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博軍用無比驚恐的目光看着薛安。
他從薛安的神情之中看不到絲毫的喜怒,只有無上的威嚴。
這種感覺,就好像一位高高在上的帝王在審判自己一樣。
“你……你還想怎樣?大不了我將錢都退回公司好了!”田博軍顫聲道。
“讓我猜一下,你的懷中應該有一個處在撥通狀態的手機吧,是不是打算從這出去後,就將這些錄音交給某些人呢?”薛安淡淡道。
田博軍渾身巨震,難以置信的看着薛安,“你……。”
“我怎麼知道的是嗎?我不光知道這個,還清楚你的想法,你是不是打算用這些錄音做證據,想辦法給天緣,或者說給提攜你進來的喬樂添點麻煩呢?”
聽到薛安這句話,喬樂一怔,然後臉上浮現出了凜冽殺氣,憤怒的吼道:“田博軍,你果然是一隻喂不熟的白眼狼!”
田博軍這時候已經徹底豁出去了,聞言瘋狂的大笑起來。
“是又怎樣?告訴你們,從剛纔我就已經偷偷撥通了電話,你們的一言一行可都已經傳了過去!”
“而且我就不信,你們真的敢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殺我!堂堂的天緣老總當衆殺人,這個新聞要是傳到國際上,還不知道會引起怎樣的轟動呢!哈哈哈……。”
笑聲戛然而止。
田博軍雙手死死捂住自己的脖子,即便如此,依然抵擋不住從指縫間迸涌而出的鮮血。
他難以置信的看着薛安,似乎沒想到薛安居然真的敢殺他。
薛安卻只是淡淡道:“聒噪!”
田博軍的喉嚨裡發出嗬嗬的聲響,那是肺裡殘餘的氣體從被割斷的氣管中衝出的聲音。
這聲音在一片死寂的大廳之中迴響,讓很多心裡有鬼的人聽得渾身直打哆嗦。
薛安從他懷中掏出還亮着屏幕的手機,放在耳邊輕聲道:“不管你是誰,如果敢跟天緣作對,我不介意送你們下地獄。”
說完,薛安直接掛斷了電話,沖田博軍微微一笑。
“你想的不錯,可你忽略了一點,在絕對的實力面前,所謂的別人怎麼看,根本一文不值。”
聽到這句話,田博軍眼中現出無比絕望的神色。
如果有選擇,他一定不會跟這個男人作對。
可後悔已經太晚了。
他的手腳無意識的蹬了幾下,眼中的神采漸漸黯淡下去,就此死去。
沒有人敢說話。
大廳中一片死寂。
一股若有若無的尿騷味瀰漫開來。
是田博涵被剛剛的一幕給生生嚇尿了。
薛安擡眸看着他,微微一笑,還沒說話。
田博涵已經磕頭如搗蒜,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道:“先生饒命啊,這些事都是這個田博軍乾的,我只不過是打個下手而已,求您放過我!”
“按理說應該放過你!”薛安淡淡的說道。
田博涵微微鬆了口氣,就在這時,他只覺得脖子一涼,然後整個人都變得輕盈起來,腦袋咕嚕嚕的滾出去了好遠。
最後一個畫面是滾到了薛安的腳下,看到了薛安臉上的一絲笑意,然後便墜入了永久的黑暗之中。
“可是助紂爲虐者,往往比罪魁禍首更加可恨,因爲他總會在事發的時候哭訴自己是被脅迫的,可在事發之前,他永遠是最諂媚的那個,並以此爲榮。”薛安淡淡的話音迴盪在整個大廳。
很多人不寒而慄的低下了頭。
只有袁夢穎渾身一顫,腦海中浮現出田博涵滿臉得意的吹噓自己表哥如何厲害的畫面來。
這個神秘強大的男人,說的確實……很對啊!
這時薛安看了一眼神情各異的趙學輝等人,淡淡道:“跟我回辦公室!”
說罷便領着一家人先走了。
趙學輝等人互相看了看,臉上都浮現出一絲苦笑,然後便緊隨其後離開了大廳。
屍體和鮮血很快就被人清理乾淨。
除了那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氣外,一般人根本想不到這裡剛剛死了兩個人。
大廳中圍觀的人羣這時候才從震駭中漸漸恢復過來。
“臥槽,真是牛*,連殺兩人,這下田博軍算是遭了報應了!”
“這男人到底是誰啊?居然這麼厲害和霸道?我看幾位董事在他面前連大氣都不敢喘。”
這時有一些從一開始就進入了天緣公司的老員工滿臉敬畏的說道。
“幾位董事當然不敢對這個人不敬,因爲整個天緣說白了其實是人家一手創建的!只是因爲人家和幾位董事關係好,便讓他們負責管理罷了。”
嘶。
聽到這句話,所有人倒抽了一口冷氣。
有幾個見識廣些的人,臉上漸漸浮現出極其敬畏的神色。
“這個人可是……。”
幾個老員工點了點頭。
“沒錯!就是曾以一場婚禮震動中都的那位薛先生!”
對這些普通人來說,薛安滅掉光明教會之類的驚天事蹟他們都接觸不到。
但提起那場曾經轟動了大半個華國的世紀婚禮,這些人還記憶猶新。
沉默良久之後。
“呵呵,敢得罪這位薛先生,這個田博軍真是死有餘辜啊!”有人冷笑道。
與此同時,在頂樓的辦公室中。
薛安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面,手指慢慢的敲擊着桌面,滿臉淡然之色。
趙學輝幾次欲言又止,最後只能無奈的輕嘆了一口氣。
高勝男和舒柳等人也都不敢說話。
過了一會,一直低着頭的喬樂上前兩步,滿臉羞愧的說道:“二哥,這件事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因爲我沒看出田博軍的狼子野心,也不會惹出後面的這麼多事!我願承受責罰!或者您將我開除了都可以。”
薛安靜靜的看着喬樂,過了會才淡淡道:“老三,你知道自己到底錯在哪了麼?”
“並不是你識人不明,而是你的姑息養奸。”
“誰都有看走眼的時候,但關鍵是要看有沒有在發現錯誤後有壯士斷腕的勇氣。”
“這個田博軍其罪該殺,那就不應該對他還抱有善念。”
“因爲在這個世界,對壞人心懷善念,其實就是對好人的殘忍。”
“這些,你都明白麼?”
薛安每說一句,喬樂渾身便爲之震動一下。
到後面更是面色蒼白如紙,滿頭的冷汗。
“二哥,我懂了!”
薛安微微一笑,“所謂商場如戰場,要想生存下去,並且生存的比其他人好,就只能心有猛虎,卻又細嗅薔薇。”
包括趙學輝在內的所有人臉上都漸漸浮現出恍然的神色。
對於他們來說,這件事就是一次痛苦的蛻變。
可只有蛻變,才能破繭成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