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罐子王孝先?”火小邪覺得耳熟,“不認識!”
“火門三關,病罐子王孝先!怎麼?你忘了?”
“哦,哦,哦,記得記得了,你好你好!怎麼是你啊!”火小邪恍然大悟一樣笑道。
王孝先身子一鬆,警惕全無,欣慰道:“我就說火小邪不會有這麼大的忘『性』!多年未見,竟能在此地相見,真是意外啊。”
王孝先正要行禮,卻看到牀上的被臥向他砸來,王孝先根本對火小邪毫無防備,被砸個正着,上半身被包裹起來,不能視物。
火小邪上前一腳把王孝先踹了個老遠,拔腿要跑,卻聽到王孝先叫道:“你身上的味道!是我的『藥』!請留步!”
火小邪一愣,鬆開了門栓,再不逃跑,轉頭問道:“北巴窩客棧的道士?讓掌櫃的和小夥計給來路不明的怪人下『藥』?能治人腿病?”
王孝先將被臥扯開,站起身來,拍了拍衣裳,定了定神說道:“正是我!”
火小邪再不想走,他在那間客棧裡,明知有『藥』物,還要躺上牀,等的就是此人,只是沒有想到,這麼快就找到了他!?? 五大賊王722
火小邪呲了一聲,把菸嘴叼在嘴上,一屁股坐下,問道:“你怎麼找到我的?”
王孝先走上來,坐在火小邪對面,指了指鼻子,說道:“靠聞。”
“你鼻子這麼靈?”
“我還沒有成爲木家弟子的時候,鼻子就很靈,進了木家,多年鍛鍊,當然更靈。火小邪,我有話問你……”
“你急什麼!我先問!”
“呃……也好。”
“你把這個窯姐怎麼了?”火小邪指了指趴在地上,已經發出輕微鼾聲的窯姐玫紅。
“哦,不用擔心她,讓她躺着好了,她是中了我一記癡睡『藥』,足足能睡上兩個小時,醒來以後,並不記得,只覺得是昏『迷』了片刻,對她沒有傷害。”
“這麼厲害的『藥』?”火小邪有些不行。
“啊,火小邪你與木家少主林婉相處時,難道沒見過她施『藥』?她用『藥』的手段,可比我高明多了。”
“哦……”火小邪腦海裡唸了幾句林婉,這個名字很是熟悉,卻找不到與這個名字有關的任何記憶。雖說這個病罐子王孝先,似乎對他沒有惡意,而且與他像是故交,但總是小心爲上,不便現在就與他說出自己失憶一事。
火小邪咳咳兩聲,問道:“你這個道士,爲什麼要『逼』着客棧掌櫃給過路人下『藥』?”
“木家人不善情報,身手也一般,唯有此法,才能尋找到一些與萬年鎮有關的人,鎖定他們的行蹤,略作判斷。”
火小邪心想,又是萬年鎮!看來羅剎陣必然與萬年鎮有關,那麼五行的意思,就應該是指水家、木家、金家、火家、土家這五行,乃是五個不爲人知的家族,至於合縱,有可能就是說讓這五家聯合起來做事。
火小邪嘿嘿一笑,問道:“你們木家明明能救人腿疾,卻沒有醫德,以此做威脅,很是可恥!”?? 五大賊王722
王孝先倒是納悶,說道:“木家是賊道中人,並不用遵從什麼醫德,平等交換而已。”
“那金家、水家、火家、土家,也都是賊道嘍?”
王孝先上下打量了一番火小邪,呵呵呵笑了起來。
火小邪罵道:“笑個什麼?”
王孝先捻着鬍鬚,長身而起,笑嘻嘻的說道:“火小邪,我就說你怎麼會問些外行人的話,你,是不是失憶了?”
火小邪跟着呵呵呵笑了起來,二郎腿一翹,扶住膝蓋,前後搖晃着說道:“你說說看。”
王孝先走到火小邪面前,輕輕說道:“全身一股水家劣質傷『藥』的味道,肋骨估計斷了幾根,肩部脫臼過,你必然是晝夜奔波到此,汗酸味和灰土味道很是濃郁,你眼睛乾澀,身體疲勞飢餓,內火旺盛,脣舌發烏,步履輕浮。好在你體質超羣,方能熬到現在還能裝作渾然無事。你見到我時,我已經報出名號,你記不得我是誰,還覺得我一顆癡睡『藥』厲害,又問五行世家是否賊道,如此望聞問切一番,我當然可以推斷,你在萬年鎮一帶受過重傷,被水家救下後,你逃將出來,故而連『藥』也來不及換。木家雖說身手不及水火土三家,器械武力也居於末流,但論識人相面,以人體表徵來判斷體內異象的本事,卻是一流。火小邪,我說的對是不對?”
火小邪心裡暗叫了一聲厲害,這個叫王孝先的木家人果然不簡單,想想自己碰到的水家人,何嘗不是超乎常人!若他們都是賊道,那麼,只有一個稱謂能對應這些人的身份——五大賊王!亦是王孝先嘴中說的五行世家!
火小邪嘿嘿笑了兩聲,說道:“好啊!那你說我失憶了幾年?”
王孝先坐下,看着火小邪雙眼,說道:“大約有十一年吧!”
火小邪暗吸一口涼氣,眼睛滴溜溜一滾,暗罵道:“這麼厲害!”
王孝先哈哈笑道:“你可能覺得我有些神奇,但如果你記得,一定覺得這根本不是什麼問題,想當年我們一起去火門三關,你在火家收徒的時候,替我仗義直言,對我有大恩,卻被火家逐出,距離今天,也就大約十一年啊。五行世家,我看你已經完全忘記,在木家看來,此症乃是魂魄兩分,魂記得所有事,但魄不讓魂,選擇與某種事物相關的記憶遺忘,所以你聽到一些名詞,覺得熟悉,有種夢中見過,但記不起來的感覺。”
火小邪哎呀一聲,再也裝不下去,抱拳讚歎道:“我服了!看來我故意讓你找到我,真是對了!那麼,王先生,你說我對你有恩,就請你幫我看看,我腦子到底出什麼『毛』病了!”
王孝先說道:“火小邪,你叫我孝先,或者病罐子就好了。”
“好,好,病罐子先生,幫我瞅瞅吧。”
王孝先微微一笑,站起身來,將背後的行囊取下,『摸』出一個『藥』盒來,說道:“火小邪,那你請躺在牀上,我幫你看看。”
火小邪不怕王孝先有害他之心,依言而爲。
王孝先在火小邪頭部幾個『穴』道塗上『藥』水,以銀針探『穴』,不斷問火小邪的感覺,火小邪如實答道:“癢、酸、麻、脹。”諸如此類。
王孝先施針片刻,長長的咦了一聲,繼續加緊施爲,又換了幾種手段問火小邪,越發沉重,似乎碰到了極大的難題。
再過片刻,王孝先收了針,坐於一旁,不住抹汗,眉頭緊鎖。
火小邪坐起身子,問道:“病罐子,怎麼樣?”
王孝先搖頭道:“你這失憶的『毛』病,不僅僅是魂魄兩分這麼簡單,非常古怪,已經超出我理解的範圍。我無能無力,無法判斷,也無法開解。怪,太怪了……”
“怎麼個怪法?”
“一言難盡,你的這種情況,唯有我師父木王林木森和林婉等木家高人,纔有可能開解。反正我是一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