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麼做,只有一個後果,那就是神魂俱滅。
但這條路一旦踏上,就再沒有回頭的可能了。
這也是薛安一直沒有出手的緣故。
因爲不管他動不動手,邢於鶴都得死,還不如臨死之前,讓他通過自己的方式去完成自己的使命。
這次,百里韶光三人全都說不出話來了。
尤其是百里韶光,這一擊讓她受傷頗重,看向邢於鶴的眼神中也有了深深的忌憚之意,最終一咬牙,衝着邢於鶴一拱手,
“前輩果然厲害,晚輩佩服!走!”
說罷,百里韶光轉身便走。
至於曾嘉良和金浩壤,在見到百里韶光離開後,更是忙不迭的也轉身想要離開。
邢玉書心中興奮,然後一個縱身便來到了邢於鶴近前,然後低聲道:“爺爺,我們……。”
他本想說爲什麼不乘勝追擊,將這三人都給殺了。
畢竟,他們邢家跟這些貴族之間的仇恨是無可化解的。
可話還沒說完。
就聽從天際遙遙傳來了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
這笑聲,赫然是男聲和女聲混雜在一切的,而且尖酸至極,令人聽得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一聽到這個笑聲,邢於鶴面色不由大變。
而正準備離去的三人更是爲之一怔,然後齊齊擡頭望去。
但見封魔城前那無邊無際的叢林無風自動,無數樹木開始伸展枝椏,然後齊齊彎腰俯首,好似迎接王者歸來的臣子一樣。
而後便見一道足足佔據了半邊天空的黑色漩渦以恐怖的速度往封魔鎮飛來。
所過之處,大地崩裂,樹木折斷,氣焰滔天。
頃刻間,漩渦便來至近前,然後便見黑光逐漸散去,從中浮現出了一尊巨大的王座。
這尊王座通體以黑色的藤蔓編構而成,繁密複雜,而且散發着極爲邪惡的陰冷氣息。
而在王座之上,一個周身覆蓋於木甲之中的男子正端坐於上,饒有興致的打量着周遭的一切。
氣勢所及。
整座封魔鎮以及方圓千里的土地都在微微顫動。
城中的居民更是早在這黑色漩渦剛剛到近前之時,便被那股強絕威勢壓得退到了遠處,瑟瑟發抖的看着。
邢玉書的面色蒼白如紙,因爲見到這個王座,他忽然想起了一個人,一個他爺爺千叮嚀萬囑咐的人。
果然。
只聽站在半空之中的邢於鶴深吸一口氣,用極爲凝重的語氣緩緩說道:“樹妖鬼王,你居然也來了!”
沒錯。
來者,正是掌管着方圓數十萬裡疆域,威勢震天,繁衍出無邊無際的鬼森林的樹妖鬼王。
只見他一陣桀桀怪笑,然後才陰惻惻的說道:“整片土地都是我的鬼蜮,我當然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倒是你,邢於鶴!”
說到這,這樹妖鬼王的聲音之中隱現殺意。
“見到本王,你難道都不害怕嗎?”
“怕?鬼王大人,老朽在此處鎮守也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咱們之間井水不犯河水,我爲何要怕?”邢於鶴沉聲言道。
“哼?老傢伙,你是在跟我裝糊塗嗎?亦或是說,你覺得,憑你這點實力,就足以跟我叫板了?”
隨着這個樹妖鬼王的聲音,但見無數藤蔓從地下涌起,在樹妖鬼王的身後交織遊走,猶如無數毒蛇般,死死的盯着邢於鶴以及這座封魔小鎮。
局勢瞬間大變。
而本來準備鎩羽而歸的曾嘉良三人眼前更是一亮,然後就見百里韶光迫不及待的上前幾步,躬身施禮,畢恭畢敬的喊道:“景國百里家族長女百里韶光,見過鬼王大人!”
這位樹妖鬼王垂眸掃了一眼百里韶光,以及在她身後站着的曾嘉良和金浩壤,然後才冷冷一笑。
“你們景國的人不在自己的地盤待着,跑到我這裡想幹什麼?”
身爲執掌一方的赫赫強者,再加上跟景國的疆域相隔極近,因此平日裡景國每年都會派使者給他送一些禮物,各大世家也會趁此機會對其表現出自己應有的敬意。
所以這樹妖鬼王自然也知道景國之中的勢力構成。
聽到樹妖鬼王的質問,曾嘉良和金浩壤就覺得頭皮發麻。
儘管他們都是修習的鬼教功法,但還是覺得有一股至陰至寒之氣將自己牢牢包裹起來,好似將自己身周的血液都給凍結了一樣。
這讓兩人心中滿是駭然。
鬼王之威,居然強悍到了這般地步嗎?
站於前面的百里韶光比他們兩個承受的壓力更大,可即便如此,她臉上的笑容依然沒變,甚至更加熾烈,然後恭聲說道:“鬼王大人,我們來此乃是迫不得已,而且在經過您的地界之時,已經徵得了這方叢林的同意,絕非擅自闖入!”
“哼!諒你們也不敢!”樹妖鬼王冷哼一聲,但語氣已經大爲放緩。
其實從這三人進入自己的領地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了。
因爲如果沒有他的首肯,那這三人根本就別想進來。
剛剛的發怒,不過是爲了顯示一下自己的威嚴罷了。
百里韶光又怎能不明白這個道理,當感覺身周的壓力一輕之後,她又上前兩步,充滿敬意的仰視着樹妖鬼王。
“鬼王大人,聽您剛剛的話,您似乎對這個邢於鶴十分的不滿?”
“呵呵!是又如何?”說着,樹妖鬼王頗堪玩味的看了一眼這個百里韶光,然後淡淡道:“怎麼?你還想質問我爲何收留你們景國的叛徒麼?”
百里韶光慌忙俯首,“小女不敢!我只是……。”
“行啦!不用說了,我知道你的用意,不就是想讓我幫你殺了這個邢於鶴麼!這有何難,在我面前,他就跟土雞瓦狗一般,根本不堪一擊。”樹妖鬼王淡淡道。
邢玉書儘管心中驚懼,可生性桀驁的他聽到樹妖鬼王居然敢這般詆譭自己的爺爺,不禁劍眉一豎,就待發作。
可就在這時,邢於鶴的手輕輕按住了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亂動,然後在他的耳邊輕聲道:“一會我讓你跑你就跑,能跑多快就跑多快,千萬不要回頭看,你可明白?”
聽到自己爺爺這麼吩咐,邢玉書就覺得自己的腦袋裡轟的一聲,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