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兄?”
羅煜天突然的舉動不僅僅令衆帝首爲之驚訝,就連莫然也是一頭霧水。
眼下羅煜天正執有天罰神戟,而自己已經將八大帝首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自己的身上,這個時候,羅煜天應該尋一方僻靜之所,耐心修煉加以等待,只需十年,他固然可以成就界尊的無上大道之位。怎麼在這個時候,頭腦發昏的衝了進來。
“你幹什麼?”莫然驚疑了一聲。
羅煜天慘淡一笑,將天罰神戟束在背後,對莫然翻了個白眼道:“老子這輩子沒怕過什麼,不就是界尊之位嘛,大不了一死,十八年後又是好漢一條。想讓我站在那看着你浴血奮戰,斷然沒這個可能。”
“這……”
莫然先是一愣,旋即明白了過來:這羅煜天一定是看自己以一敵八,又聽了水柔之言,於心不忍,良心發現了。
無需要感激,莫然既然敢把羅煜天叫來,就有一定的信心對陣八大帝首,只是現在也沒有必要拒絕羅煜天的好意,相反莫然終於欣然的覺得,自己沒有看錯人。
也許讓羅煜天成就界尊,也不失爲一件好事。
莫然微微一笑,拍了拍羅煜天的肩膀,突然玩味道:“羅兄,你可要想好啊,這幾個老東西實力可不低,現在後悔還來的及。”
羅煜天哪能聽不出莫然在調侃自己,於是白眼狂翻道:“你小子長能耐了是吧,看不起爲兄了是吧。”
“沒,沒有,嘿嘿。”莫然訕笑了一聲,也就不多說了。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絲毫沒有把居雲鬆等人放在眼裡,這種不屑的意味更加令他們感覺到顏面大損。
“莫然,你不要太狂妄,鹿死誰手亦未可知……”萬柳憤恨不已,咬着牙喝出聲來。
莫然猛一轉頭,瞪了萬柳一眼,跟着輕蔑的笑道:“老東西,看來剛剛那一拳還不夠狠,你彆着急,本宗馬上就會送你去輪迴,哦不,你們已經沒有輪迴的機會了。”
“嗯?”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把衆人說的一愣,氣焰囂張的居雲鬆等人赫然間感覺到一絲冰冷刺骨的寒氣滲透了心扉……
“這是什麼意思?”
羅煜天也是不解,轉頭看向莫然。
莫然笑着搖了搖頭,眼神當中充斥着神秘的意味:“想知道,可以,不會太久的,待本宗解了怨氣,自然會讓你們嚐嚐魂飛魄散的滋味。”
莫然的意圖很明顯,他就是要一點點的讓他們感覺到恐懼、感覺到無助、最後才讓他們絕望致死。此舉不可謂不狠。當然,這也建立在八大神域對紫霄門所施行的一系列狠辣手段的基礎上的。
戰……
暴喝了一聲,莫然甩開羅煜天不顧,縱身殺向東側,拳風直指萬柳。
在莫然眼中,八大帝首當以一視同仁,既然都要殺,先殺哪個也就無所謂了。選擇萬柳,正是趁了那句名言:
趁你瘋,要你命……
暗金色的太古玄黃氣,終於莫然怒火攀升到極致的情況下,完全涌現出來,那霸道、逼人的氣勢堪稱一往無前。
萬柳見狀,眼神微緊,有了之前經驗,萬柳不敢託大,復機神藤蔓延伸展開來,迅速的將自己包裹起來。藉着傳承神器的無上防禦之力,萬柳嚴陣以待。
同一時間,羅煜天也是豪氣大放,漫身滾雷響徹不斷,一道道游龍般雷勁蜿蜒着鋪張出去。
斷然沒有留手的可能,居雲鬆趕忙招呼了一聲,八大帝首迅速縮小着包圍圈,破軍、嶽山同時殺向羅煜天,其餘六人卻是圍攏着莫然展開了殊死的搏殺。
“寒川萬古……”
“颶風刃……”
“焚盡洪荒……”
……
陣陣氣勁繚繞而起,場間颶風、龍捲、寒川、火龍各自飛騰,所有最精妙的帝君之技磅礴着宣泄開來,赤、橙、黃、綠、青、藍、紫、白、黑,九色彩霞紛飛亂舞、肆虐長空,天地瞬間進入了大湮風的黑暗階段。
黑雲壓的極低,十股強大的氣勁在地面上蕩起震驚世人的巨大能量波動漣漪,隨着種種氣勁朝着四面八方延伸出去,以天蕩山爲中心的萬里疆域盡數化爲齏粉。
東、南、西、北四個方向,但凡有着山嶽河流、密林谷地,皆盡在一瞬間化爲烏有,無數深藏在萬里之內、四方雲層之下的兇獸、武者、勢力宗門根本連反映的機會都沒有,悲哀的成爲了當世十大強者激戰的陪葬品。
這一戰打的異常的激烈,整個天武界都被一層濃重的黑雲所籠罩着。
從天武界的各個角落朝着天蕩山腹地望去,那裡的天空,彷彿已經被降臨下來的巨大空間黑洞所籠罩了起來,除了黑還是黑。這般情況,便有着初階帝君實力的散修人士試圖用自己的神念去觀察大戰的細節,也會在第一時間,神念被逼退了回來,一息之間,身負重傷……
……
所有人都知道,天蕩山已經展開了真正的大戰,來自於天武界十大強者的生死之戰,許多人都想要一窺此戰之波瀾壯觀場面。然則那燥亂的氣勁卻是把所有人都擋在了天蕩山萬里範圍之外。沒有人能說清現在的感覺,就彷彿他們的心在隨着天武界沉淪着,壓抑到了極點。
遙遙萬里之外,九霄雲層之中。
鐘聲嫋嫋、仙泉汩汩,巍峨巨山恢弘壯麗。
巨山之上,一白玉石階延綿其上,深入雲霧之中,雲霧赫然呈現紫色,彷彿雷雲。
穿過不知長度幾何的白玉石階,一處山門挺立其中。
兩旁門柱乃是青石打造,圓滑且細膩,上有繁複刻紋雕琢其中,左龍騰、右虎嘯,龍躍於野、周身霧繞;虎踏虛空、背展雙翅。
頭頂門牌有巨大篇幅高高掛起,上書曰:紫冥殿,是也。
紫殿之恢弘遠非天武界九域之帝都可比,琉璃作瓦、青銅作柱,四方樑椽有精金打造的雲獸作陣,鎮壓八方,殿前雲霧之中偶有雷鳴閃電降下,卻在殿周百丈之外自行改變了軌跡,似乎這大殿有着特殊的禁止,便是連天罰之雷都無法涉入其中。
大殿之中,香氣繚繞,天地元氣之充沛空前絕後,有如實質性的溫和暖流在空氣之中迂迴不止。
殿內一人卓然而立,此人身形高大約八尺有餘,虎背熊腰、魁梧非常。然則放眼望去,此人身形之飄忽時隱時現,彷彿身在此處時空,又不盡真實的模樣。他背對着殿門,昂首閉目,眉宇間泛着淡淡的憂愁。
靜立了片刻,此人仰天長嘆了一聲,隨即捏着指訣像是在掐算着什麼……
如此良久……
人影低低一嘆,自顧自道:“無法預料、無法預料啊。”
嘆聲起,鐘聲落,人影隨手一揮,一淡淡老者影像浮現。
老者不是別人,正是那無罪是也。
突然出現在這個地方,無罪也很是奇怪,只不過待他見到人影的樣貌時,立時老淚橫流了起來。
陡自拜倒在地,臉顯忠誠:“無罪見過師尊。”
人影擺了擺手,袍袖一揮,一股柔和的力道託着無罪的身體慢慢站起,只是看了無罪一眼,將閉目道:“最近可好?”
無罪受寵若驚,頭低低的,感激道:“謝師尊掛懷,無罪還好。”
那人影長嘆了一聲,知其言不盡實,便道:“你也夠苦的了,這些年讓你看着衆神冢,已經足夠贖去你的罪孽,罷了,從今日起,本尊就收回衆神冢,還你自由。”
無罪一聽,非但不喜,反而見憂道:“師尊,這……這是何意?”
“不懂?”人影微微一笑,搖頭道:“難怪你不懂,便是爲師也不懂。”
“這是什麼意思?”無罪疑惑看了看人影。
那人影說道:“想我瞑羅在天地初開之時便已經掌管雷霆,後又傳承此任於無滅,整整五個衍紀裡,爲師一直在看着這片天地,想着一些事情,沒想到窮極我畢生的心力,仍舊看不透這一切。”
無罪不懂,在瞑羅的面前便不敢開口,瞑羅也不在意,彷彿在吐露心聲,兀自接着說道:“天地輪迴、無生無法、大道歸統,萬始爲初,無滅因此一言斷送一世修爲,謝山陽因爲此一言,盡斷獸之血脈。爲師不想你也出事,這衆神冢,你還是不要管了。至於之後會發生什麼事,就看這片天要怎麼去做了。”
“天?”無罪聞言,大驚失色,他可是深知眼前自己這位師尊的實力,要是連他都看不清的事,自己更不用談了。
“天。”不需要無罪去說,他只是動了動念頭,瞑羅便已經知道他在想什麼。
轉過頭來,看向無罪,瞑羅說道:“你見過莫然了?”
無罪點了點頭,不敢隱瞞。
瞑羅點頭道:“見一面也好,這個局裡有你的一份,如今你已做到,也算是超脫了。呵呵,日後不要再見莫然了,不然的話,摩阿不會放過你的。”
無罪打了個寒戰,不解道:“可是,這天地將有異變……我……”
還未說完,瞑羅擺了擺手打斷了無罪,道:“你改變不了什麼,我也改變不了什麼,摩阿也改變不了什麼,這是個局……”
“局?”
“局。”瞑羅點了點頭道:“設計這個局的人不是你我能夠理解的存在,這天地其實就是他下的一盤棋,現在這盤棋已經到了分出勝負的時候了……”
無罪雖然不解,也知道有些事情不該問,但他還是忍不住心中的疑惑,開口問道:“敢問師尊,此局可否有解?”
瞑羅轉過身,淡淡的看着無罪,問道:“你可知,你想知道此局的事,是要步無滅和謝山陽的後塵的。”
無罪咬了咬牙,應道:“徒兒知道。”
“既然知道,你還要問?”
“徒兒只是不想在死之前留有遺憾。”無罪的眼神異常的堅定。
瞑羅嘆息了一聲,久久未語。
良久之後,瞑羅低低出聲。
“此乃殺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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