身。”
禮尋雪聞言,深深地看了眼方羽。
“好。”
想了下,她開口道。
“你可知道,信仰者?”
陣陣血色波紋以他們爲中心朝周圍輕輕蕩去。
看着林狂龍困惑的眼神,好似他們兩人的談話聲音,被血色波紋給屏蔽保護了起來。
“到了我這個實力,想不知道信仰者,恐怕很難。”
方羽淡淡而笑。
“你知道,那解釋起來,就方便了。家父禮品城,因人之極限所束縛,日夜研究。終於,在模仿信仰者的道路上,有了新的建樹。”
“那便是以血緣之力,模擬[靈]的力量!”
禮尋雪咧嘴而笑。
“某種意義上,你之前可是在和……信仰者戰鬥!不過,父親大人將修煉這條血緣之路的人,稱之爲血武者。”
“如同信仰者需要[靈]一般,血武者,同樣需要‘靈’,但不是真正的靈,而是……血緣靈,也就是,我親愛的哥哥!那個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