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一臉囂張的看着馬上甲冑將士,面上盡是傲然不屑的神情,對於自己身後那位三爺的身份他有着絕對的自信。
以往遇到任何人,一旦知道了三爺的身份,即便開始他們再桀驁,後來還不是舔着臉前來討好。
然而,讓他意想不到的是,對面那甲冑將士聞聽他的威脅之言,卻是渾不在意的微微一笑,這笑容雖然顯得十分含蓄,卻是帶着一股子不屑之意,似乎自己的威脅對其就好似一根無足輕重的鴻毛一般。
“兩位兄弟,我們的車隊延綿數裡,若是給你們讓道花費的時間恐怕不少,而你們百十來人只需讓道一旁讓我們暫且前行,一刻鐘後你們自然可以前行了。”
年輕將士說完,將抱拳在身前的雙手收回,坐在馬背上挺直了腰板看着兩人,眼中好似有精光射出,竟然給對面兩人帶來了一股無形的壓力。
“你……”那開始出聲威嚇的男子被這股氣勢所懾,待回過神來卻是心中惱怒起來,衝着對面的將士就是斜眼怒喝道。
“臭小子,你知道我們身後這轎子裡坐的是誰嗎,給我擦乾淨你們的狗眼看清楚點,若是衝撞了你們惹不起的大人物,可就是給你們主子招來災禍了。”
“呵呵……”聞言,那將士非但沒有露出怒容,反而是一聲輕笑,淡淡的看了那人一眼說到:“會不會招來災禍,這一點就不勞諸位操心了,我家主子自有計較,不過如今我們急着趕路,就不與幾位閒聊了,還請讓出道路!”
年輕將士說到這裡,眼中的精光驟然一聲,手掌揚起便要向前一揮,令隊伍繼續前行。
“你……”對面那八字鬍和兇惡男子見狀都是齊齊傻了眼,沒想到這傢伙竟然如此油鹽不進,面對他們的威脅視若無睹,竟然還硬要他們讓道。
這若是真的讓他們讓道了這還了得,先不說這二人從來就沒有受過如此羞辱,倘若身後的三爺知道二人連這種事情都辦不好,那二人可就真的是得遭罪了。
想到這裡,兇惡男子面色驟然一獰,一隻手驟然掏向腰間,倏地抽出一根漆黑的鋼鞭,閃電般的揮出。
“放肆,趕緊給老子讓開!”
“唰……!”
伴隨着男子的喝罵,鋼鞭一聲呼嘯,帶起一連串空氣的爆鳴之聲,宛如一條電射而出的漆黑毒蛇,猛然向着年輕將士那剛剛舉起的手臂劈去。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雷霆一擊,對面那年輕將士雙眸驟然一凝,兩道精光濺射,卻不見他抽刀拔劍,亦沒有閃身躲避。
只見他那原本高舉的手臂驟然化掌爲爪,竟是向着那激射而來的鋼鞭抓了過去!
“哼……找死!”那揮鞭的兇惡男子見狀,先是一愣,旋即便是冷哼一聲露出猙獰的笑容,手中的力道驟然加大,透過鞭頭傳到鞭尾,力道驟然加大了數倍。
以他歸一境的修爲,在加上鋼鞭的威力,這一鞭子若是抽實了,別說是人的手臂了,就算是一根鐵樁子也得被抽成鐵花吧。
“嘭……!”
鞭掌相交,想象中鋼鞭入肉之聲沒有傳來,那血肉模糊的場景亦沒有出現,只聽得一聲巨大的悶響,宛如悶雷炸響,引得四周馬嘶蹄之聲不斷。
只見得,那年輕將士此刻竟然一手穩穩的將那鋼鞭抓在手中,坐在駿馬之上,盯着對面兩人,他臉上的笑意漸漸斂去,眼神也變得犀利起來。
在那八字鬍和兇惡男子驚駭的目光中,年輕將士冷冷說道:“現在可以讓開了嗎?”
說完,手中的鋼鞭一甩,那鞭子倒飛而回從兩人之間激射,兇惡男子手握鞭尾卻是拿捏不住。
在一股巨力之下,手中的長鞭一震,脫手而飛,宛如一道箭矢直直飛出,斜插入了那硃紅大轎前方不過數尺之遙的地面,揚起一片沙塵。
濺射的沙塵打在轎子的橫木之上,頓時響起了一片炒豆般的聲響,這一聲響動頓時驚動了轎內之人,裡面原本男女發出的旖旎浪聲頓時一停,旋即一道帶着慍怒的聲音從轎中傳出。
“這是怎麼回事?你們這些傢伙連個路都走不好嗎?”
聽到這一聲呵斥,上百人的隊伍都是面露驚色,一個個露出惶恐的表情,而那被嚇得已經呆滯的八字鬍和兇惡男子皆是機靈靈一個冷顫。
“你……你……完蛋了,竟然敢讓我們三爺發怒,你等着,你們所有人都得完蛋!”兩人皆是不約而同的慌忙翻身下馬,旋即飛也似的衝到後方那硃紅色大轎前方,直接撲倒在轎前。
兩個牛高馬大的大汗這一撲在地上,頓時誠惶誠恐的磕頭,並將遇到了車隊一事俱都道來,當然兩人少不了添油加醋。
那轎內的男子聞聽兩人的講述,不由隔着轎簾發出一聲冷喝:“兩個沒用的狗奴才,連這種小事情也辦不好!要你們何用。”
“哎喲……三爺饒命、三爺饒命呀,不是我等無用,實在是對面那夥人太過囂張呀,他們說別說什麼大人物來了,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得給他們讓路呀!”那八字鬍磕頭如搗蒜,什麼謊話那是張口就來。
“哼……好張狂的東西,在這帝都城外,天子腳下,竟然敢說天王老子也不敢攔他們,當真是無法無天了,既然有軍隊護送,想來是朝中官員。”
“你們把這物件拿給他看看,反正已經到了帝都境內,我也無需隱藏身份了,告訴他們若是一刻鐘內,不能所有人夾到兩旁跪下給本王送行!那本王就替他們送行!”
“呃……是……是,王爺!小的這就去!”八字鬍腦袋貼着地,雙手畢恭畢敬的接過從轎簾一邊遞出的一枚金色令牌。
接過了令牌,八字鬍跪着倒退了老遠,這才轉身站起。
手中捧着這一塊金色龍紋令牌,看着那上面用狂草勾畫的‘風’字,只覺得渾身一震,原本躬着的腰背也瞬間挺得筆直,只覺得渾身如沐浴聖光之中,充滿了無窮的力量。
大步流星的前進,八字鬍腳上生風,片刻便來到了那年輕將士的身前,眼睛也沒直視他,鼻孔朝天的一聲冷哼,將手中的金牌握住向前緩緩一推,好似推的不是一塊令牌而是一片天地。
“臭小子,這塊金牌你可認得!”
“認得。”片刻後,對面沒有傳來想象中那驚慌失措的顫抖之聲,卻是那將士淡淡的兩個字。
“呃……”八字鬍聞言一愣,心道難道這小子被嚇得癡傻了,怎的是這個反應,難道是我的語氣還不夠威嚴?
八字鬍姿勢不變,仍舊是斜眼望天,清
了清嗓子又是一聲威喝:“那我家主子的身份你可明白?”
“明白。”同樣是淡淡的沒有絲毫情緒波動的兩個字迴應了八字鬍。
“你……”八字鬍這回真的是怒了,轉過頭正視這名將士,卻是見到此人正坐在駿馬之上,淡淡的俯視着自己,神情從容鎮定,絲毫沒有慌亂之色,而自己手中的金牌高舉對方卻是連看都懶得看一眼。
“哼……!既然你知道這是從西涼關督軍回來的瑞親王,看到金牌怎麼還不下跪,還有,瑞親王已經傳令下來,令你們在一刻鐘之內,夾道兩旁跪送!否則格殺勿論!”
八字鬍將這‘格殺勿論’四個字咬的特別的重,似乎要告訴對面的傢伙,這一次可是事關你們所有人性命的事情,難道你還會如此雲淡風輕?
“哦……瑞親王是這麼說的,不愧是皇家做派,果然是威風呀。”馬上的將士聞言卻是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容。
“呃……那你還不讓行……?”八字鬍已經開始懷疑這傢伙是不是智商有問題了,怎麼到了這個時候還不表現出應有的驚恐,竟然還笑得出來,難道他不知道自己得罪的是誰嗎。
那可是瑞親王呀,是當今陛下一母同胞的弟弟,兄弟兩感情深厚,陛下對其非但沒有任何猜忌反而是委以重任,事無鉅細皆是關愛有加,並賜予了瑞親王一道免死金牌,可免一切罪責。
如此恩寵,加之瑞親王又是手有重權,整個青風盛朝又有何人敢於招惹,而瑞親王這一次不知接受了皇帝陛下的什麼密旨,前往西北邊關督軍,隨後又從偏遠的鄉間山路繞了一大圈子,這才趕回帝都。
偏偏撞上了這麼一羣不識相的主,特別是眼前這傢伙,八字鬍看他尤爲不爽,自己都將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他竟然還能夠露出笑臉來,當真是千古奇聞。
正當八字鬍心中思索着,等會兒怎麼在瑞親王面前好好告眼前這傢伙一記刁狀之時,對面的甲冑男子卻是動了,只見他從腰間一摸,竟然摸出了一塊墨色的玄鐵令牌,就這麼遞到了自己的身前。
“你將這個東西交給瑞親王看看,如果你家王爺不看,你就說是一個叫孫天卿的無名小卒請他看看?”馬背上男子淡淡的說道。
“呃……啥?”這一回八字鬍是真的傻了,看着遞到自己面前的漆黑如墨的令牌,他是一臉的呆滯呀。
“我靠,這傢伙不是瘋子吧!”八字鬍愣怔的接過令牌,心中如此想到。
自己給她一塊金牌,又報上了瑞親王的身份,這小子非但沒有下馬跪拜,反而給自己遞過來一面漆黑的玄鐵令牌,這難道能夠和瑞親王的免死金牌相比嗎,還說自己叫什麼‘孫天卿’,這名字雖然有些熟悉,可是難道能夠和瑞親王尊貴的身份相比嗎?”
“怎麼,你還不去嗎?”就在八字鬍發愣之際,耳旁卻忽然一道宛如針尖一般的喝聲傳入,將其震得渾身一顫,差點將手中的金牌嚇得扔了出去。
下意識的看向對面的男子,卻是見到對方眼中兩道寒光宛如利劍般刺來,一股冰冷之意直衝天靈,八字鬍嚇得連退數步,這才穩住了身形。
不敢與男子再直視,八字鬍惶急的轉身向着硃紅大轎而去,心中是又惱怒又憋屈,想着一定要讓親王殿下好好收拾一番這羣不知死活的傢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