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死一般的寂靜。
這些平素高高在上,並以凌虐他人爲樂的富家大少們,此刻身份逆轉,全都如待宰的羔羊一般,瑟瑟發抖的看着薛安。
“剛剛你們的話我在外面都聽到了,說實話,當時我很驚訝,因爲你們的所作所爲,正在突破爲人的底限!”
“不過現在這一切都不重要了,因爲我會讓你們明白,爲人者,總得有些敬畏之心!”
薛安說罷,笑眯眯的往前走出。
“不……。”
這些富家大少們渾身一顫,全都清醒過來,然後發出了震耳欲聾的慘叫。
他們明白,這個看上去書生氣十足的少年其實是一名絕世殺神。
而聽他現在的話,顯然是要將自己這些人全部殺掉。
“公子饒命!這些事跟我無關啊!”
“對,這都是陳家馭做的,跟我們沒有任何關係啊!”
這些人悽慘的叫喊着,試圖求饒。
薛安卻根本不爲所動,只是淡淡道:“這些話,去下面跟他說吧!”
說着,薛安一擡手,一縷劍芒便如游龍一般橫掃整間屋子。
所有人都神情呆滯的愣在了原地。
直到片刻之後。
才聽噗噗的幾聲悶響。
而後這羣富家大少的腦袋便在同一時間沖天而起,鮮血甚至噴濺到了房頂之上。
撲通撲通。
死屍接二連三的倒在地上。
整間書房除了薛安之外,再無一個活人。
而地面更是被鮮血所染紅浸透。
可站於血泊之中的薛安,身上卻沒有丁點血跡。
他只是靜靜的站在那,好似一尊遺世獨立的神靈。
正在這時,遠處傳來了隱隱約約的吶喊之聲,似乎有人正在往這裡奔來。
薛安嘴角揚起,露出一抹冷然的笑意,然後轉身離開了書房,來到院中,擡頭看了看疏朗的星空。
這時候遠處的吶喊聲已經越來越近了。
“不要讓他跑了!”
“快,封鎖前後門!”
這些吶喊聲傳進小院之中。
薛安嘆了口氣,淡淡道:“殺人真沒意思!”
正在這時,小院的門被猛地撞開。
陳府的家丁護院們紛紛涌入,然後便被眼前的一幕嚇得齊齊倒吸一口冷氣。
因爲整個小院都已被鮮血所浸透。
而一名書生氣十足的男子正靜靜的站在院中。
薛安環視這羣涌進來的家丁,微微一笑,“人是我殺的!”
這些人悚然一驚。
然後有幾個家丁頭目互相對視一眼,齊齊喊道:“衝上去,拿下他!”
因爲如果不能將殺死大公子的兇手抓住,他們這羣家丁護院也都得跟着死。
所以爲了活命,這些家丁護院們全都紅了眼。
轟!
這些人蜂擁而上。
薛安有些無聊的打了個哈欠,“真是無聊啊,還是儘快殺完,然後回去補個回籠覺吧!”
隨着他的話音,衝在最前面的家丁們身形全都爲之一滯,然後身上便出現了一道道縱橫交錯的血痕。
轉瞬間,這些血痕便開始迸出鮮血,而後這些家丁的身軀便塊塊滑落。
切口平滑無比,而且大小居然還十分的均勻。
就好像……用刀切開的豆腐塊一般。
這恐怖的一幕,讓後面的這幫家丁們驚恐欲絕。
“魔鬼!他是魔鬼!”有人淒厲的喊叫着。
薛安搖了搖頭,“不,你們纔是!”
說罷,薛安邁步上前,這些家丁們開始大片大片的倒下。
有人想轉身逃跑,卻連這個小院都沒能出去,便成爲了一具死屍。
轉瞬間,這些趕來的家丁護院們便全都身死當場。
薛安環視全場,神情無悲無喜,然後腳踩鮮血,一步步走向這陳家宅院的深處。
此刻。
陳家大爺,也就是陳家馭的父親,正躲在佛堂的神龕下面瑟瑟發抖。
這位年近半百,養尊處優的男子,此刻終於感到了無比的恐懼。
前面具體發生了什麼,他並不清楚。
但從傳來的那些淒厲慘叫,以及隨着清風而來的濃郁血腥味,都在無聲的證明,有一場慘烈的殺戮正在進行當中。
陳家大爺也喜歡殺戮。
曾經因爲一點小事,他就用極爲酷烈的方法折磨了一個少女整整三天。
那種生命在自己手中流逝的感覺,讓他覺得十分的亢奮。
但他喜歡做的是握刀的屠夫,而不是刀俎下的魚肉。
可能越是殘暴的人,就越是恐懼這一點吧。
因爲他們明白那是一種什麼滋味。
而當這位陳家大爺將手底下最得力的打手都派出去,卻依然如泥牛入海一去不回後。
他就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絕望之下,他便躲到了這佛堂的神龕之下,寄希望於滿天神佛保佑自己度過這一關。
說起來也是諷刺,平素從來不信鬼神的他,此刻卻無比的虔誠的祈禱着。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禱告。
一直延續不斷的慘叫之聲突然沉寂了下來。
天地之間一片死寂。
靜的能聽到自身鮮血流動的聲音。
陳家大爺連大氣都不敢喘,而是竭盡全力的蜷縮成一團。
佛龕的籠罩讓他有了那麼一絲安全感。
可就在這時。
佛堂的門突然吱呀一聲開了。
聲音雖然極爲細微,但聽在這陳家大爺的耳朵裡卻好似雷鳴。
他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連呼吸都停頓了下來。
沒有腳步聲,好像只是有人推開門看了一眼,然後就離開了一樣。
又等了一會,還是沒聽到異樣。
陳家大爺這才長長的出了口氣。
可就在這時,這位陳家大爺忽然感覺佛龕之外似乎有人在看着自己。
這種毛骨悚然的感覺讓他的心都要跳出來了,他不敢有絲毫的動作,只能在心裡瘋狂的祈禱。
求漫天神佛千萬保佑自己不要被發現。
足足一炷香的時間。
就在這位陳家大爺即將崩潰的時候。
一個淡淡的聲音從佛龕之前響起。
“我曾以爲罪惡是會因實力大小而有所不同的,但現在我發現,自己似乎錯了!實力低微的人做起惡來,似乎比強者更加肆無忌憚,尤其當他們揮刀向更弱者的時候,更是如此,你說對麼?”
陳家大爺渾身的血都涼了,只能近乎呻吟的說道:“饒命!”
佛龕無聲無息的自中間裂開,薛安站在那,看着抖若篩糠的陳家大爺,淡淡道:“接下來的時間,希望你會喜歡!”
話落,慘叫聲起。
薛安沒有絲毫的留情。
因爲這一路走來所看到的一切,讓他都爲之觸目驚心。
這個陳家,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外面的月色漸漸被陰雲所籠罩。
夜色如海。
而殺戮,則降臨於這個滿是罪孽的陳家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