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號本就受到強大吸引力的影響而變向困難,此時“陣“字加身,當即凝固在了半空,再也無法躲避那顆拖着光尾的燦爛“流星”,只能驅動每一個細胞,煥發出往外排斥的力量,交匯成若有似無的的光盾。
嗖的一聲,“流星”越變越大,表面因高速摩擦大氣而燃燒起火焰,迸射出更加耀眼的光芒,直到近在咫尺,行將加身,十六號的瞳孔內才映照出那一人一劍。
轟隆!“流星”騰起的燦爛吞沒了敵人,火焰向外反捲,一層又一層綻放,像是一朵盛開的赤蓮,美麗而危險。
鬥部第六式,“火流星”!
嗖嗖嗖,一道道光芒四散,十六號滿身狼狽地墜落而下,體表佈滿了劍痕,多有血坑。
他還沒來得及重新騰空,一道劍光衝刺過來,瘋狂斬擊。
“七曜星”竇寧!
噗噗噗,鈍刀割肉的響聲接連不斷爆開,密密麻麻,使人牙酸,本就尚未調整過來的十六號拳打腳踢,光炮轟擊,也無法盡數格擋,被硬生生斬得倒退,險些一分爲幾。
竇寧的攻勢剛有緩和,十六號卻覺大地一震,眸中頓時浮現出樓成充滿力量感的身影,他拳拳帶火,招招沉重,侵略性恐怖到了極點。
砰砰砰!
樓成或抖臂鞭抽,或短促崩打,或大槍刺殺,或炮拳轟擊,完全將十六號壓制,將對手點燃如火炬。
砰砰砰!一套連招過後,他彎下身體,前滑半步,避過了敵人格擋,然後猛地挺直腰背,往上出拳,似要衝天而起。
砰!
他一拳打在十六號胸腹之間,打碎了他殘存的光盾,帶着他飛向了高空!
呼嘯之間,樓成趁敵人暈頭轉向,左手探出,將他拿住,然後雙腿一攪,右臂一纏,禁錮了十六號全部關節,冰封了他的肌體。
腰背一挺,火勁內爆,樓成改變了趨勢,按着對手,瘋狂墜落,像是人形隕石!
轟隆!
地面崩裂,坑洞成形,佈滿了縫隙,十六號倒在中央,口吐白沫,身體一抽一抽,竟找不到一塊完好的肌膚,也缺乏支撐他站起的骨頭。
面容清癯的紀建章靠近,看着樓成起身,點出長劍,停在了十六號的額頭,只要他勁力一發,敵人必定粉身碎骨,死無全屍。
“是他……”凝眸一瞧,紀建章略顯愕然地開口。
“前輩認識他?”樓成頗感詫異地問道。
紀建章微皺眉頭,沉聲說道:
“他是米國人,三四十年前便縱橫這片區域,以飛行異能聞名,號稱只有他打人,沒有人能打到他,不過常在河邊走,哪會不溼鞋?轟炸機被擊落得還在少數?他好幾年前據說就遭遇重傷,不治身亡了,想不到還活着……咦,他好像不認識老夫了……眼神也不太對……失憶了?”
“活的狀態有點奇怪。”髮髻高盤、端莊雍容的竇寧敏銳察覺了不對。
樓成忙將之前發現的問題和拷問的結果複述了一遍,從十六號的國籍出發,將事情串了起來,隱約間有了初步的判斷。
紀建章和竇寧彼此對視了一眼,異口同聲道:
“人造兵器工程?”
說完,紀建章又皺眉道:“不對啊,沒聽說他們在蒂涅斯有基地的。”
“和我瞭解的人造兵器工程有一定差距。”竇寧頷首認同。
聽着珂珂外公和姥姥的對話,體會着他們的默契,樓成忽然有種自己在這裡是多餘的感覺。
他沉吟幾秒道:“也許是分支研究,新設的秘密基地。”
“嗯,不管爲什麼,總之人在他們手上就對了!”竇寧語氣轉厲,望向紀建章道,“先弄清楚那個什麼北港基地的具體位置。”
十六號屬於恐怖級,意志堅定,精神強橫,又似乎經歷了重重洗腦,樓成和紀家老兩口輪流施展秘法,不斷沖刷“拍擊”,足足用了好幾分鐘,才讓對方崩潰。
而一旦“崩潰”,失去了過往經歷的十六號再難孕育出外罡級的意志。
有金髮碧眼男子的前車之鑑,樓成沒敢直接發問,轉而將擔憂告訴了紀建章和竇寧。
“這簡單。”紀建章劍尖往下,插入了十六號的咽喉,但只進去了一點,未曾傷到氣管和動脈。
茲茲茲,陰陽流轉,磁場生髮,籠罩了周圍,干擾和扭曲着十六號體內絕大部分“信號源”。
“北港基地在哪裡?”樓成換用有康城腔的英文問道。
十六號的神經信號似乎也有所混亂,呆滯了片刻才道:
“北港機械株式會社地底。”
“株式會社……米國和東瀛搞的聯合研究啊……”紀建章有所恍然。
接下來,樓成問清楚了事情的原委:
北港基地的秘密研究獲得了階段性突破,急需危險級的“材料”來驗證成果,而類似的強者不少也不會太多,短時間內,基地無處尋覓,前置的準備眼見着就要報廢,於是,負責人讓四號、五號和六號去打黑拳,挑戰擂主,看能不能釣出孤身一人的危險級高手。
過了兩天,他們遇上了林缺,在擂臺戰結束後,由十六號出手,秘密將他打暈掠走。
等送回了基地,因那邊缺乏足夠準確的情報,認爲這位危險級的年輕人沒什麼厲害背景,於是興高采烈將林缺擺上了實驗臺。
另外,據十六號所言,基地內尚有比他更“厲害”的十七和十八號。
紀建章右手收回長劍,左掌一伸,憑空攝起了十六號,自責地長嘆道:
“我們都先入爲主,認爲是那個販賣人口的集團報復,結果是一起偶然事件,難怪一直沒有線索,讓缺兒受苦了……”
嘆息之中,他看向樓成,輕輕頷首道:
“多虧了你。”
“走吧,我倒要看看他們在研究些什麼。”竇寧不復往常的雅緻,冷着張臉道。
樓成沒有多言,跟在老兩口後面,離開了城郊的工廠廢墟,來到了蒂涅斯北港區,這裡背靠大河,是諸多資源外運的重要節點,哪怕深夜,也能發現燈光,看見霓虹,與缺電的絕大部分區域形成了鮮明對比。
十六號口中所言的株式會社就坐落於倉庫區附近,外表是三層的小樓,而地底則有着大片的實驗場所。
僞裝成守門保安的都是見過血的特種精兵,但在三位外罡面前,他們沒有任何反抗之力,不說開槍,甚至連反應都沒反應過來,就被樓成凝聚簡化“兵”字訣,一羣一羣地摧垮,涕淚橫流,不敢出聲。
沒浪費時間處理這羣人,紀建章找到了通往地下的入口,提起十六號,用他的虹膜打開了大門。
大門剛分出縫隙,紀建章雙腳一蹬,化作一顆“流星”,飛躥入內,沿途劍光吞吐,刺向一位又一位守衛,竇寧提劍護在側方,防備意外,顯得多餘的樓成拖在後面,鼓脹肌肉,破壞了大門的部分裝置,讓它再也合不攏。
他這是怕被人關在地底,然後在封閉空間內遭遇大當量的炸彈。
蹬!
紀建章停在了甬道盡頭,而最初中劍的守衛剛倒於地上。
竇寧留了一個活口,摧殘了對方的精神,問清楚了今晚有沒有實驗,在哪裡實驗。
目前北港基地的重心都在十六號提及的那件事情上,哪裡有實驗,林缺就在哪裡。
拐入基地內部道路,紀家老兩口劍光凌厲,或分進,或合擊,沒讓一個阻擋者耽擱他們的行程,也沒給對方觸發警報的機會。
劍光明澈往遠,身影逐漸倒下,跟於後面樓成有種在看電影的錯覺。
沿途之上,凡需要驗證身份的大門,紀建章都用十六號來完成,三分鐘後,他們終於看見了主實驗室,看見了守在外面的死板呆愣強者。
他們戴着臂章,分別書寫着“8”和“10”。
“你先進去!”紀建章傳音樓成的同時,將十六號高拋向大門,吸引了看守者的目光。
嗖!
劍光閃亮,兩顆“流星”呼嘯而出,分別斬向了八號和十號,將他們完成籠罩。
蓄勢待發的樓成猛地撲向大門,於半空抓住了十六號,將他送到了“驗證”之處。
滴滴滴!“沉重”分開,樓成低腰側肩,撞了過去,不給裡面之人反應的機會。
砰!
金屬大門被撞出了一個口子,警報之聲響徹實驗室。
樓成甫一進入,冰心立刻映照周圍,鎖定了被固定在金屬牀上的林缺,鎖定了臉龐痛苦扭曲,身上裝滿了儀器,部分地方露出白森森骨頭和血淋淋肉塊的林缺,鎖定了站在他身邊,拿着切割刀,穿着實驗人員服裝的男子。
怒從心頭起,樓成弓下腰背,雙手低垂,往着兩側分別抖動了腕部。
一叢淡紫色的火焰貼地而去,無聲點燃了一個個裝置,一個個人體,讓他們發出此起彼伏的慘叫。
另外一邊,寒光前行,將好幾個實驗人員從腳底凍結至腦袋,化作了冰雕。
砰!
樓成蕩起罡風,縮地成寸地搶到了林缺旁邊。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暗自鬆了口氣。
殘餘的實驗人員嚇得魂飛魄散,慌忙退後,而紀建章和竇寧解決掉了外面的八號和十號,相繼入內。
突然,一道醇厚的嗓音響起:
“看來他們犯了錯誤,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
樓成循聲望去,看見了位皮膚雪白黑髮披肩的女子,她悠閒地坐在張實驗桌上,穿着黑底白邊的休閒外套,其上有裝飾性的數字花紋:
“18!”
見強闖者的目光看來,這位女子不見一點死板,用字正腔圓的華國語微笑道:
“還好,他還活着,錯誤還能彌補。”
“三位,冤家宜解不宜結,不如討論下我們該如何道歉,如何補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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