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風波,終於過去了!
目送拓跋天都和龔青紅的背影遠去後,沐風、劍無傷和陸玄風三人這才徹底鬆了一口氣。低頭商量一會,決定天亮後一起離開這裡,通過上古傳送陣前往遙遠的千幻城。
大師兄拓跋天都實力深不可測,看起來雖然光明磊落,但這裡畢竟是他的地盤,留下來誰也不知道會不會發生什麼。尤其是龔青紅那個營地總管,一看就知道不是一個善與之輩,得罪他後,這裡絕非久留之地!
迅速做出決定後,見時辰尚早,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三人迅速回各自的房間休息,養精蓄銳。
關上房門後,沐風在地面上盤腿坐下。本想抓緊時間修煉,沒想到,心裡怎麼都無法平靜下來。
劍奴他到底是什麼人,仙算門掌門麻一道人所說的寂滅家譜,和他有沒有什麼關係?
士大夫何玄高說他自己是一個密使,負責暗中巡察南疆,但爲什麼向拓跋天都動手?莫非,是通天帝國對學宮不滿,要暗中打擊、削弱學宮的力量?
還有,大師兄拓跋天都一直在地下深處的密室閉關,怎麼那麼熟悉自己的情況,連自己那天晚上偶然遇到宮主葉貝宮的情況似乎都那麼清楚?
……
沐風疑惑重重,突然間,心中一動,想起了那天晚上在場的蒙面女子,宮主葉貝宮的掌上明珠葉可萱。
“莫非,就是她暗中通風報信,及時告訴拓跋天都自己的信息,她和大師兄拓跋天都的關係……”
沐風心念如電,敏銳地察覺到蒙面女子葉可萱和拓跋天都之間的關係非同一般。回想起當天晚上,葉可萱對自己有意無意間流露出來的冷漠,甚至可以說是敵意,越來越肯定自己的推斷。
山河社稷圖傳男不傳女,不適合女子修煉。如果自己順利完成任務,被宮主葉貝宮收爲關門弟子,對誰最爲不利?
顯而易見,只有一個人,那就是大師兄拓跋天都!
如果自己成爲宮主的另一個親傳弟子,那麼,大師兄拓跋天都勢必就多了一個有力的競爭者,大地聖人的道統就多了一個爭奪者。仔細想來,營地總管龔青紅爲什麼抓住刺客的事情不放,非得當場斬殺自己不可,顯然就有這方面的考慮,企圖抓住機會先下手爲強!
如果推斷得沒錯,那麼,蒙面女子葉可萱和大師兄拓跋天都的關係,就非同一般了!有她做內應,自己在宮主葉貝宮面前說的每一句話,都要格外小心!
沐風臉色緊繃,進一步體會到了大千世界的險惡。
如果說,這大千世界是一座大海,那麼,每一個人就是一滴海水。身在其中,想要和其它的水滴分離開來,超然脫俗,那絕對不可能。只能萬事小心,再小心!
“桃花劫難,莫非,麻一道人在望江樓上所說的桃花劫,不是應在神秘毒辣的麗娘身上,而是應在葉可萱這個蒙面女子身上?”
沐風緩緩地呼出一口濁氣,想起了麻一道長臨走前的話。
也不知是突破到精英經後期,實力大進的緣故,還是加持了上古聖賢們的意志,隱隱約約的觸摸到了一絲命運的氣息。一個人盤腿靜靜地坐下來的時候,時常心血來潮,感應到未來的一些模模糊糊的劫難。
根據陰風錄的解說,這是即將突破到精英境巔峰的跡象。
“心無旁騖,斷,斷,斷……”
沐風平心靜氣,格物斷念,不再去想那麼多。
有些事情,多想無益,想得越多反而越亂。每當腦海裡出現一個雜念,立馬斷掉,強迫自己不要再想下去。慢慢地,心中的浮躁終於平緩下來,然而,正當他準備凝神靜修的時候,耳朵突然傳來一陣若有若無的呼吸。聲音傳來的方向,就在不遠的大牀下。
“誰,出來!”
沐風大驚,霍然站起來。心中一動,體內立馬氣血翻滾,熱浪逼人。
“沐公子,是……,是我!”
牀底下,一把蒼老的聲音傳來。
沒等沐風上前查看,牀底下就鑽出一個人來,讓人大吃一驚。不是別人,竟然是神龍不見首尾的劍奴!和之前相比,面無人色,胸口上一個深深地凹下去的掌印清晰可見,所有肋骨似乎全都被一掌震斷了。雖然極力壓制,但仔細感應,可以感覺到他體內氣息紊亂,真正到了油盡燈枯的邊緣!
“劍奴大人,是你?”
沐風瞪大雙眼,有些難以置信。
本以爲,刺殺大師兄拓跋天都後,劍奴早就遠走高飛,有多遠就躲多遠。誰能想到,他竟然再次潛了回來,就潛伏在人們的眼皮底下。人們到處搜索,追蹤他的下落時,他卻出人意料地在最危險的地方潛伏下來。
剛纔,大師兄拓跋天都和龔青紅都在外面,一旦被他麼發現劍奴就藏在自己的牀底下,那還得了?
“沐公子,是我。對……,對不起,給你帶來了這麼多的麻煩,我……,我現在就走!”
劍奴微微躬身行禮,一句話都難以一口氣說出來,顯然傷勢比沐風預料的還要嚴重。沒等沐風說什麼就轉身離去,然而,纔剛剛蹣跚着邁出一步,遠處一縷凌厲的神念就掃了過來。
拓跋天都?
無論身受重傷的劍奴還是沐風,齊齊心中一震。
千鈞一髮之際,沐風來不及多想,幾乎是下意識地手掐一個手印。寬大的衣袖輕輕一甩,就把不遠處的劍奴捲到山河社稷圖內,後者的身影剛剛消失,凌厲的神念就從空中掃過。跟着,從前方折了回來,在附近這片區域來回反覆掃蕩。
沒多久,外面的黑暗中就傳來一陣沉重凌亂的腳步聲,龔青紅親自率領一隊護衛衝了進來,手裡牽着一頭嗅覺敏銳的獵犬。四下搜索一番,找不到什麼可疑的地方後,這才悻悻而去。
好險!
沐風虛汗淋漓,盤腿坐在地上,一動不動。雖然龔青紅一行遠去了,心中卻仍然不敢有絲毫的鬆懈,良久,危險的感覺這才緩緩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