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殿,坐落在鬼蜮迷城的正中央,乃是一座七層之高的巨大殿宇。
在這殿宇外圍,有着三道圍牆,每一道圍牆都有四個大門,並且此間有着多層守衛在守護,外人想要擅自闖入,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在這猶如皇宮一般恢宏的建築,本是令人嚮往之地,可是在這殿宇周圍卻有着一種極爲濃稠的鬼氣縈繞此間,鬼王殿的上空,終年懸浮着一塊充滿了森然鬼氣的雲霧,在這空中時而幻化爲兇惡猙獰的鬼頭,時而化爲飄散在此間的黑色浮雲。
每一道大門的上面,都有着兩團用人的骷髏堆砌而成的巨大鬼頭,從這些骷髏之後,釋放着一股死氣,外族人踏足此間,總有一種心慌和畏懼的感覺。
百草宗一行三十餘人,跟隨着鬼面善人,通過了三道院落,終於來到了鬼王殿殿外。
鬼王殿在四個方向都有着一扇無比巨大的木門,此時的鬼面善人正是從這鬼王殿的北門方向而來,在這殿門前,還有着白色的玉階和白玉扶手,臺階中間則是雕刻着一些惡魔的形象,隱約散發着鬼氣。
玉階的臺階足有九千九百九十九個之多,凸顯着這鬼王殿的不凡。
當着鬼面善人剛剛踏足這北方殿門的玉階前時,大殿北門豁然開啓,傳來一個人的笑聲。
“鬼面師叔,別來無恙呀?!這一次煉魔大會,還要勞煩師叔大駕,宗侄實在是過意不去呀!”來者不是別人,正是鬼谷宗宗主鬼谷族的族長鬼谷子!
涵君極目願望之下,見到鬼谷子其人,心中頓時一驚,險些透露出心中的殺機,還好被其及時剋制。
鬼面善人也是哈哈一笑,迴應道:“師侄,煉屍乃是本宗長久大計,此事我自然是要出手的。不過師叔我早年殺孽太重,如今正在消除業障,殺人之事,師叔是沒法幫你了。”
“師叔赫赫戰功,早已在我鬼谷族標榜青史,本該歸隱,好生修養,這一次若非是師侄實在無奈,也不會邀請師叔前來,師叔請!”鬼谷子對於這鬼面善人極爲恭敬。
鬼谷子竟然親自出了鬼王殿,迎接鬼面善人,這個面子可謂極大了。
玉階兩側的白玉扶手上的諸多石燈,在鬼面善人踏足玉階之後,隨着鬼面善人走動,逐漸綻放出綠芒,原本灰暗的世界,有了微微光亮。
鬼王殿殿門前諸多修士紛紛迎上前來。
其中還有鬼谷族三十餘位長老,全部出席,這些人應當都是鬼谷族的元始長老,這一批長老的血脈是鬼谷族至今最爲純淨的血脈,也是鬼谷族最爲核心的力量所在。
另外站在另外一側的,還有幾位穿着百草宗服飾的長老,這些人應當都是百草宗的前輩,除了百草宗的這些前輩之外,竟然還有鎮魂宗的兩位長老以及萬靈宗的四位長老。
神龍帝國八大在野宗門之中的四大邪宗,全都到齊了,只是並未見到其它三大邪宗的宗主而已,這些邪宗的長老也算是代表了他們宗主前來。
如此看來,這巫州、靈蛇州、蠻州和萬獸靈宗早已是打成一片。
這一次的煉魔大會,看來並沒有離木想象的那般簡單。
涵君望見這些各大邪宗的長老,尤其是蠻州鎮魂宗的兩位內閣長老,心中不由有些慌亂,可是想到這鬼面善人都未曾發現自己的不妥之處,相比其餘人等,
也必然發現不了自己的行藏。
此行雖說是虎口拔牙,但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在這強者如林的煉魔大會之上,自己只要小心應對,察言觀色,在適當的時機,將這一次煉魔大會徹底擾亂,自己也算是成功了。
至於如何功成身退,如今看來卻是一件極難的事情,還需要從長計議。
這涵君其實早已在峽谷之地的時候,便被離木擊殺,如今離木便改頭換面,利用涵君的麪皮,幻化爲了涵君的模樣,更將氣機和巫靈,完全用巫術封存在體內,外人或許能夠發現離木身上的氣機不對,可是若想解開離木的深藏,卻需要破開離木施展的巫咒,這一次離木所施展的隱匿巫咒,乃是並列爲巫蠱族十大秘法之一的隱靈換血咒。
這涵君本就閉關多年,即便是百草宗的前輩和弟子們,也根本無法洞悉其真正的氣息,況且離木本身的毒功大成,而且自從修煉了九幽毒經之後,對於各種毒素和煉毒之法,早已遠勝百草宗的那些毒經之術。
若想識破離木的身份,這恐怖絕非易事。
如今只要自己不露出馬腳,外人是絕難看破離木真身的。
如今離木凸顯而出的修爲,也只是培元后期巔峰的境界,這樣的修爲,在這些長老的眼中,自然也並不值得一提。
隨着鬼面善人邁入玉階,三十餘位百草宗弟子也緊隨其後,跟了上去。
踏足玉階,離木便覺得在這玉階之中蘊含着一股陰森的鬼煞之氣,從腳底升起,讓人感覺到渾身一陣冷顫。
其餘的百草宗弟子更是面露驚恐之色。
離木能夠清晰地感覺到,在這玉階之下,掩埋着無數的亡靈,如此濃重的鬼煞之氣必然是用了無數的亡靈和他們的骨血才鑄造成如此宏偉的玉階和殿宇。
一路綠芒開啓,閃爍着詭異的顏色,原本認爲這些綠芒極爲唯美的雲煙,此刻卻是臉色煞白,似乎是被這鬼谷族的一切所震懾,因此而感到極爲忌憚。
鬼谷子定睛在這三十餘位百草宗弟子的身上一掃而過,卻並未發現毒皇暗影,眉頭不由一皺,最終將目光落在了化身爲涵君的離木身上。
“隱言道友,怎麼你的師父沒有前來?”鬼谷子顯然有些不瞞,側目向着站在殿門前的那位百草宗長老問道。
那位百草宗的長老有些啞然,結結巴巴沒能回答上來,臉上不由冒出了汗水。
隱言長老向着下方正從玉階上走來的雲煙問道:“雲煙師侄女,師父這一次怎麼沒有前來,難道是有什麼變故不成?”
雲煙站在原地抱拳回覆道:“稟告師叔,爺爺他前幾日突然遭受偷襲,如今……如今已經受傷,正在閉關療養,這一次恰逢大師兄出關,師父便委託大師兄前來代替他。”
鬼谷子聽說這毒皇暗影竟然都被人偷襲了,而且還受到了重傷,不由微微蹙眉道:“是什麼人如此大膽,竟然膽敢偷襲我鬼谷族的摯友!小姑娘,我那毒皇老弟他沒事吧?”
這鬼谷子的話語之中,隱約含有一股懷疑的意思,而且這句話也頗帶威脅的意思。
雲煙繼續回覆道:“爺爺的確是受了嚴重的內傷,元氣損耗極大,就是因爲怕耽誤了前輩大計,這才讓大師兄前來代替他,不過前輩儘可放心,我這位大師兄乃是百草宗千年難得一遇的煉毒奇才,雖然煉
毒的能力不及爺爺,可是也有爺爺七成的功力了。”
鬼谷子不由暗自吃驚,將目光落在了離木的身上,問道:“難道就是這位小修士嗎?”
離木眼眸之中透着一抹詭異的邪笑,卻極爲恭敬地抱拳回覆道:“前輩儘可放心,晚輩雖然不敢說能夠有師祖七成的功力,但只殺我敢保證,這天下間,除了師祖毒皇之外,絕對沒有比我對煉毒之術更爲了解的了。”
涵君畢竟是百草宗如今的三代弟子,無論是在修煉年份上還是資歷上,都要遠遠遜色於百草宗的諸多長老,而且在這百草宗之中,還有幾位和毒皇暗影同輩的一些老傢伙,這涵君說出了這樣的話,的確是極爲自傲的一種表現。
鬼谷子不由將自己的目光落在了身側的幾位百草宗長老身上,想要看一看這些百草宗長老們聽到這樣的話語,到底是什麼反映。
“哼!”站在大殿前的一位長老,忍不住冷哼了一聲。
那位隱言長老以及其餘的極爲長老亦是一副極爲不服和憤怒的神色。
“涵君師侄!你未免有些言過其實了吧!”隱言長老冷冷地說道。
離木卻微微一笑,只是斜撇了那隱言長老一眼,目光隨即又放在了鬼谷子的身上。
“前輩,若是不信的話,可以讓我和諸位長老先在殿前比試一番,看一看到底是晚輩言過其實,還是諸位宗門內的長老懷疑的正確。”離木有意如此,正是想要藉此機會展示自己的毒功,繼而取得衆人的信任。
這煉毒之事,關係到鬼谷族的大計,這一點,離木也是可以遇見地到的,這一次的煉魔大會絕對不止是煉製千八百具毒屍那麼簡單。
離木唯有取得衆人的信任,尤其是取得那鬼谷子的信任,這樣才能真正的獲得認可,繼而從中做些手腳,破壞鬼谷族的計策。
鬼谷子見離木如此自信,心中對其已經有了三分信心,只是口說無憑眼見爲實,可是礙於顏面,在這大庭廣衆之下,讓百草宗同門叔侄之間比試,未免有傷大雅。
鬼谷子神色之中露出一抹狡黠,當下故意出言相譏道:“隱言道友,我看就不必比試了吧?你們畢竟是同門子弟,而且這位小修士又是晚輩,你們若是比試起來,這小修士輸了不要緊,可是你們這些甚爲叔伯的若是輸掉了豈不有失顏面嗎?還是不要比試了吧!”
“哼!”隱言長老卻是不服這涵君所言,原本這涵君的天賦過人,在宗門內極受關注,私下裡這些長老以及長老們的弟子,早已是對這涵君頗有微詞。
最爲重要的是,這涵君一向是目中無人,尤其是對待隱言這些親鬼派的長老們,尤其地不尊敬。
眼下這恰好是一個打壓對方的機會。
畢竟這些長老們在百草宗修煉了百年有餘,若是論起閱歷和對各種毒素的瞭解,這些長老自負絕非是涵君所能相提並論的。
隱言冷哼了一聲之後,臉上帶着一抹不屑之意,望着下方的離木,接着向着鬼谷子抱拳恭敬地說道:“宗主,既然小輩不知天高地厚,認爲自己懂得了一些粗淺的煉毒功夫,那就了不得了,不如就讓我等和他比試一番,也好讓宗主做個見證,若是這小子真的能夠勝過我等,宗主也可以放心讓其煉毒,若是不及我們十分之一二,那麼這一次的煉魔大會倒不如交給我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