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猴頭山待了八天,葉寒將其他幾種藥草也都一一尋到,隨即回到了城內,來到了一家很有名的藥劑店,讓店內的藥劑師根據藥方配出天香膏,以及一小包混合了多種藥物的粉末。
“葉哥兒,你回來了!”
剛走到穆家武館的大門口,葉寒就看到了翹首以盼的小毅,見得葉寒,他臉色慌張的跑了過來。
“怎麼了?”葉寒皺起眉頭。
“馮家的首席武師昨天下了戰帖,要求與冷鋒進行生死戰!”小毅急忙說道。
葉寒聞罷,顯得十分鎮定,這周辰還真是有夠囂張的,之前在生死擂上擊殺了炎陽武館的首席武師,這次又如法炮製嗎?…
這個時候,感到火燒屁股的人應該是冷鋒吧?
葉寒嘴角一翹,但接下來,小毅的話,讓他臉色微變,心中的鄙夷更甚。
“在這個節骨眼上,偏偏冷鋒師兄不見了蹤影,昨天晚上守門的武徒,說是見到冷鋒師兄出了城,他說是要在戰前,自己一個人冷靜一下,但直到現在都沒回來,明天就是決戰的日子了……”小毅欲言又止,恐怕不光是他,武館內的衆人都有了想法,冷鋒也許是跑了,爲了逃命,徹底的捨棄了自己的尊嚴。
“昨天晚上,馮家的首席武師獨自一人來到館內,親手將戰帖交給了館主。而且,還以切磋的名義與館主交了手……”
小毅眼睛有些紅紅的,哽咽道:“館主被他打傷了!”
一聽這話,葉寒眼底頓時掠起一絲精芒。
連穆山河都被打敗了?
難怪冷鋒會跑,那個周辰到底強到了什麼地步?
葉寒安慰了小毅幾句,緊忙邁步進了館內的大院,一進入院中,葉寒明顯察覺到了一股壓抑的氛圍,讓他吃驚的是,往日裡人影還算密集的操場上,此時竟然一個武師都沒有。
“昨天周辰來後,不少武師都退館了。”身邊的小毅附聲道。
樹倒猢猻散嘛?
葉寒發出一聲冷哼,很快就來到了穆山河的書房。
“館主,你就讓我出戰吧!即便是輸,我們穆家也要輸得起!”
“師妹,你底子弱,還是我來吧,冷鋒那混賬臨陣脫逃,首席武師由我吳奎暫替。”
“你倆能說出這話,我穆山河心領了,你們都是我看着長大的,如今武館有難,我也不想連累你們,趁穆家還未閉門,你們也快點走吧!那周辰根本不是你們能對付的,不管是誰,最後都逃難一死,這次我穆山河輸了,我認栽!本來冷鋒還與周辰有一戰之力,只不過,那周辰前段時間得了一株淬體的寶藥,如今肉身力量已經不弱於我…”穆山河的聲音從房內傳來,言語間帶着一絲疲憊和虛弱。
葉寒站在房門外,看到屋內立着幾道身影,有陳煙水和吳奎以及其他三位武師,這些人恐怕是武館最後留下來的人了。
“擂臺還沒打,怎麼就確定會輸?”
一個平靜的聲音自門外響起,將穆山河幾人的視線吸引了過去。
“小葉,你還在?”說話的人,自是葉寒,他邁步進了屋子,穆山河微微有些愣住,他發現眼前的少年,似乎有些不同了,但
具體哪裡有些不一樣,卻又說不上來,這幾天一直沒見到葉寒的身影,他還以爲葉寒走了。
“戰帖接了,明天我與那周辰一決生死。”葉寒淡淡的說着,言語中帶着一絲毋庸置疑的口吻。
“葉寒,你別意氣用事,你不過是名武徒,去應戰和送死有什麼區別?”這個時候,葉寒一個武徒竟然無懼生死,挺身而出,讓屋內的幾人都十分感動,特別是陳煙水,從小到大,葉寒這個兄長就一直保護着她和冷鋒,在她心中,葉寒是無可替代的。
只不過,她在成爲武師後,事情繁瑣,以至於這幾年很少和葉寒有交流了。
呼!
這時,葉寒突然縱身揮手,一掌打向了身邊的吳奎,後者一驚,下意識的擡起臂膀抵擋。
咔嚓,雙手相撞,一股勁風在屋內狂卷而起,吳奎腳下的地板瞬間炸裂,他臉色一白,接連後退數步,還是穆山河出手抵在了他的背部,才化掉了他身上的餘力。
“四千斤的力道!”穆山河瞳孔一縮,驚呼出了聲。
葉寒這隨意的一手,已經堪比二熊之力了!
“怎麼可能?”不光是館主,其他幾名武師也都驚愕住了,在他們眼中,葉寒依就是第九屆武徒中的吊車尾,是武館的笑話,但如今這個站在面前的少年,其實力已經不是他們能夠比肩的了。
陳煙水似乎想到了什麼,突然看向葉寒,聲音顫抖道:“當初我與吳奎在真武閣切磋,那個出言指點我的人是你?”
葉寒微微點頭。
穆山河等人相繼默然。
“我自小在武館長大,這裡就是我的家,如今都有人打上了家門,我怎麼可能還視若無睹?!館主對我有恩,我葉寒自會報答!”葉寒凝聲道。
穆山河聽後,眼圈微紅,一把年紀的他,此時心中竟有幾分發酸。
同時抱養進館內的孤兒,一到生死攸關之際,便能看出來誰纔是真正的至親之人。
“館主放心,我既然敢應戰,就有殺那周辰的把握!”見穆山河欲言又止,葉寒知道他心中擔心什麼,輕聲言道。
話落,葉寒便極其灑脫的轉身出了書房。
“他…似乎有些不一樣了!”
陳煙水望着門外那個人影,眼神複雜。
……
回到了廂房,葉寒先將從藥劑店拿到的天香膏給小毅敷上,隨即將那一包藥粉掏了出來,用清水沖泡了一盅。
緊接,他拿出了那吊睛虎的假丹,用石塊研磨成粉,也融入了盅內的水液之中。
“修煉了一個月的龜龍伏天吐息法,身體素質已經有了大大的改善,說是脫胎換骨也不爲過。只不過,我的肉身力量也纔在四千五百斤左右,勉強算是達到了二熊之力,應該與那周辰還有一定的差距。既然如此,想要增強實力,只能依靠武技了。”葉寒盤坐在牀板上,沉思着。
片刻後,那小盅內的水開始變得渾濁,最後呈現出乳白色,彷彿牛奶一樣。
葉寒用指尖沾着白水,將那粘稠的白液,一點點的抹在了眼珠上……
一股清涼感自雙眼之上滋生,葉寒整個人精神一振,他目光微凝,就
見本來乾淨整潔的屋內,赫然變得一片灰濛濛的,那一粒粒隱藏在黑暗中飄動的灰塵,在他的視野中分毫畢現,他甚至可以看見那灰塵顆粒的棱角。
“根據古籍記載,這種開天眼的秘法,似乎是一個已經消失在歷史長河中的古族所擁有的傳承之術,在那個族羣之中,一旦有新生命降臨,都會在幼兒時期便用這幾種草藥混合兇獸體內的精血滴入睛目之中,並舉行某種神秘的儀式。我這藥水中,不僅有吊睛虎的精血還融入了它的假丹,開了天眼後,效果比記載的,還要好上一些。”葉寒眨了眨眼睛,就見在昏暗的房間中,他那一雙眼眸亮如星辰,彷彿目中有兩團豔陽在燃燒。
“還不夠,我想要的不僅僅是戰勝周辰那麼簡單,我天賦雖差,但上一世的領悟力還在,想要臨時抱佛腳,只能找一些低品級的武技或是不入品的招式來修煉了……”
一念至此,葉寒心中就有了計劃。
廂房外,小毅把守在門口,神色高度戒備,整個人如臨大敵,他眼神不停的瞟着四周,在知道葉寒明天要與馮家的首席武師上生死擂臺後,他雖然沒說什麼,但臉上卻有着掩藏不住的憂慮,他現在能爲葉寒做的事情不多,他知道葉寒正在屋內養精蓄銳,所以,他不允許任何人來打擾葉寒,更不會讓一丁點的聲響干擾到葉寒。
這個時候,就算是穆山河親至,想要見到葉寒,也要踏過他的屍體才行。
“葉哥兒,你是最強的!”
小毅深呼吸一口氣,轉頭看了一下背後的房門,小手緊握,言語雖輕,神態卻十分篤定。
……
與此同時,洪城馮家武館內,卻是人滿爲患。
這密集的人羣,大部分都是其他武館趕來投靠的……
“館主,炎陽武館和穆家武館的武師還有一些武徒,都轉投咱們馮家來了,看來今後這洪城,就是咱們的了!”一名尖嘴猴腮的青年,朝大廳內坐在主位上的老爺子,諂媚道。
那老者一頭銀髮過腰,背脊有些佝僂,眼縫狹長,一看就是心思陰狠之輩。
這人便是馮家武館的館主,馮鷹。
“周辰呢?”老者雙眼微張,精光暗隱。
“大師兄一早上就去了炎陽武館,剛回來,正在後院休息呢……和那穆山河一樣,炎陽武館的館主也被大師兄重傷直至昏迷,現在炎陽武館都已經亂套了。只不過,沒有找到那個傷了星耀的小子,狂笑天說,那人叫葉寒,似乎是穆家的武師,但我打聽了一下,穆家僅剩的幾名武師當中,根本沒有葉寒這人,連姓葉的人都沒有,武徒的話,倒是有個重名的。”青年應聲道。
“哦?”
馮鷹聞罷,眉頭一挑,輕蔑的笑道:“無妨!穆家倒下後,若真是那武徒葉寒傷的星耀,就把他凌遲處死。”
“是!”
青年點着頭,繼續恭維道:“那個冷鋒都被嚇跑了,連穆山河都不是大師兄的對手,吃掉穆家還不是鐵板釘釘的事兒!”
“我聽說城內的幾個賭坊都開了盤?什麼情況?”馮鷹面色愜意的問道。
“一比十!根本沒人壓穆家……”
青年嘿嘿一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