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薛安的笑容,譚斐雯心中一寒,那道搖曳如活物的黑芒剎那間旋繞己身,將其牢牢護在了當中。
她的動作不可謂不快,可就在這黑芒剛剛成形的那一瞬間,一個冰冷的聲音從她背後傳來。
“將怨氣煉化成這般收發由心的地步,你到底殘害了多少生魂?”
聽到這個聲音,譚斐雯渾身一僵,頭髮根都豎了起來。
因爲這個聲音是那麼的近,乃至於譚斐雯都能感受到脖子上傳來的溫熱氣流。
無限的驚恐之下,譚斐雯毫不猶豫的便使出了最強殺招。
但見黑芒陡然暴漲,並炸出了無數細碎的光針,直接往四周擴散開來。
所過之處,空間發出了嗤嗤聲響,好似被這光針扎出了無數孔洞一樣,可見其威力之強橫。
可就在這種情況下,一隻手緩緩探出,直接穿越了層層光針,一把抓住了黑芒本體。
滿天黑芒驀地一滯,然後便咔的一聲碎裂開來。
無數黑氣逸散而出,伴隨着隱隱的哭泣之聲四散而去。
譚斐雯都已經被嚇傻了,只能呆呆的看着四散而去的黑芒,大腦一片空白。
得蒙家族所賜,同時也是自己賴以成名的最強法寶,居然連一絲波瀾都沒激起,就這樣被他一招破滅了?
譚斐雯忽然感受到了一股徹骨的寒意。
與此同時,薛安慢慢走出了黑氣漩渦,眉尖微揚,淡淡一笑。
“就這點實力了嗎?”
譚斐雯呆呆的看着薛安。
忽然,她發現在薛安身後的黑暗之中,一個黯淡的身影正悄無聲息的接近過來。
譚斐雯心中一動,立馬便明白了什麼,因此沉聲道:“閣下果然厲害!但你可想過跟我譚家作對是什麼後果麼?”
“後果……。”薛安笑了笑,“沒想過,也懶得去想,反正你們譚家也存在不了多久了,我還費那個腦子幹嘛?”
譚斐雯怒哼一聲,但目光卻瞟到那個近乎有些透明的身影已經離着薛安越來越近了,而薛安則好像一無所覺一樣,依然靜靜的站在那。
這讓譚斐雯心中大定,不禁呵呵一笑。
“閣下雖然實力強橫,但說這種大話,無非也就是貽笑大方而已!而且你我之間本無仇怨,僅僅因爲一個天命鬼君也犯不上如此,所以閣下若是願意的話,我們譚家大可以既往不咎,跟閣下交個朋友!”
譚斐雯開始顧左右而言他,試圖通過這種話術來消解薛安的鬥志。
實際上她雖然在說話,但注意力卻全都集中到了身後那個越來越接近的身影。
近了,更近了……。
譚斐雯舔了舔嘴脣,嬌俏的臉龐之上浮現出一抹風情萬種的笑容,“閣下以爲如何呢?”
這個笑容讓很多人都爲之失神。
薛安沒有說話,只是深深的看了譚斐雯一眼,然後臉上便浮現出一抹古怪的笑意。
“倒也不是不可以,但我有個條件!”
“哦?什麼條件?”
薛安淡淡道:“你要做我的奴僕!任我驅使!若是能做到這一點,我可以考慮放過你!”
這句話猶如一顆炸彈,讓全場掀起了軒然大波。
譚斐雯更是氣得俏臉煞白,可當她看到那個身影離着薛安已經不過幾丈距離,不禁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強行壓下了心中的怒火,冷聲道。
“哦?如果閣下真的這麼想,那我可以答應你!”
什麼?
豪門譚家的嫡系傳人,居然答應給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少年做奴僕?
這個事實讓很多人的嘴巴微微張開,合都合不攏了!
薛安笑了,“很好!不過……。”
話未說完,在他背後的黑霧之中陡然炸裂開一團燦爛的血炎,焰火直奔薛安的後背而來。
威勢之強,直衝天際。
這等變故讓很多人勃然色變。
阿青一直在密切關注着場中局勢,並在聽到薛安讓譚斐雯給他做奴僕的時候,滿臉古怪神色,小聲呢喃道:“哼,男人果然都是一個樣!”
可就在這時,那團血炎炸裂開來,阿青不禁驚叫一聲,“小心!”
薛安卻連看都沒看身後一眼,只是淡淡道:“本打算一個一個來的,可你就這麼着急死嗎?”
譚斐雯眼中卻現出了狂喜之色。
因爲她很清楚,任天韻既然敢這麼做,那就絕不會僅僅只是一擊這麼簡單。
果然。
就在這血炎及體之時,一柄通體漆黑,散發着濃濃不祥意味的匕首無聲無息的出現於黑暗之中,並直刺薛安的腰眼。
這樣的一擊可謂陰損毒辣至極。
因爲在血炎的掩映之下,這一擊的氣息被完美隱藏起來。
隱身於黑暗之中的任天韻,無聲的笑了,笑容之中滿是嘲諷。
就算厲害又能怎樣?
在我的刺殺之下,就算你的實力再強,也得去死!
噗!
匕首毫無阻礙的穿透了薛安的身體。
任天韻臉上的笑容卻瞬間凝固了。
因爲他駭然發現,沒有預料之中的鮮血,而且從匕首上傳來的手感也不一樣。
不好!
任天韻心中剛剛浮現出這個念頭,身軀便已經下意識的準備撤離。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聲幽幽的嘆息從他背後傳來。
任天韻只來得及轉過半個身子,看到了站於身後的薛安。
就見薛安的臉龐被大半的黑暗所掩映,唯有一雙眼眸燦若星辰。
任天韻心中震動,喉頭顫動,剛想喊什麼。
薛安卻根本沒給他這個機會,眼中光華一閃,一縷劍芒直刺而過,瞬間刺進任天韻的眉心,自腦後穿出,炸開了一個大洞。
任天韻整個人呆立於原地,雙眸之中還有沒來得及散去的驚愕和恐懼,然後整個身軀便一塊塊破碎開來。
不光如此,黑氣瀰漫之間,任天韻的神魂雖然在努力重聚,可不管如何掙扎,眉心間被穿透的那道傷口都巋然不動,並漸漸蔓延開來。
終於。
在幾個呼吸之後,一聲隱隱的慘嚎傳遍了全場每個人的耳朵,慘嚎聲中滿是不甘和怨恨,但旋即這團黑氣便徹底炸裂開來,化爲了虛無。
臨死之前,也不知則任天韻的心中有沒有過懊悔。
至少譚斐雯已經感到了發自肺腑的懊悔和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