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務接取成功。
但是武小德等了一會兒,卻沒有發現任何挑戰者出現。
戰爭序列的聲音忽然響起:
“九曜聖者已經完成了全新序列獸的創造,即將讓它降臨於青銅之壁。”
“受此影響,你的‘三軍奪魁’將被延遲。”
武小德奇道:“它降臨它的,跟我這任務有什麼關係。”
“各序列者將獲得一次機會,自由選擇是否加入全新的九曜序列,因此沒有時間挑戰你。”
“那怎麼辦?”
“等待。”戰爭序列冷冷地道。
武小德陷入思忖。
全新的九曜序列獸要來了。
也就是說,它們暫時要集中精力整合前線,重新安插人手。
——連自己這邊的事都被延遲。
恐怕也暫時沒法兒去找薩琳娜的麻煩。
既然如此——
玩一玩小號吧。
他安坐原地不動,眼簾微合。
另一邊。
依然是青銅之壁。
鐫刻着各類符文、無比堅硬、能驅散各類術法的青銅壁內。
一個人形的東西不斷朝下飛墜。
就像一塊落入大海的石頭,四周的青銅根本無法阻攔它,甚至還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這牆壁足有八億多公里,單憑這樣穿行,什麼時候纔可以到?”
武小德分身傳音道。
穿行者纏在他腰間,第二人格傳音道:
“密室就快到了。”
似乎是生怕第二人格得到了武小德的讚許,穿行者第一人格慌忙傳音:
“青銅之壁上有一些特殊的密室,是我們開闢的,馬上我們就要抵達其中最大的一個了。”
話音剛落。
唰——
武小德視野一變,只見自己落在一處青銅大殿之中。
大殿的正中央聳立着一根巨柱,柱子上雕刻着無數邪物的模樣,但是隨着時間的推移,所有邪物一變,又化爲一撥新的邪物。
巨柱上的邪物不斷變幻,釋放出強大的邪性力量。
這些力量不知用了什麼方法,憑空轉化爲純正的奇詭之力,在半空凝聚成一個又一個符文。
七個邪物圍繞巨柱而立。
它們彷彿在等待什麼。
武小德落下來,也站在巨柱前。
嗡——
巨柱散發出的那些符文將他也籠罩住。
霎時間。
惡靈之書展開,顯現出一行青銅小字:
“你當前受到了永恆之力的影響,隨時可能傳送離開,請立即脫離,以免捲入不相關的事件。”
與此同時。
穿行者也發出了一道傳音:
“噩夢,不要被符文之光籠罩,它們有它們的任務。”
武小德自然而然的就要朝後飛退,離開巨柱光芒籠罩的範圍。
但是在最後一瞬——
他忽然頓在了原地。
——這些邪物在青銅之柱中聚集在一起,是爲了做什麼?
它們的任務是什麼?
這時又有兩頭邪物落下來。
緊接着。
一個怪物落下來,混身都是蠕動不休的骸骨。
——骸!
剛剛進階爲S級的骸!
巨柱上傳來一陣越來越高頻的嗡鳴聲。
傳送馬上就要發動了。
“噩夢!你不是要穿過青銅之壁麼?爲什麼還不躲開?”
穿行者疑惑地傳音道。
“閉嘴,我有特殊任務。”武小德冷冷地傳音道。
下一瞬。
一根又一根黑色管道出現,將巨柱前的每一個存在吸進去,瞬間消失不見。
……
也不知在黑色管道中穿梭了多久。
前方忽然浮現一抹亮光。
武小德直接出現在一處露臺上。
露臺……
他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立刻探頭望去。
露臺下方。
巨大的、鐫刻着密密麻麻符文的廣場上。
數不清的黑色管道穿過一個巨大的玻璃器皿,消失在翻滾不休的深灰色液體裡。
——這裡是虛空藏母所在之地!
武小德心頭一陣抽緊。
見鬼。
奇詭諸魔之王、萬身魔主、矇昧靈蟲都已經邪化。
聖界只剩這位被稱爲“最終兵刃”的虛空藏母尚未被污染。
——這些邪物竟然能瞞過聖界抵達這裡!
骸的聲音遠遠傳來:
“諸位。”
“這是聖界的兵刃,也是唯一一個深入我們之中戰鬥,卻沒有被同化的存在。”
“你們都是最擅長同化之術的存在!”
“依次出手吧。”
“放心施展你們的力量,我將爲你們警戒!”
話音落下。
骸已經漂浮在半空,警惕地注視着四周。
一道陰惻惻的聲音從對面看臺響起:
“那麼,依照次序來吧,誰能邪化她,她就是誰的僕從!”
武小德凝神望去。
只見一個長了九顆骷髏頭的怪物飛起來,徑直落在巨大的玻璃器皿前。
“嘻嘻,我的血可以同化一切。”
它將手按在玻璃器皿上,開始冒出鮮血,不斷朝器皿內滲透。
異變陡生——
一道低低的哭聲響起。
緊接着,一根巨大的手指穿過玻璃器皿,一下子扎入邪物身軀,那鋒利而尖銳的指甲將它刺透,然後用力一震。
邪物的身軀與九顆頭顱頓時散開。
七零八落的肢體和頭顱落下去,摔在地上,徹底粉碎。
直到這時。
那根指頭才緩緩收了回去。
武小德原本心急如火,這時卻渾身劇震,幾步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竟然如此簡單的就滅掉了一個邪物!
既然這麼強,爲什麼她不離開?
又或者從那玻璃器皿中逃走?
骸的聲音隨之響起:
“下一個。”
第二個邪物飛身上前。
這是一個渾身籠罩在鎧甲之中,朝外散發出無數紫色波紋的怪物。
它戴着王冠,手持一柄權杖,指着玻璃器皿道:
“我賜你無盡的邪化儀式。”
話音未落,密密麻麻的血色人影不斷浮現在玻璃器皿四周,乍一出現便開始虔誠的念頌着什麼。
血色人影越來越多,彼此壘成了四面牆,眼看就要徹底圍住玻璃器皿。
玻璃器皿中響起了一聲更加悲傷的啼哭。
這哭聲傳遍全場,一瞬間便讓那血色人影壘成的牆壁化爲齏粉。
站在半空的怪物全身爆出血霧,抖了抖,摔落地上。
就連露臺上觀察的幾個邪物,也有好幾個晃了晃身子,摔倒在地。
一行青銅小字浮現:
“本次攻擊針對邪物,對你無效。”
武小德看了一眼,心頭卻急了起來。
跑啊。
爲什麼還不跑?
難道你能一個人打穿所有邪物?
骸的聲音再次響起:
“不要畏懼,這是她身爲兵刃的強大,如果你們能獲得她——”
骸的話沒說完。
但是剩下的邪物都心動了。
不過,已經連續失敗了兩次,第二次甚至連旁觀都受到波及。
到底要怎樣纔可以得到這個聖界的兵刃?
一時間,誰都沒有動。
武小德再也等不下去了。
夏蕙蘭已經哭了兩次!
哭就代表她已經快要沒有辦法!
——可是自己有什麼辦法?
自己絕對不會讓她邪化,但又沒有辦法說服她。
畢竟誰會相信一個“噩夢”?
然而還沒想清楚該怎麼做,他卻已經不能再等。
因爲左前方的露臺上,一頭邪物似乎就要飛起來——
不能再給它們機會!
武小德身形一縱,搶先飛起來,朝着那巨大的玻璃器皿掠去。
他這一動,那邪物便猶豫了。
最終,那邪物停留在露臺上,選擇了暫時觀望。
武小德鬆了口氣,但一顆心卻又提了起來。
——自己有什麼辦法說服對方?
沒有。
作爲噩夢,自己沒有任何辦法。
甚至她有可能殺死自己!
不對。
自己現在是邪物。
她一定會殺死自己!
下一秒。
他抵達了玻璃器皿前。
全場看着。
武小德頓了一息,忽然把腰上那條穿遊者扯下來,放在玻璃器皿前。
“這是我給你的禮物。”
他開口道。
“?”穿遊者。
“???”骸。
“???”圍觀邪物們。
武小德鼓動渾身魂力,大聲道:“接受這禮物,就要成爲我的僕從!”
“但如果你把這禮物徹底毀滅,又讀取了我的記憶,那麼你可以不當我的僕從!”
“選擇吧!”
霎時間。
一行行青銅小字浮現:
“你發動了幽冥職業:魘魔殿主的‘夢魘問心’。”
“考驗已成立。”
“如果對方接受你的‘穿遊者’,就會成爲你的僕從;如果毀滅禮物且讀取你的記憶,可以不當你的僕從。”
“對方進行選擇,便代表接受了考驗。”
“對方做出這兩種之外的選擇,便等同於沒有接受考驗,‘夢魘問心’失敗。”
“問心失敗,對方必須接受你的全力一擊。”
“注意!”
“對方實力過於強大,已經徹底弄懂了你這一招的因果律!”
“對方開始選擇了!”
武小德怡然不懼,只是默默盯着巨大的玻璃器皿。
賭對了!
這可是聖界的“最終奇詭之刃”。
她輕描淡寫就殺了那兩個邪物,也一定能看懂自己的技能!
一息。
兩息。
三息。
這種選擇題已經很明顯。
——聖界的兵刃,不受邪性污染的夏蕙蘭,她又怎麼會接受“一條穿遊者”這樣的禮物,併成爲對方的僕從?
所以她的選擇毫無疑問是第二個——
毀滅“穿遊者”,讀取“噩夢體”的記憶!
這兩件事對於她來說都非常安全!
啪。
武小德只覺得手上的那條“穿遊者”直接裂開,化作一片紅色齏粉,撲撲楞楞落下去。
成了!
這樣一來,藉着夏蕙蘭的手,滅了穿遊者的口,以後再也沒有人知道這個“噩夢體”的來歷,以及它原本打算做的事。
緊接着——
腦子一疼。
無數記憶中的畫面飛速閃過,就像有人在快速查看它們。
家屬樓,小巷子。
那一刀。
轉入死亡魔窟。
迴歸。
救夏蕙蘭。
打架。
應對魔神的危機。
回到過去紀元,成爲寧神司主。
加入毀滅議會。
……
所有一切都毫無保留的呈現在對方面前。
而這一切又可以證明一件事——
“我是來救你的,跟我走。”
武小德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