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昊焱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二字來形容了,簡直就是面無人色。
因爲就在這時,從他的胸前開始,一條條細微的裂紋開始浮現。
緊接着,就好像一層蛋殼破碎開來一樣,一塊塊鱗甲從他的肌膚之上掉落下來,化爲了碎片。
直到這時很多人才恍然大悟,原來這位天昊焱的身上一直穿着一件甲冑。
只不過這件甲冑十分神妙,在穿在身上之後會自動擬化成肌膚的形態,從外表看去根本看不出絲毫的端倪。
“你到底是誰?同爲人族,因何要插手青丘狐國的這件事?”天昊焱滿臉猙獰的怒吼道。
正在這時,諸葛藏從角落的陰影中慢慢走了出來,然後從天昊焱微微一笑。
“天大少,別來無恙啊!”
“你是……。”天昊焱渾身一震,覺得諸葛藏十分的眼熟,卻又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一直躲在一旁沉默不語的樗裡青忽然驚叫一聲,“諸葛前輩,您是諸葛前輩?”
諸葛藏笑着點點頭,“沒錯,正是我,如果我沒認錯的話,你應該是樗裡家族的傳人?”
樗裡青面色一肅,然後深吸一口氣,十分恭敬言道:“樗裡家族第三十九代傳人樗裡青,見過諸葛前輩。”
諸葛藏目光微凝,“第三十九代傳人麼?那樗裡封是你什麼人?”
“正是家祖!”
“很好,我跟你家祖有過幾面之識,這樣算起來的話,我應該也算是你的前輩了,我實在搞不懂,以你們樗裡家族的性格,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樗裡青低下頭,一臉難過的說道:“實不相瞞,現如今樗裡家族已經只有我還有幾位失去戰鬥力的長老了,至於我爲何要這麼做……。”
樗裡青擡眸看向了一旁的天昊焱。
與此同時。
這位天昊焱也從震愕之中清醒過來,“你……你是神算諸葛藏?”
“沒錯,正是老夫!”
天昊焱的眼神漸漸冰冷下來,“怎麼?連你這堂堂的諸天第一神算也要插手此事麼?”
諸葛藏輕嘆一聲,“天少,我實在搞不清楚,天道宗跟青丘狐國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因何要突然之間大打出手呢?僅僅爲了仙帝機緣?”
“怎麼?這難道還不夠麼?”天昊焱冷笑道:“現在這隻老狐狸已死,整個青丘狐國可以說只剩下了小貓兩三隻,這仙帝機緣向來都是有能力者居之,我要拿,應該不過分吧!”
此言一出,整個青丘衆狐族都爲之暴怒起來。
狐菀在悲憤交加之下連平素的淑女風度都給丟掉了“你放屁,就你這點實力也敢覬覦機緣!”
狐刑更是默不作聲的上前一步,滿臉殺意的盯着天昊焱,用實際行動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諸葛藏臉上的笑容也逐漸收斂起來,“不過分,當然不過分,但問題是,你能拿得了麼?”
天昊焱一陣的冷笑,然後回頭掃了一眼身後這幫狐朋狗友,淡淡道:“現在看來,憑我們當然是拿不了了,但是……。”
天昊焱話鋒一轉,滿臉傲慢的說道:“有我師門的幫助,這機緣必定還是我們的。”
“只要我天道宗大軍發至,區區一個狐狸窩,根本就是彈指可破。”
這番話說得極爲囂張,卻令在場所有人的面色都變了。
因爲若是真如這天昊焱所說,那這件事還真就勝負難料了。
畢竟,天道宗可是貨真價實的星空大教,數千年的底蘊導致其門下人才輩出,現任宗主乃是一名頂尖的仙王高手,更有傳言說在其門中還供奉着不可揣度的超級強者。
這樣的背景,不管是誰聽了都會倍感壓力。
就連諸葛藏也是面色一凝,顯然也感受到了這件事的棘手。
天昊焱十分滿意的看着在場衆人的面色變化,然後極爲囂張的說道:“所以現在擺在你們面前的只有兩條路,一是乖乖交出仙帝機緣,然後我扭頭就走,從此相安無事。”
“二麼……就是等着我天道宗大軍壓境,將爾等直接碾爲齏粉。”
全場霎時間靜默無言。
龍族陣營之中,龍二公主敖懿面沉似水,靜靜的看着。
這位龍族大長老則忍不住嘆道:“果然是人走茶涼呢!若是那隻老狐狸還在世,哪裡輪得到這樣一個小輩在這裡叫囂呢?”
敖懿沒有說話,只是將目光停留在暈倒在高臺之上的狐夜身上,目光閃爍間,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而在火鼠族的陣營之中,這位火瑤婧的面色卻變得十分古怪。
其中有三分的畏懼,但更多的卻是慶幸。
慶幸自己沒有嫁入青丘狐國,成爲狐夜的妻子。
因爲看現在這樣子,這青丘狐國儼然已經是大廈將傾了。
如果他們不答應這位天昊焱的要求,那等天道宗的大軍一到,整個青丘狐族都有覆滅之危。
即便是答應了,等他們將仙帝機緣一獻出去,那整個青丘狐國立馬便會淪爲妖族之中的二流勢力。
到那時還不知道會有多少變故呢。
想到這,火瑤婧不禁越發的慶幸起來,至於之前對於狐夜的種種感情,早就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笑話。
感情能有自己的命重要麼?
而在青丘狐國之中,狐菀幾次張嘴欲言,但最終還是閉上了嘴巴。
因爲儘管她比誰都憤怒,比誰都想殺掉這個天昊焱。
但她也比誰都清楚現在青丘狐國的處境。
大長老一死,失去了頂尖強者的鎮壓,青丘狐國業已處在一種岌岌可危的境地之中。
到處都是虎視眈眈的目光。
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復的深淵。
比如這天道宗若是真的殺來,那青丘狐國可能真的就完了。
所以她只能滿臉悲憤的閉上嘴巴,然後側過頭去暗自垂淚。
天昊焱見狀,臉上的神情不禁越發的得意跟張狂。
可就在這全場靜默之時,突然傳來一個平靜淡然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