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蕤蕤,怎麼了?”坐在對面的程明乾注意到了女友隱藏的惱怒。
舒蕤抱怨道:“還不是我們總監!我早就給主任建議淘汰賽抽籤儀式的時候播我之前做的那個專訪,他們幾個商量來,商量去,就是拿不定主意,婆婆媽媽的,火燒到眉毛才知道着急,早說的話,放假前我就弄好了,根本不用去加班!”
程明乾像是讀書時候那樣伸手握了過去,微微笑道:“是樓成那個專訪?”
“你知道?”舒蕤明眸一亮,一下就被岔開了注意。
程明乾略顯得意地道:“做男朋友的怎麼能不知道自己女朋友在忙什麼,忙過什麼,你和我重點提的,我都會記住的。”
舒蕤低笑一聲:“就是那個專訪,哎,你說你們做領導的是不是都一會兒一個主意,一會兒一個主意?”
“反正我不是。”程明乾認真道,“蕤蕤,其實你真沒必要這麼拼,我又不是養不起你,工作嘛,感覺有意思可以做,要是很累很麻煩,會影響到正常生活和身體健康,那還不如做個全職太太,呵呵,你們趙總監再打電話過來,你就懟他一臉,讓他自己加班去!”
舒蕤望着男友,嘆了口氣道:“我也想這樣啊,但哪有婚都沒結,家長也沒見過,就做全職太太的?”
而且,我不喜歡做別人的金絲雀。
提到這個話題,程明乾白淨斯文的臉上就露出了幾分尷尬:“蕤蕤,你放心,等公司走上正軌,我媽再也找不到藉口,我就帶你回去見她,一年,我保證一年之內就可以!”
自己媽媽太強勢,是鬆城有名的商界鐵娘子,給自己做好了一整套安排,包括未來的婚姻規劃,沒點底氣的話還真不敢帶女朋友去見她。
舒蕤笑了笑:“我相信你。”
類似的話,她已經聽了好幾次,類似的話,她也說了好幾次。
上吊也得喘口氣,直到用過晚餐,舒蕤才讓男友開車送自己去電視臺加班。
她今天大膽嘗試了一身略有點波西米亞風格的長裙,配了雙往常很少穿的高跟涼鞋,感覺略有點打腳,火辣辣地痛,剛一坐到副駕駛位置就忍不住摸了摸傷處。
程明乾瞄了一眼,沒有多說什麼,將汽車開出了地下。
沿着街道行駛了一陣後,他忽然把車停在了路邊。
“怎麼了?”舒蕤茫然看向了男友。
程明乾微微一笑:“你等我五分鐘。”
他拉起手剎,開門衝過了人行橫道,由於有障礙物遮掩,舒蕤沒能看到他跑去了哪裡,一時滿頭霧水。
幾分鐘後,程明乾提着袋子趕了回來,從裡面抽出了一個盒子,拿出了一雙白色運動鞋,噙着笑容道:“先將就着穿穿,我應該沒記錯你的碼數。”
舒蕤眼波生輝地掃過鞋子,心頭一陣溫暖,笑吟吟嗔了一句:
“我還以爲你沒發現呢!”
換上鞋子,她覺得今天加班的委屈都緩解了不少,恢復了聊天的興致,和男友說說笑笑間便抵達了鬆城電視臺所在的大廈。
“你忙完給我閃一聲,我來接你。”程明乾做了個打電話的手勢。
至於現在,得先回去報個到。
舒蕤含笑揮手,提着坤包走入了大樓,等待電梯的時候,她忍不住長長嘆了口氣。
自家男友什麼都好,比青澀不成熟的初戀和大男人主義的第二任不知強到哪裡去了,否則自己也不至於在那麼多追求者裡喜歡上他,也不至於放棄華海衛視的offer,背井離鄉來到鬆城。
哎,他最大的問題就是有點媽寶……
算了,世界上哪有完美無缺的男人……舒蕤自我安慰了一句,登上了電梯,來到了採編二室,看到了同樣因樓成專訪來加班的楊娟。
“娟娟,你在想什麼?”舒蕤注意到楊娟有點神不守舍。
楊娟嚇了一跳,捂着胸口道:“小蕤,你走路都沒聲音的嗎?”
“是你想事情太專注了。”舒蕤低笑了一聲。
楊娟看了看舒蕤,猶豫了下道:“小蕤,我問你個問題,我有個朋友喜歡上了一個男人,她想主動出擊,該怎麼做?”
舒蕤噗嗤失笑:“娟娟,我先假裝這個朋友是你吧。”
這話頓時說得楊娟羞不自勝,明白剛纔太欲蓋彌彰了!
舒蕤收起笑容,認真說道:“我不敢說所有男人都是一樣的,但確實有很大很大一部分是經不住撩的,你弄到他的聯繫方式,每天找個話題聊聊,表現得活潑一點,開朗一點,萌一點,並且適可而止,不要聊得太久,造成對方負擔,三個月,相信我,最多堅持三個月,肯定就能撩到,至於是撩成男女朋友,還是單純滾牀單的關係,就看對方人品了。”
“就這麼簡單?”楊娟目瞪口呆。
舒蕤攤了攤手道:“前提是你得學會化妝和搭配,讓自己看起來至少還行,而且我也只是說一部分男人,不是全部。”
“你試過?”楊娟脫口問道。
“沒有啊。”舒蕤一臉無辜,“我又沒主動追過誰,這是我以前室友告訴我的,她成功撩到了好幾個。”
“結果呢?”楊娟好奇追問。
舒蕤嘴角抽搐了一下道:“我都不好意思提她,她只享受撩的過程,一旦撩得差不多了,對方變得熱情和主動了,她就沒興趣了,就會把對方給拉黑。”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楊娟只能如此感慨自語。
舒蕤放下坤包,拿起水杯,勾勒嘴角道:
“有問題再用微信找我,我們先整理樓成的專訪吧,不要太遲迴家。”
…………
星期天晚上九點,宗豔茹剛從隔壁小寢室出來,就看見李憐彤端着杯子打開了電視機,坐到了簡易沙發上。
“污彤,你看什麼?”她好奇問了一句。
李憐彤一邊換着頻道,一邊呵呵笑道:“晚上不是有淘汰賽的抽籤嗎?”
“什麼淘汰賽啊?”宗豔茹一頭霧水。
“武道社的淘汰賽,你忘了?”李憐彤解釋了一句。
宗豔茹“哦”了一聲:“你不說我真想不起來了!”
“我也是,還好珂珂中午提過一句。”李憐彤埋怨道,“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安排的賽程,四月份第一個星期就結束了小組賽,結果現在纔開始抽籤,這都快一個月了,不特別關注,誰還會記得啊?”
宗豔茹坐到了她旁邊,不甚在意地回答:“到時候學校肯定會宣傳嘛。”
前往武道場館加油的近萬觀衆大部分都只是湊個熱鬧,目前還很少有人堅持關注武道社的事情,熱潮一過,風頭平息,他們也就漸漸遺忘了,畢竟還要學習,還要談戀愛,還要玩遊戲,還要看小說,還要網購,還要關心各種頭條話題,大家都很忙的!
“也是。”李憐彤捧着杯子喝了一口,目光注視向屏幕,“不要說話了,開始了開始了。”
類似的場景在鬆大校園內只是寥寥無幾地發生着,而閆小玲等樓成粉絲論壇的網友則已經討論得熱火朝天,祈求不要抽到特別強的那幾只隊伍。
樓成、嚴喆珂和其他武道社特訓成員聚集在了已經關上大門的武道場館裡,佔據了施老頭的辦公室,用筆記本電腦看着直播。
一組對手抽出,他們幾個本能就有了點緊張,忐忑地等待着第二組。
“第二組,鬆城大學武道社。”女嘉賓摸出了第一個小圓球。
辦公室內,所有人的呼吸都屏住了,接下來,將決定他們後續有沒有可能拿到更多的轉播分成!
女嘉賓又摸出了一個圓球,仔細看了看,拔高聲音道:
“東臨戰隊!”
鬆城大學武道社vs東臨戰隊!
“呼……”吐氣聲響起,樓成等人都放下了一顆心。
這不是下下籤!
鬆城市的“月曜戰隊”有着一位七品和一位八品的丹境強者,幾乎鎖定了一個出線名額,目標直指選拔賽第二階段。
而東臨戰隊來自本省經濟的另一極東臨市,是當地一家武道宗門組建的戰隊——他們傳承久遠,可以上溯至少千年,派裡有高品丹境坐鎮,是東臨市武道圈子執牛耳者。
“東臨戰隊有一位八品丹境,三位職業九品,都是‘聞聖派’的年輕一代,比無懼戰隊要強一點。”嚴喆珂回憶着看過的資料。
八強只有那麼幾支隊伍,她早就將大概的資料瀏覽過一遍了。
“不是沒有希望啊……”孫劍笑眯眯看向了樓成和林缺。
淘汰賽是主客場形式,抽籤結果在前的先客後主,兩場比賽若是各勝一場,則計算小分,也就是獲勝的總局數,如果這個也相同,在第二場結束後將進行替補間的較量,比試整體實力。
又是丹境強者……樓成有點激動有點興奮,又有點莫名的緊張。
“聞聖派”也算是傳承久遠的勢力,他們的丹境弟子肯定在水準以上!
嚴喆珂正待說點什麼,忽然看見兩組抽籤的間隔播放起了視頻片段,對交戰雙方做着介紹。
他們沒再說話,認真看起了官方版的資料,看着看着,嚴喆珂突地側頭,又驚又喜地望向男友:
“橙子,這是你之前接受的那個採訪?”
怎麼到現在才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