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腰處傳來的劍光瞬間被山巔崑崙劍派中的諸多感受感應到,守正殿中,何劍霍然起身,崑崙劍派,何來如此勐烈的劍勢?
便在此刻,守正殿中奔跑進來一個小小的弟子,進殿便拜,“稟告掌門,周禹連同天生劍皇、劍魔三人聯袂拜山,已至山腳……劍三師兄去了,弟子特來稟報掌門!”
何劍面色一變,瞬間反應過來,沉聲道:“敲崑崙金鐘,聚諸殿長老與諸脈弟子!”
……
山腰處,周禹與劍三一招之約,如今,劍三已然出招,知客弟子驚喜的看着這通天的劍光,心道:“就算你再厲害,能在一招之內擊敗劍三師兄麼……哼,這可是《七煌凝雪劍法》中威力最大的一招,‘雪窖冰天’!莫說你周禹,就算是白師叔面對此招,也只能回劍防守……”
劍光瞬間斬至周禹面前,冰寒的氣息甚至讓周禹臉上有冰霜浮現,便在此刻,周禹動了!負在身後的右手瞬間斬下,以手化刀,手刀中一股強橫無匹的真元爆發而出!
同樣是冰寒真元,卻比劍三的“雪窖冰天”更加冰寒,若說劍三的劍光是終年不化的崑崙積雪,周禹的手刀寒氣便是真正的螭龍吐息!
更狂暴的一股真元從掌刀下噴薄而出,直接正面硬剛劍三破軍劍!
掌劍相交,嘭的一聲,劍三整個人如遭雷擊,其手上頓時傳來一股莫能抵禦的渾厚真元,夾雜着心神顫慄的寒氣直衝內府,頓時控制不住身形,向後跌落,倒飛七步方纔止住頹勢……
靜!
劍三驚呆了,知客弟子亦驚呆了!
當真只有一招!而且並非技巧性擊敗劍三,而是以狂暴無匹的姿態碾壓!彷彿劍三並不是一個封天境弟子,而只是剛剛踏入天境的高手一般……
“噗……”劍三終究忍不住噴出一口血液,血液瞬間凝結冰晶,可見其寒氣之酷烈!
“承讓!”周禹淡淡道,神色古井不波……
劍三神情灰白,剛纔那一瞬間,他遭遇的彷彿是洪荒勐獸一般,引以爲傲的“七煌凝雪劍法”竟是絲毫沒有抵抗之力,難道,自己與他之間的差距有這麼大?
甚至,周禹都沒有拔劍,而只是掌刀!
這一刻,劍三羞愧無地,只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破軍非你之劍!且你氣機不穩,心無勝意,故一戰即潰!並非劍法不濟的緣故!”看到劍三失魂落魄的樣子,周禹忍不住開口道。
事實上,周禹之所以敢說一招擊敗劍三,正是這兩點原因!首先,劍三心中對劍一的執念太深,數年之中如一日般模仿劍一,模仿其劍意,模仿其行事,模仿其思維,模仿其裝扮,用的劍也是劍一留下的佩劍!但正如那句老話所說的,適合自己的纔是最好的,適合劍一未必適合劍三!
劍三,終究不是劍一!
第二,劍三戰意雖有,但卻沒有勝意!說句不好聽的,劍三是未戰先怯,不言勝先言敗,其心中缺乏對勝利足夠的渴望,並沒有想過如何勝了周禹,而只是想着以先機出手守住一招而不敗,殊不知,沒有必勝的決心,這一招都擋不住!
這纔有劍三的一招而敗!
劍三聞言,整個人都愣住了,半天方纔有所悟一般,旋即直起身子,誠心正意對着周禹一拜,“多謝周兄提醒,一語驚醒夢中人!可憐劍三沉浸劍一師兄陰影中不可自拔,已然失去了自己的劍心!周兄點撥之恩,劍三銘記於心!之前多有得罪,還望周兄海涵!”
此刻的劍三才是真心實意向周禹道謝!
周禹頷首,坦然接受了劍三的道謝,旋即道:“如此,我等三人可以上山了麼?”
“當然,請!”劍三立即道,廢話,被人一招擊敗,他哪裡還敢攔住三人的去路。
周禹看了一眼左右的劍皇與劍魔兩人,一點頭,三人徑直上山!
劍三在前面引路,心中則是莫名的升起一個想法,“或許,應該改變對周禹的看法了……”
……
當何劍等擺開陣勢在廣場前時,便看到了劍三與知客弟子身後的周禹等人。劍三神色中有些忌憚,還有一絲失落,而更深處,則是有一股鋒芒畢露的劍意!
何劍看到了劍三眼底深處的光芒,臉上頓時一緩,“看來,山腰處短暫一戰,劍三我徒終於明悟了自身道路!當真是意外之喜,崑崙後繼有人了……”
隨着三人站到漢白玉廣場上,諸多崑崙劍派弟子紛紛怒目而視,有對周禹的憤怒,也有對王道劍與獨孤烈的憤怒!
周禹還好,畢竟有過節,可王道劍與獨孤烈你們是湊什麼熱鬧?明明都是西域最頂尖的天驕,卻幫着中土過江龍打上門來?
王道劍神色永遠是淡淡的笑意,而獨孤烈則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對弟子們的怒目視而不見!
周禹毫無懼色的走進諸多崑崙劍派弟子讓出的中間大道中,看着臺階上肅立的一排崑崙高層,淡淡道:“昔日因,今日果!周某當夜亡命千里,險些不能回中土,今日特來討教,還望何掌門指教一二!”
何劍是個威嚴的中年,聞言不動聲色道:“指教談不上!周少俠劍法驚世,刀法絕倫,刀劍雙絕之名冠絕天下,縱使西域邊陲,亦是如雷貫耳,何某何德何能,能指教周少俠……”
“周某不爲己甚!只要貴派行殺殿長老當着天下人的面向周某道歉,並且承認當初的毀約之事,此事就可揭過……不然,唯有領教崑崙劍法的厲害了……”周禹淡淡道,語氣中有種不容置疑的味道,時至今日,周禹早已不是當年初次來西域時的地境武者,數年過去,已經成爲了封天境大人物,更是無限逼近逆天境,放眼西域,哪怕是整個天下,逆天境存在乃至聖境都是極少數,周禹年方二十,已然到了這個層次,因而,其有足夠的資格說這麼強硬的話!
白躍居立在崑崙劍派掌門何劍的左側,聞言銀鬚鼓動,面色漲紅,忍不住冷哼道:“豈有此理!不過是乳臭未乾的小子,有何資格在此大放厥詞,視崑崙劍派如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