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小邪關了房‘門’,回望室內。兩隻紅燭燒的熾烈,輕紗幔帳透着溫暖曖昧,真巧一身紅妝,蓋着紅蓋頭,正俏生生的坐在‘牀’邊,雖不言語也看不到蓋頭下的面孔,依舊美的動人心魄。
不知是體內醒酒丸的作用,還是意志使然,火小邪見了真巧,酒倒醒了幾分,不禁站穩了身子,面頰滾燙的憨笑道:真巧不好意思,一高興,喝多了些
真巧低聲道:酒喝多了傷身桌上有涼茶,你若是渴了,喝一點吧。
火小邪說道:沒事,沒事,我不要緊。說着,慢慢騰騰向真巧走來。
真巧聽到腳步聲,輕輕側坐過身去,雙手緊緊捏着手絹,不知所措,分外嬌羞。
火小邪周身滾燙,鬆了鬆領口,他心裡想着應該揭開真巧的蓋頭,卻伸不出手去,只好在真巧‘牀’邊的椅子上坐下,看着真巧有些發癡。
一片沉默,兩人雖說都是一肚子話,可半晌竟誰也不知該先說什麼。
火小邪搜腸刮肚了半天,方纔藉着酒‘性’,厚着臉皮說道:真巧
嗯
你,你真好看。
你還沒看到我呢。
感覺的到。
那,那你就一直坐着?真巧輕聲道,話一出口,羞的趕忙低下頭去。
火小邪轟的一下,熱氣上頭,再不想如此矜持,雙手一拍椅子扶手,立即站起,兩步便跨到真巧面前,一屁股坐在真巧身邊。
真巧身子微微一顫,並不躲避。
火小邪吞吞吐吐道:真巧,那,那我揭了。
真巧也不說話,只是微微點頭。
火小邪伸出手去,緩緩將真巧頭上的紅蓋頭揭下。
真巧一雙美目眨了兩眨,先是羞澀躲避,但很快將目光迎來。
好一個美人!真巧平日裡與火小邪幾人四處顛簸,哪有功夫細細打扮,今日這般打點收拾下來,豈是往昔可比!端的是上天造化而成的美人,增之一分則太長,減之一分則太短;著粉則太白,施朱則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齒如含貝,含喜微笑,竊視流眄。如詩讚曰:寐‘春’風兮發鮮榮,潔齋俟兮惠音聲,贈我如此兮不如無生。
火小邪看着真巧,竟然呆了!
真巧輕聲道:是不好看麼?
火小邪忙道:不是不是!是我沒想到
真巧問道:沒想到什麼?
沒想到你今天這麼漂亮我火小邪何德何能,竟能娶到你。
火大哥,你是後悔娶了我嗎?
不是不是,我是覺得,我能和你成親,和做夢一樣,美夢,美夢。真巧,你快掐我一下,我不是在做夢吧。
真巧掩嘴輕笑道:喝多了酒盡瞎說。
火小邪心中情念高漲,滿身熱騰騰的,手不聽使喚的往真巧的細腰上摟過去。
真巧身子微顫,無須火小邪用力,順勢便靠在了火小邪懷中。
火小邪懷擁美人,含糊的低念道:真巧巧
嗯
我,我想親你,可不可以?
真巧莞爾一笑道:我已經是你的人,你想親就親吧。說着,美目半閉,仰頭期待。
火小邪心裡已經‘亂’的炸了鍋,泥丸躁動,全世界只剩下眼前的真巧,低頭便深深‘吻’下。
兩人火熱的雙‘脣’一觸,便再難分開。
火小邪只覺得,此生所憶諸事,唯屬現在最爲美好。
乾柴烈火,久旱逢‘春’雨,火小邪與真巧兩人,緊緊化爲一體,哪管世間有其他煩惱,只願時間停留在此刻,所謂‘春’宵一夜值千金,便是如此吧!
兩人衣衫盡落,跌在‘牀’榻之上,寸寸肌膚,水‘乳’‘交’融。火小邪輕撫真巧滑如綢緞般的肌膚,不忍釋手,眼睛更是看不過來,幾‘欲’把真巧‘揉’入身體之內。而真巧低低呻‘吟’,如夜鶯晚唱,應和着火小邪的動作,緊緊糾纏在一起,不肯半刻分開。
火小邪的下體,滾燙‘欲’炸,也許是天‘性’使然,直往真巧的桃‘花’源處探去。真巧雙頰緋紅,曲意迎合,低聲呻‘吟’道:慢一點我怕
火小邪對真巧十分愛憐,聽真巧這麼一說,動作便輕緩了許多,腦海裡也不再如剛纔一般不知分寸,略略涼了一點。
可這麼一停頓,事態發展卻直轉急下,火小邪腦海中騰然閃現諸多場景,頗爲香‘豔’!一是他與一‘女’子在一處碧水清潭中親暱,二是他與另一個‘女’子在幽靜的山間小屋內‘交’好,三是他喚一‘女’子爲妻,四是他與一‘女’子在一破敗的房內跪拜天地。如此幾個場景,雖難辨具體細節,也看不清‘女’子的相貌,但是情感真切,肌膚感受猶新,絕非臆想!
火小邪頓時冷汗直冒,暗叫道:這是我失去的記憶!我是有妻子的!
想到此處,火小邪啊的一聲悶叫,停下動作,翻身而起,狠狠的抱住自己的腦袋,大口大口的喘息,每喘息一下,就又有新的男‘女’之事的場景浮現腦海。
火小邪滿頭冷汗,直道:真巧!對不起!對不起!
真巧詫異不已的看着火小邪,慢慢坐了起來,拾起衣裳給火小邪披上,從身後抱住火小邪,低聲道:火大哥,你怎麼了?
火小邪抓住真巧的小手,說道:我,我好像是有妻子的,我不能,我不能
真巧眼睛便溼潤了,緊靠着火小邪的肩頭說道:我不在乎。
火小邪嘆道:可我在乎真巧,我不想做對不住你的事,我本以爲,我本以爲
真巧一滴淚已經涌出眼眶:火大哥,如果你真有妻子,我願意爲妾,我只想和你在一起,你怎麼對我也好,你不會對不起我的。
火小邪扭身過來,見真巧雙目含淚,傷心道:真巧,你別哭,怪我怪我!
真巧堅強道:那你親我。
火小邪心頭一痛,低頭要去親‘吻’真巧,可沒能碰上真巧的‘脣’,火小邪猛又擡起頭,抱住腦袋低喝道:不行,我不行!
真巧不解的看着火小邪,呢喃道:爲什麼?
火小邪痛苦道:我一和你有肌膚之親,心裡就難受的象刀子割一樣。我覺得我有罪!對很多人都有罪!我不行,我不知道爲什麼會這樣!我心裡還裝着別人!別的‘女’人!
真巧說道:火大哥,你不喜歡我這樣的‘女’子嗎?
火小邪說道:不是,我喜歡你,非常非常的喜歡你。
真巧口氣一硬,說道:你剛纔和我親熱,現在說不要我就不要我,你對得住我嗎?
火小邪被真巧這似罵非罵的一句問的一愣,眼前的真巧似乎變了一個人似的,既熟悉又陌生,一下子無話可說。
真巧表情一柔,微微避開火小邪的眼神。
火小邪認定錯在自己,返身摟住真巧,真巧掙了一掙,沒有掙脫,便身子一軟,讓火小邪摟着。
火小邪悵然所失道:真巧,你我夫妻,日月爲證,你既然已是我的妻子,我此生都不會負你。可我不是一個恣意妄爲,不負責任的男子,不能只求自己快活。真巧,請你給我一點時間。
真巧低聲道:她是個什麼樣的人?
火小邪輕嘆一聲,說道:我記得我好像有兩個妻子,我最對不起的是第一個,她是個古靈‘精’怪十分活潑的‘女’子,但有的時候,好像又‘性’格多變,讓我又愛她又怕她
真巧看着火小邪的雙眼:你爲什麼會怕她?
火小邪說道:我不知道,我只是這麼覺得。
真巧眼睛眨了眨,問道:如果你再碰到她呢?
火小邪遙望跳躍着的火燭,說道:我不知道,我想見到她又怕見到她。
真巧說道:火大哥,你失憶了十一年,也許時間能改變一切的。
火小邪應道:或許吧。
兩人說到此處,竟長久的沉默下來,只是彼此依偎在一起。
就這樣,兩人和衣而眠,火小邪一直抱着真巧,讓她枕在自己的臂彎間,看着紅‘色’的喜燭慢慢熄滅。火小邪見真巧臉上又是苦澀又是甜蜜的表情,眼角掛着淚痕,已然睡着,便爲真巧輕輕抹去之後,才鬆了鬆筋骨,輕嘆一聲,靠着‘牀’檐,閉眼睡去。
天‘色’漸明,火小邪的新婚一夜,便這樣匆匆渡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