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逸凡不是神仙,林秋露也不是,他們兩個也不是佈置下護城大陣的高人,想要解開這個陣勢,暫時他們兩個還沒有這樣的能力。
不過,陰屍秦小玲是堅持想要見識一下人世間的繁華和熱鬧。千年之前被封印魂魄稱爲陰屍的時候,她也不過是個豆蔻年華的少女,人生當中許多美好的東西都沒有經歷過。而且,那些人爲了讓她保持足夠的怨氣,還使用了很多陰暗的手法,人生的美好,可以說根本就與她無緣。
她的要求不是很過分,但卻十分的爲難。那個護城大陣就足以把她拒之門外,還好,秦小玲自己試驗過,只要自己不是用神通,不是用遁法,和秦逸凡和林秋露一般的走進去,是絲毫沒有問題的。
一路上秦小玲也沒有添加過任何麻煩,聽話的很,只有這麼一個要求,秦逸凡還真不好狠下心來拒絕。尤其連林秋露都感懷陰屍的悲慘遭遇露出同情的時候,也只能同意了。
但爲了安全起見,還是需要遵守之前秦逸凡和秦小玲的約定。這裡可比不得拳印湖,京師重地,多的是高人出沒。不說別的,但只是龍鳳衛和長期駐守的幾個負責督導這些龍鳳衛修行的那些長老,就是不可小瞧的力量。何況,天家休養之地,也容不得什麼魑魅魍魎來褻瀆。
現在秦小玲的身形動作,除了在某些特別的地方還有些不順暢之外,基本上已經和生人無異。這點小小的瑕疵倒是可以忽略,反正她一直黑紗覆面,除了裝作啞巴之外,再裝作一個行動不是很順暢的病人就可以。
只要進了京師,找到了老幺,想要隱瞞一個秦小玲的身份讓她看熱鬧,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林秋露目前還是鳳衛的人,亮出身份,也不會有人敢如何的反抗。更何況,自己脖子裡還掛着一塊玉佩,別的地方有可能那些鄉下人粗鄙,不認識這種高級玩意,京師應該還是能橫着走的。
還好,城門口雖然因爲最近番邦使者覲見盤查的異常嚴格,但是林秋露遠遠的亮出了她的招牌,經過城門的時候,有專門人過來給大開方便之門。秦逸凡三人沒有經過任何的盤查,直接進了京師。
秦逸凡也是第一次到京城,高聳的城牆,寬闊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羣,着實的開了眼。秦小玲也是從未見到過如此繁華的地界,表現的很興奮,但還是牢牢的記着秦逸凡的要求,憋着沒有出聲裝啞巴。
只不過,秦逸凡現在的裝扮,林秋露爲了不引人注目的裝扮,以及秦小玲遮蓋全身的黑紗,在這個繁華的京師重地,實在是太惹人注目了。不用周圍那些鮮衣怒馬之輩相比,就連普通的小老百姓,也比他們看起來要更加像是京城之人。而且,他們左顧右盼的動作和時不時驚奇的表情就明顯的告訴周圍的人,這是幾個外鄉人。
從周圍人看着他們竊竊私語的表情當中就可以看出來他們在說什麼,不用說三個人都是耳通目明之輩。鄉巴佬,土包子這種類似的詞彙經常是跟着一陣竊笑聲傳到他們耳朵裡。現在的情況,明顯就是秦逸凡和秦小玲在這裡遊覽京師,而他們被別人參觀,還不時給那些京師人士帶來一陣陣的地域優越感。
如果換成其他人,真正的老實巴交的鄉下人,或許早已無地自容。但秦逸凡三個人顯然都不是普通人。林秋露一直在看着秦逸凡的反應,雖然一直以來秦逸凡表現的都很謙恭隨和,但那是在自己的地頭,所有的事情都是自己說了算的地方。這裡面對如此衆多的白眼和恥笑,他還能保持那樣的表現嗎?
看起來秦逸凡的涵養不錯,直到現在還是面色不變。陰屍秦小玲看不出什麼臉色變化,事實上,到目前爲止,不管是秦逸凡還是林秋露,都還沒有機會看到秦小玲的面容。
林秋露還算是熟門熟路,很快就找到了大將軍的府第。三個明顯外鄉打扮的人出現在大將軍府門口,十分的讓人驚訝。門口的守門軍卒更是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每天來拜會大將軍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但還從來沒有這麼土的。
“麻煩通傳一下大將軍,就說有故人來訪!”秦逸凡很客氣的向守門人要求。
“什麼人,敢在大將軍府前亂走,速速離開。否則治你們一個擅闖將軍府的罪名。”宰相門口七品官,將軍府門口守門的也不是什麼善男信女,更何況還是一向在京師橫衝直撞的大將軍的門人。大將軍怎麼可能認識一個鄉下土包子的故人。
“老幺的官威還是這麼大!”秦逸凡輕輕的笑了笑,低低的說了一句,擡腿就往內走。
門口幾個軍卒大怒,什麼地方來的土包子,居然還真敢擅闖大將軍府?在京師這個地方,只有大將軍府上的人闖別人府第的,還從來沒有見過有人敢闖大將軍府的。如果說京師有人敢這麼做的話,那只有一個人,就是在紫禁城當中的九五至尊,眼前這個人,決不可能是那個人。
這些守門人的想法的確沒有錯,在京師是除了那位之外沒有人敢硬闖大將軍府的,但可惜的是,秦逸凡不是京師人士,秦小玲也不是。林秋露雖然是鳳衛當中的一員,但要追朔起根源,她同樣不是京師人士。
“不要傷了他們性命!”這是秦逸凡對林秋露和秦小玲的唯一要求,繼續大步向府門走的同時,還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好歹給老幺留個面子。”
也正是因爲這一句,門口的幾個守衛才得以能夠全身而退。或者用一個精確一點的詞來形容,就是還能保持着良好的軍容站在大將軍府門口充樣。如果這個時候有人上來投帖拜見的話,大將軍府門口的所有人都不會理會他,因爲所有人貌似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的保持着將軍府的威嚴,實際上卻沒有一個人可以自由的行動,連話也沒有辦法說出口——他們都是昏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