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四爺低聲與周先生說道:“這個姓林的丫頭,知道的不少啊。”
周先生點頭道:“他們走在我們前面,此地又是木旺之地,這丫頭姓林,只怕與這裡關係頗大。依我看,他們絕對不是故意在這裡等我們,而是一直困在此地,不知出路。”
張四爺對林婉喊道:“姑娘!你說的一點不錯!就是因爲我們不慎觸動了一個藤蔓繞成的發光圓球,纔會引起藤蔓追人的怪事。姑娘,你既然能猜到,能告訴我們是怎麼回事嗎?”
林婉呀了一聲,環視火小邪、潘子、田問等人一眼,說道:“是木媻!我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現在我們寸步難行,如果解不開青蔓橈虛宮的八壺藥陣,哪裡也去不了了。”
火小邪側頭一望,牆壁上無數藤蔓的尖端還在不斷探出,密密麻麻如同蠕蟲一般,只是一探出頭,就會縮了回去。火小邪擔心道:“木媻會攻進這裡嗎?”
林婉說道:“我也說不準,但木媻的威力之大,我們木家的木蠱寨都能陷落,這裡恐怕同樣是撐不住多久。”
林婉對張四爺他們喊道:“張四爺、周先生,到底怎麼回事,我一兩句話說不清楚,這裡暫時還算安全,但不知道能支撐多久。我們不會爲難你們,希望你們也不要亂跑亂動,如果我能找到出路,我們還都有活命的機會。”
潘子湊到林婉身邊,低語道:“林婉,那個周先生還行,可那個張四爺就有些霸道了。他們一直跟在我們身後,佔我們的便宜,感情把我們當賊抓,當傻子玩呢!他們追到這裡,還把木媻惹火了,惹了個大麻煩給我們,我們還給他們擦屁股?不是我疑神疑鬼的啊,我覺得林婉你使點什麼迷藥,把他們全部麻翻掉,再把他們全部綁成糉子,系成一串,省得他們亂來。”潘子一扭頭,對火小邪說道,“火小邪,你覺得我想的對不對?”
火小邪說道:“張四爺、周先生、鉤子兵,都是厲害的角色,火家的堂主都不願輕易與他們衝突。我看他們現在這個樣子,已經是結陣了,輕易不會讓我們靠近。鉤子兵擅長遠攻,不容易近身,萬一林婉不成功,讓他們察覺,打起來了,我倒不怕,就是水媚兒還沒醒,若傷了我們自己人,就划不來了。田問大哥,你看呢?”
田問沉聲道:“不宜衝突。”
張四爺、周先生同樣簡單商量了一番是不是要提前發難,得出的結論與田問一致,張四爺喊道:“火小邪、潘子,幾位朋友,雖說你們是賊,我是抓賊的,但火小邪、潘子在山西救過我們一次,算的上有點交情,只要你們不暗算我們,我們也絕不動你們分毫,彼此可以相安無事,一同想辦法離開這裡。我奉天張四,一向說話是一言九鼎,承諾只要說出,駟馬難追!火小邪,我知道你也是個守信重諾之人,你來代表他們回答,可否如此!”
火小邪微微一愣,轉頭看向大家,田問、林婉都投來贊同的目光,潘子雖說不太樂意,但也低聲哼哼道:“我聽你的。”
火小邪念了聲好,對張四爺說道:“張四爺,那就依你的辦,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張四爺哈哈笑道:“好!痛快!火小邪,若不是我們在這種不尷不尬的地方見面,我倒願意交你這個朋友,與你好好的喝上幾杯。”
雙方都應了,達成互不侵犯的協議,稍微放鬆了一些,兩羣人彼此相隔四丈,都坐下休息。一個鉤子兵摔成重傷,一條腿已經廢了,鉤漸上前,一塊塊骨頭捏正,再上夾棍繫緊,這鉤子兵強悍,緊咬着牙關強忍,一聲不吭。
張四爺一點人數,長嘆一聲,進到青蔓橈虛宮的鉤子兵有二十二人,眼下算上重傷的,只剩下十三人了,死傷過半,還是敗在莫名的植物藤蔓襲擊之下,又能怪的了誰?鉤子兵們無不神傷,死的人中不乏親生兄弟的,幾個鉤子兵忍不住,偷偷的抹淚。
張四爺、周先生心如刀絞,反而一句彼此安慰的話都說不出,和鉤子兵一起默哀許久,纔算慢慢回過勁來。黑風聽不到張四爺叫喚它,就一直呆在火小邪那邊,樂不知返。也難怪黑風更加喜歡火小邪他們,火小邪將黑風當夥伴一樣看待,黑風在淨火谷的三年,天天開心,自由自在,不用撕咬傷人,不知比跟隨張四爺、周先生快樂多少倍。
張四爺打量了火小邪幾眼,並不想叫回黑風,只是對周先生低聲道:“這個叫火小邪的小子,在奉天見到他的時候,還只是一個下五鈴的小毛賊,一點都不入流。時隔幾年,他的氣勢已有成名大盜之風,還能收東北四大盜中的喬大、喬二爲弟子,真是刮目相看啊!如果他立誓再不當賊,我倒有心思讓他加入御風神捕。”
周先生說道:“火小邪從我們初見,就覺得他不簡單。他在山西被火家逐出,與那個廣東道上神秘異常的甲丁乙爲伍,想必這幾年頗多奇遇,賊術精進。我也有意吸納他成爲御風神捕,可全看他的想法了。”
張四爺說道:“他們幾個人中,火小邪儘管頗有威望,但領頭的好像不是他,而是叫田問的那個小子。周先生,你看他們會是什麼人?會是五行賊王的人嗎?”
周先生說道:“我看就是。田問是土家,林婉是木家,昏迷的那個水媚兒是水家,火小邪不是火家人,但氣質勝似火家人,至於那個潘子,十足一個奸商嘴臉,可能是金家。呵呵,這樣一看,這裡可是五行賊人齊聚了!只不過,這些人看着年紀尚小,不像是五行世家中賊王級別的人物。”
張四爺哼道:“那也怪了,這五個人怎麼湊在一塊,來這個地宮盜鼎?莫非是賊王們默許縱容?或者另有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