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驚葶的身軀之上現出了道道裂紋,其中鬼氣瀰漫,居然有自行崩潰的跡象。
可就在這時,她眉間的那道佛印陡然現出了道道毫光,然後便如黏合劑一樣,將她已經開始崩潰的身軀重新黏合起來。
而金覺則也輕嘆一聲,沉聲喝道:“癡兒,還不醒醒!”
這一聲喝問猶如獅子吼,在駱驚葶的耳畔炸響,讓她渾身一震,終於漸漸恢復了清醒。
然後她便哇的一聲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哽咽的喊道:“爲什麼……爲什麼你還有駱家要這麼狠心!”
薛安淡淡道:“你錯了!這件事並非區區一個駱家可以做到的!”
說到這,薛安擡眸看着駱儷,“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在你們駱家背後,應該有人在爲你們撐腰吧!讓我猜猜,是不是鬼界深處的某些大人物?”
“你到底是誰?爲什麼會知道這麼多?”駱儷澀聲言道。
“我?”薛安笑了笑,“我叫薛安!”
駱儷並未聽過薛安這個名字,但此刻的她已經從最開始的震駭之中漸漸恢復過來,然後深吸一口氣,緩緩言道:“既然你知道這件事有鬼界深處的大人物在插手,你又爲何要多管閒事?難道你就不怕最後落個死無全屍麼?”
“你在威脅我?”薛安微微一笑。
“並不是威脅,只是在說一些事實而已!”駱儷沉聲道。
“因爲我身後站着的人,乃是你無法想象的存在,若是不想惹事,我奉勸你最後現在就罷手,否則……。”
“否則怎樣?”
“否則後果將不堪設想!”
全場又一次變得安靜下來,只剩下了駱驚葶的啜泣聲。
看着默然不語的薛安,很多鬼族的眼中都現出瞭如釋重負的神色。
儘管這一整件事他們並不知情,但同爲外來鬼族,他們自然也擺脫不了干係。
若是薛安真的將駱家鏟滅,然後救出這位曾經的位面掌控者。
那等在他們面前的,便將是滅頂之災。
所以如果他現在服軟退走的話,那將是最好的一個結局。
“我實在很好奇,你所說的大人物,到底有多大!”薛安忽然輕笑一聲,徐徐言道。
“是你無法想象的存在!鬼帝級別的強者!”駱儷傲然道。
鬼帝!
這個稱呼讓很多人爲之悚然。
對於他們而言,鬼帝儼然就已經是隻能仰視的存在了。
至於再往上的殿主級,在這鬼界之中都已經是屈指可數的存在,根本不是他們這個層次可以接觸到的了。
薛安聞言輕笑一聲,“鬼帝級……。”
“沒錯!姓薛的,你現在立即離開這裡,我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如何?”
駱儷現在很清醒,那就是儘量先將這個白衣少年給嚇走,等後面將這件事稟告上去後,再讓上面的大人物對付薛安!
可她的如意算盤打的雖然好,薛安卻根本不吃這一套。
只見薛安慢條斯理的說道:“那如果我不走呢?”
“你……。”駱儷眉毛一揚,剛要說話。
薛安擺了擺手,“行了,不要再搬出你那所謂的大人物來嚇唬人了!因爲在我眼中,現在的鬼界,哪有什麼大人物!”
這話說得極其囂張,很多人面色一沉,目光不善的看着薛安。
駱儷更是冷笑起來,“姓薛的,你的實力是不錯,可說這種大話,難道就不怕風大閃了舌頭麼?”
薛安呵呵一笑,“不好意思,我剛剛說錯了!”
道歉了?
駱儷的面色剛剛有所緩和。
薛安便接着說道:“我重新訂正一下,現在的鬼界,應該只有我纔是真正的大人物!”
這話一出,全場譁然。
白溪和宗城這對難兄難弟互相對視一眼,全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幸災樂禍。
駱儷更是嗤笑出聲,剛想出言嘲諷。
可就在這時,所有的聲音瞬間消失,包括駱儷在內,所有人的神情齊齊變得呆滯,愣愣的看着薛安。
因爲就在此刻,在薛安的面前,一朵潔白的火焰正懸浮於空,微微搖曳。
儘管只是一朵小小的火苗,卻令全場的溫度直線上升。
可駱儷的心卻如墮冰窖,寒涼刺骨。
因爲他們都在同一時刻,想起了一個恐怖的傳說。
一個曾跟那位已經消隕的冥君大人齊名的傳說。
薛安負手而立,淡淡道:“現在……你們可服氣?”
“神……神火鬼尊?”駱儷終於從無限的震驚之中清醒過來,顫聲言道。
薛安點了點頭,淡淡一笑,“看來我的名聲還沒有徹底消散,你們居然還能記得我,這點真是讓我欣慰!”
沒有人敢說話。
很多鬼族已經抖作了一團。
不光是因爲這朵小小的火焰對他們全方位的壓制,更重要的是薛安的出現,讓他們全都爲之驚恐。
駱儷撲通一下跌坐於地,牙關都在咯咯打顫。
因爲她想到了剛剛薛安所說的話。
是啊!
在他面前,除了已經消隕的冥君外,鬼界之中還有誰敢稱自己是大人物?
可問題是這樣的存在,爲何會來到這裡呢?
這些想法在駱儷的腦海之中激烈碰撞,令她的面色也是青一陣白一陣,變幻不定。
薛安的目光從她身上滑過,最終停留在了一直閉目唸誦經文的金覺僧身上,悠然道:“行了別念了,現在知道自己錯在哪了麼?”
金覺僧停住頌念,緩緩睜開雙眸,靜靜的看着薛安。
“你看我幹什麼?我問你可知錯了麼?”薛安笑着問道,但眼中卻冷若寒冰。
質問之下,金覺僧卻緩緩搖了搖頭,“小僧自忖沒做錯!”
嘶!
很多人暗暗吸了一口冷氣。
這個和尚膽子得有多大啊!
居然敢當面忤逆神火鬼尊的意思,他是不要命了麼?
薛安也不禁微微一怔,然後饒有興致的問道:“沒錯!”
“是!小僧沒錯!”
“你被駱家利用,教習駱驚葶佛法,最終卻用來對付受侵略的位面掌控者,這……也叫沒錯?”薛安臉上的笑意漸漸收斂,冷冷問道。
金覺僧默然片刻,然後輕聲道:“對施主而言,可能這確實是錯的!但對小僧而言,根本無所謂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