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付玉龍向江沉挑戰。
江沉的兇殘,金陵城中誰人不知。
三個多月前,他可是在金陵城中挑戰半城元海境武者,更是親手擊殺南宮世家年青一代第一人,軍中強者南宮無恨。
哪怕是過去了三個月,這件事的熱度也依舊沒有消退。
過去的有人提到江沉,第一反應就是虎父犬子。
但是現在,當逍遙王重傷之後,逍遙王之子江沉就爆發了,徹底摘掉虎父犬子這頂帽子……就如同吳承說的那樣,不鳴則已,一鳴就要人命。
……
“你要向我挑戰?”
江沉把傘大爺抗在肩上,似笑非笑的說道:“考慮到後果了嗎?”
“後果?”
付玉龍是一個與江沉年紀相差無幾的少年,身材高挑,脣紅齒白,面容俊俏,他手中持着無鋒重劍,笑着說道:“大不了一死。”
“死?”
江沉搖了搖頭,道:“我江某人爲人善良,從不殺人!”
“被我殺的都不是人!”
九泉之下的南宮無恨躺槍。
雲湖山中數百殺手死士死不瞑目。
“你若是敗了,本世子就將你扒光,掛在金陵城最大的窯子‘醉月閣’大門上三個月。”
江沉十分認真的說道:“若是我敗了……那就有勞我家的車伕動手,將你扒光掛上去了。”
“告辭!”
付玉龍呆了片刻,然後對着江沉一抱拳,轉身就走。
付玉龍已經是靈海境武者,他自認爲不會敗在江沉手裡……可是這位逍遙王世子剛剛端了北羽世家的老巢,他身後那三個凶神惡煞一般的蒙面車伕,顯然就是傳聞中的歸墟境強者了。
付玉龍那剛剛洶涌起來的熱血,瞬間就被澆滅了。
人家是紈絝!可以不講道理,可以賴皮,可以賴賬,也可以強行把你扒光了掛在醉月閣大門上,你拿什麼和人家鬥!
無論輸了還是贏了,都得掛上去!
識時務者爲俊傑,付玉龍就很識時務。
在震天的噓聲中,付玉龍頭也不回的逃了。
“又是一個把臉看的比命重的傢伙……換小爺我就要命不要臉。”
江沉撇了撇嘴,道:“付德偉,你想清楚了嗎?”
付家大院裡一片寂靜。
江沉歪着脖子,用頭朝着裡面指了指,三個車伕會意,大搖大擺的就走了進去。
熊霸天留在他們身上的銘文通法還有一點餘力。
“世子殿下,罷手吧。”
忽的,一個不男不女,不陰不陽的聲音傳來,“付家怎麼說也是大御臣子,被你這般折辱,陛下的臉面上,總歸是不好看的。”
然後,一個身着灰布袍子,白髮無須的老者,就從付家的大門裡走了出來。
三個車伕同時發出一聲悶哼,倒飛了出來,跌落在江沉的身後。
江沉的瞳孔微微的一縮。
“咱家做主,付德偉不再是付家家主……你江沉一日不死,付家就一日無主,你江沉也就此罷手,如何?”
白髮老者的聲音尖細,語氣輕柔,不似男子。
“既然是綦公公發話了,小子自當遵從。”
下一刻,江沉就認出眼前這個老者的身份。
大內總管太監,綦聖輝。
先皇還是太子的時候,綦聖輝就是大內總管兼大內第一強者了。
先皇暴斃,少帝司馬御登基之初,遭遇到莫大阻力,一些皇室成員都在暗中謀逆,想要將之架空乃至扼殺。
但是最終,他們都死了。
死在了這個老太監綦聖輝的手裡。
沒有人知道綦聖輝究竟有多強,更沒有人見過他施展全力。
“腦公,不要和這傢伙糾纏,也不要和他硬碰硬……他至少是劫變境武者,甚至有可能是神武!”
熊霸天趕忙以神力傳音。
疑似神武。
在熊霸天的認知中,這個時候的綦聖輝,最少也應該是劫變境。
他纔是隱藏在大御之中,真正的強者。
而在後世,綦聖輝更是御天神帝麾下第一神王。
從諸神領域歸來之後,熊霸天和徐小魚去找慕傾雪商量的,就是如何解決綦聖輝這個麻煩……但是最終,她們也沒能想出對策。
境界相差太多,根本打不過他。
而且綦聖輝本身也有奇遇,與人皇司馬御更是珠聯璧合,想要在金陵城殺他,是絕對不可能的。
唯有等到幾天之後,司空明月降臨金陵,再做打算了。
就算熊霸天不說,江沉也不會和這個神秘無比的老太監正面剛,他朝着綦聖輝行了一個大禮,畢恭畢敬道:“當年家父第一次出征之時,曾兵敗屠龍城,險死於亂軍之中,還是公公出手救了家父一命。”
“小子在此謝過公公了!”
紈絝天賦:欺軟怕硬,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懂事的孩子就是討人喜歡,去吧。”
綦聖輝擺了擺手,對江沉的表現很是滿意。
“那南宮世家那邊……”
江沉的眉毛輕輕的跳了一下。
“南宮世家偷了逍遙王爺的《麒麟相》,這是死罪,世子該如何就如何,咱家管不了。”
說話之間,綦聖輝就消失不見了。
江沉這才稍稍的鬆了一口氣
熊霸天和徐小魚自始至終都沒有說話,也沒有露面,但一旦綦聖輝對江沉出手的話,這兩個蘿莉必然會和他拼命的。
“綦聖輝深不可測,他給我的感覺,比大雪山上那幾個老怪物都要可怕!”
直到綦聖輝離開,熊霸天才喃喃的說道,“不過比真正的神武還弱了一點……半步神武。”
“這個老太監必須除掉!”
徐小魚的神色凝重到極致,“司馬臨可以慢慢的折磨,但是這個老太監,一旦有機會,絕對要將他徹底打死!”
“這個人太危險了!”
她們不知道司馬御具體有什麼底牌,但是綦聖輝這個老太監,絕對是司馬御的底牌之一。
“哈哈哈——”
就在這時,付家大院中傳來一聲嘲弄般的笑聲:“江沉,你不是要踩本家主的丹田嗎?來啊,你踩啊!”
真·付德偉從付家大院之中走了出來,來到江沉的面前,他的臉上還餘留着那麼一抹蒼白,正洋洋得意的看着江沉。
“你聽過一句話嗎?”
江沉轉過頭來看向付德偉。
“什麼話?”
付德偉下意識的問道。
“不作死就不會死。”
江沉嘆了一口氣,道:“若是你一直縮在你家大院裡,我還真的就拿你沒辦法……可你偏偏犯賤出來作死,這就怪不得我了。”
“車伕——”
江沉拉了一個長長的尾音。
咔嚓嚓——
付德偉的眼前一花,繼而劇烈的疼痛就從四肢之上傳來,再然後……
嘭!
就沒有然後了。
“堂堂大內總管親自前來,是爲了保住你們付家的顏面,讓你們感恩戴德,能更好的爲陛下盡忠。”
江沉嘆了一口氣,故作深沉道,“可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廢物家主偏偏要出來作死……你當綦公公很清閒嗎?”
還未走遠的綦聖輝,微微的側了側臉。
“這小傢伙倒是個妙人兒,他都這樣說了,咱家也不好回去了……咱家的時間可是金貴着呢。”
“誰都可救,唯作死不可救也。”
綦聖輝嘴裡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兒,頭也不回的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