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狐夜剛一下星舟,厲骸便滿臉堆笑的迎了上來。
“狐公子,自打百年前在青丘狐國跟您見過一面後,咱們可就再沒見過了,沒想到您還是如此的風華正茂,器宇不凡啊!”
這番話乍聽起來有些諂媚,但從厲骸的口中說出卻令人如沐春風一般,感覺不到絲毫的尷尬。
這也就是厲骸這等大妖的手段高明之處了!
因爲狐夜跟厲骸和厲兇靈這對父子倆的關係充其量也就是點頭之交而已,但厲骸給人的感覺卻好像是多年故交一般。
對此狐夜只能微笑以對,心中卻暗自警惕。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厲兇靈也就罷了,這厲骸乃是成名多年的妖族高手,爲何也要對我如此客氣?
看來我可得多加點小心啊!
這幫老傢伙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主,一個不慎,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厲長老真是太客氣了,身爲晚輩,怎麼能讓您親自迎接呢?”狐夜面帶微笑的說道。
“狐公子太過謙了,您可是青丘狐國未來的繼承者,妖族年輕一輩中數一數二的人物,老夫前來迎接一下也是理所當然的,實際上若不是族長事務繁忙,他老人家可能也會來呢!”
狐夜連稱不敢,表現的可謂無可挑剔。
兩人又這樣虛與委蛇的客套了會,然後厲骸往前一伸手。
“哈哈,先不說那些了,狐公子快請進!”
說着,便親自在前引路。
狐夜走在後面,眼神微微閃爍不定。
因爲他總覺得這幫傢伙沒安着好心,於是便轉頭看向了薛安。
雖然不能說話,但他的眼神卻說明了一切。
他實在是不明白,薛安爲何要答應厲兇靈的邀請,跑到這白虎族中蹚這趟渾水。
對此薛安卻只是微微一笑,然後輕輕點了點頭,示意他稍安勿躁。
正在這時,厲骸引領着衆人來到一處寬闊的院落門前。
這處院落的富麗堂皇自不必說,關鍵是在門前還站着一長溜風情各異的嬌媚女婢。
厲骸微微一笑,“狐公子,你就暫且在此居住吧!您先休息一下,等到晚上再爲您接風洗塵!”
說罷,他轉身要走。
狐夜趕緊叫住了他,“厲長老,且先留步!”
“怎麼?狐公子可還有事麼?”厲骸含笑問道。
“這些……女子是怎麼回事?”狐夜一臉懵逼的問道。
“哦!您是問這些婢女啊!”厲骸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神秘的笑容,“她們都是特意調撥過來伺候您的,怎麼樣?可還滿意麼?”
狐夜當時便傻眼了。
與此同時,厲骸還頗爲識趣的上前一步,壓低了聲音說道:“狐公子,這些女婢可是我耗費了很大力氣才湊齊的,來自於各大妖族,十分難得!您可盡情享用!”
說着,他還衝狐夜眨了眨眼,露出一個男人都懂得笑容。
狐夜簡直欲哭無淚,因爲他可以清晰感覺到,有一道灼熱到燙人的目光正在背後死死盯着自己。
都不用回頭看狐夜便知道,那肯定是來自於自己的妹妹。
但這還不是主要,關鍵是阿柔可就在一旁呢!
別看這個厲骸特意壓低了聲音,但對於耳力驚人的阿柔而言,根本無濟於事。
果然。
狐夜感受到有一股無形的壓力從身側傳了過來。
可厲骸卻壓根沒有察覺到這些,依然滿臉興奮的介紹着。
“聽聞說狐公子賞花無數,一般的庸脂俗粉自然難以入眼,所以我這次特意爲您找了許多新花樣,比如這對姐妹花……。”
“咳咳!”狐夜忽然劇烈的咳嗽起來。
厲骸一愣,“狐公子,您怎麼了?可是身體不舒服麼?”
狐夜擺了擺手,然後從牙縫裡蹦出幾個字,“沒事!厲長老,您的情分我心領了,但這些女子您還是趕緊帶走吧!”
厲骸睜大了眼睛,“怎麼了?狐公子難道是不滿意麼?沒事的,哪裡不滿意您直接提出來,我立即給您更換!”
看着一臉摯誠的厲骸,狐夜忽然有一種想殺人的衝動,但最終只能痛苦的搖了搖頭。
“都不是,只是我並不好這口,我也更沒有賞花無數!所以還請厲長老趕緊帶人走吧!”
厲骸一臉驚愕的看着狐夜,還以爲自己聽錯了。
他可是不止一次聽過狐夜的逸聞軼事的,而且妖族之中誰不知道這位狐國大公子性好美色,平素最喜歡的就是到處尋花問柳,怎麼現在卻突然之間轉性了呢?
但厲骸是何等人物,雖然心中驚愕,但很快便恢復了正常,然後意味深長的看了一臉尷尬的狐夜一眼,又瞅了瞅遠處的薛安,忽然像是明白了什麼一樣,微微點了點頭。
“原來如此,那倒是老夫唐突了!實在不好意思,我現在就帶人走!”
說罷,他衝着這些女婢一使眼色,這些女婢便全都跟着他離開了。
直到都已經看不到厲骸的背影了,狐夜這才長出了一口氣。
然後轉過身來一臉尷尬的衝妹妹狐瑛還有阿柔笑道。
“這老頭,真是太熱情了!”
阿柔笑而不語。
狐瑛卻不管那麼多,只見她冷哼一聲,意有所指的說道:“這是熱情麼?我看分明是投某人所好吧!”
“可別胡說,你哥我可不是那麼隨便的人!”
“對啊!隨便起來不是人麼!”狐瑛沒好氣的懟了一句,然後便拉着阿柔的手走進了院中。
就連安顏都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看了狐夜一眼,輕嘆一聲,“你啊你,真是……說你什麼好呢!”
說着,也轉身離開了。
眨眼間,門前就剩下了薛安跟狐夜兩人。
薛安笑眯眯的看着一臉尷尬的狐夜,只覺得終於出了之前那口氣。
“老薛,你用那種眼神看我幹啥?難道連你也不相信我?”狐夜十分委屈的說道。
薛安慢條斯理的點了點頭,“對啊!我就是不相信你!”
“你……!算了,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一生功過就留給後人說罷!”狐夜一臉蕭索的說道,語氣之中飽含着世人皆醉我獨醒的寂寥。
可是他的話音剛落,薛安擡手便敲了他的腦袋一下,笑罵道:“少在我眼前裝蒜!”
狐夜捂着腦袋上被敲起的大包,想發作卻又知道自己不是薛安的對手,因此只能呲牙咧嘴的說道。
“你就不能下手輕點?我的腦袋差點就讓你給敲漏了!哎對了老薛,你爲什麼要答應厲兇靈,跑到這白虎族中來啊?”
薛安淡淡道:“不爲什麼,就是覺得有些好玩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