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前段時間,報紙上那個擺擂臺的流櫻人。”
聽到玄風的話,陳青簡單的回答了一句,然後說道:“你先把他拖去旁邊的地裡,等一下找個地方把屍體埋了,我先處理這裡的打鬥痕跡。”
說完,陳青便轉身走向了高杉直人第一次爆發“氣芒”的地方。
雖然“三林鎮”很偏僻,住在這裡的人也非常少,但不代表沒有人。
陳青得在天亮之前,將這裡的打鬥痕跡也一併處理掉才行。
“啊?他就是那個囂張的流櫻人?”
聽了陳青的話,玄風不禁再次驚訝,“這傢伙怎麼會跑來這裡?”
在八月的上半個月,陳青每天都去“陳行”那邊跟呂洪鋒交流時,爲了瞭解高杉直人這位所謂劍道天才的情況,買了不少報紙來看。
這些報紙他看完後有些扔了,有些順手帶回了家,而家裡的陳陽和玄風偶爾也會看看。
在連續多期報紙上,都看到高杉直人擺擂臺挑戰整個“怙海”年輕一輩武人的新聞後,便對這人有了印象,並且還罵過幾句。
玄風雖然在看到對方所使用的武器,是流櫻那邊的太刀時,猜測過此人是流櫻人,卻沒想到竟然會是高杉直人!
“誰知道呢。”
陳青一邊處理高杉直人爆發“氣芒”所造成的深坑溝痕,一邊回道:“行了,趕緊把他拖到旁邊的地裡,然後過來幫忙,你視力比較好,找一下那些折斷的太刀碎片。”
“……好吧。”
玄風聞言,剛借了三千塊的他,拿人手軟,只能聽話照做。
很快,他便將高杉直人的屍體拖到了旁邊的荒地裡,隨後來到陳青旁邊,憑藉着“神變”高手的目力,在朦朧的月色下,將那些被陳青打斷的太刀碎片逐一撿了起來。
而陳青也直接用高杉直人留下的太刀刀柄,颳了泥土,將高杉直人爆發“氣芒”時,造成的深坑溝痕相繼填平。
等處理完現場的打鬥痕跡後,兩人來到高杉直人屍體旁邊。
玄風問道:“這人怎麼處理?”
“找個偏一點的地方先埋了,事後我會想辦法進行處理。”
陳青回道:“對了,等一下我去處理屍體,你去再熬一鍋藥,然後灑在這附近,一直灑到你都聞不到這裡的血腥味爲止。”
處理屍體的事,他得自己親自來。
除了交給別人不放心外,主要還是他“精變”高手的強大體魄做這些事也比較輕鬆。
再一個,他還得留玄風在這裡,解決這裡的氣味問題。
雖然這個世界的社會發展進程,還沒有DNA技術,但卻有着“神變”高手這種五感超乎常人的存在。
若是流櫻方有那種擅長調查的“神變”高手在,利用“神變”高手的能力對高杉直人的死進行調查的話,很有可能真的追查到這邊來。
因此,陳青不得不防。
“嘶!兵哥你這……”
聽了陳青井井有條的安排,玄風不禁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我都懷疑你是不是常殺人!”
陳青忍住了接一句爛梗的衝動,側頭看了玄風一眼後,便蹲下身,抓起高杉直人的屍體,朝着三林鎮深處荒野而去。
見陳青走後,玄風便也依言照做,回了陳家院子,再次熬煮了一鍋湯藥。
等湯藥熬得差不多時,時間也來到了深夜十一點多。
玄風當即擡着湯藥出來,開始對剛纔的打鬥地方一邊灑藥,一邊鼻子細嗅空氣中的血腥味。
一直灑到他再也聞不到血腥味時,玄風這才停了下來。
而當他灑完藥後,返回陳家院子沒多久,陳青也處理完屍體回來了。
回來的陳青,第一句話就是壓低聲音詢問玄風:“我身上有異味麼?”
在院子裡等待的玄風,來到陳青身邊,仔細的吸了吸鼻子後,也壓低聲音回道:“有點血腥味,但更多的是土腥味……你這是挖到多深的地裡去了?”
陳青沒有回答,而是問道:“你熬的藥灑完了麼?那邊聞不到血腥味了吧?”
他回來時,自然是從打鬥的地方路過過,聞到了那裡濃郁的藥材味。
但是,他不是“神變”高手,無法估算“神變”高手的嗅覺到底靈敏到了何種地步。
所以,他得找玄風確認一下。
“還剩一點,那邊已經聞不到血腥味了,至少我是聞不到了。”
玄風搖頭回道。
聞言,陳青點了點頭,說道:“把剩下的湯藥灑在我身上好了。”
玄風見陳青沒有正面回答他剛纔挖多深的問題,便也沒有追問,轉身去的廚房,將剩下的湯藥拿了出來,然後圍着陳青,一邊轉圈,一邊用手沾起湯藥灑在陳青身上。
一直灑到所有湯藥都沒有後,玄風這才停下。
“還有異味麼?”
等玄風灑完後,陳青再次開口詢問道。
玄風也再次搖頭回道:“除了還有一些土腥味外,剩下的都是湯藥味了,血腥味已經聞不到了。”
“好。”
陳青聽後,點了點頭,說道:“那今晚就先這樣吧,辛苦你了,剛纔的三千塊算你這次幫忙的報酬。”
高杉直人屍體的善後處理,這件事確實多虧了玄風的幫忙,不然他還真的不好辦。
沒有玄風“神變”高手的嗅覺,他就算把剛纔那條路灑滿了湯藥,也不一定就能全部消除所有血腥味,畢竟他沒有這麼敏銳的嗅覺,很有可能會出現紕漏。
再加上,他還得處理高杉直人的屍體,爲了避免屍體接下來發臭的味道傳開,他挖了很深很深的洞,以至於他身上沾染了大量的泥腥味。
這兩件事如果都是他來做的話,他忙活完估計需要很長的時間。
這期間若是有人不小心路過,或者目擊了這裡的情況,他處理起來就會很麻煩。
而且,他去深處荒野處理屍體時,陳家這邊便沒有人在這裡守着,很難說脫離了他的視野後,這裡會發生些什麼他不知道的事。
總之,變數太多,難以估量。
玄風在這裡幫忙處理就好了很多。
雖然這期間沒有發生其他意外,但至少他能知道沒發生這些,不用去擔心未知的情況。
所以,他這次也沒有再開玩笑的吝嗇,直接將剛纔給玄風的三千塊當做了報酬。
“真的?”
玄風聽後,眼前頓時一亮,隨後笑道:“那我就不客氣啦。”
“出去以後若是遇到解決不了的事,記得聯繫我,你我始終是同門。”
陳青開口叮囑道。
“……兵哥你別這樣。”
玄風彆扭的說道:“你突然這麼正式,我好不習慣啊。”
陳青聞言,頓時白了他一眼,說道:“行了,睡覺。”
說罷,他便邁步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玄風見狀,也沒再說什麼,同樣也返回了自己的房間。
此時,夜已深,時間快要接近午夜零點。
陳正忠,楊英,陳陽三人早早睡下,在陳青擊殺高杉直人以及跟玄風一起善後處理這個過程中,始終都沒有醒來……
第二天。
凌晨四點之前。
陳青如往常一樣醒來進行“練神”與“練氣”。
練完功後,到時間來到早上六點,天光大亮時,他便正常的去了“三羊”的“崮山路”上班。
昨晚的事,就彷彿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
來到“崮山路”,今天的早餐攤販和吃早餐的人變得更少了。
昨天發生在這附近的虐殺案徹底傳開,人們對此事的議論變得多了起來,恐慌也在人羣中開始蔓延。
陳青對此事並沒有表現出特異,沒有過多關注,也沒有避而不談,在上班的時候還跟高昌志,袁章傑等人聊了幾句。
像絕大多數聽到此事的人一樣。
很快,一上午的時間又過去了,“羅氏造紙廠”再次迎來了下班。
陳青跟以前一樣,簡單跟高昌志等人說了幾句後,便下班離開了“崮山路”。
然後,他先是返回了“三林”的陳家院子,換下了身上上班穿的短打,換上了一身西服。
接着,跟老媽楊英說一聲後,他便再次讓玄風開車載他出門,來到了“三羊”往返東、西城的渡口——今天的玄風,仍然還沒有離去,他需要醞釀一下,然後跟楊英、陳陽他們道別。
將陳青送到“三羊”的渡口,把車停在路邊後,玄風跟陳青說道:“兵哥,我回去以後應該就會跟楊姨他們說我走的事,以後恐怕不能再開車送你了。”
“沒事,以後我讓陽哥來送,他車技應該也練得差不多了吧。”
陳青回道。
“練倒是練差不多了,但他沒上過路,感覺上路會出錯。”
玄風想了想後,回道。
“問題不大。”
陳青回道。
隨後,他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片刻後,他纔再次說道:“你出去以後保重,不行就回來。”
“好。”
ωwш▲ттκan▲℃O 玄風笑了笑,點頭回道。
陳青也不再說什麼,打開車門下了車……
半個小時後。
西城,江灣區,運光路。
一輛黃包車緩緩行駛到了這裡。
“客人,到了。”
車伕將車停在路邊後,轉身對車上的人笑着說道。
“嗯。”
坐在車上的陳青,微微頷首後,擡手掏出錢夾付了錢,接着走下了黃包車。
站在街上,他看了看周圍川流不息的人羣。
此時,時間正值中午快一點,正是這條寫字樓一條街的上班族們,出來吃午飯的時候。
陳青還是熟練的來到了戚怡所在公司對面的咖啡館,找個地方坐下後,點了一杯咖啡,然後一邊細品着,一邊面向對面大樓,留心着進出的人員。
十幾分鍾後。
一羣吃完午飯,二十多歲的女職員,說說笑笑的來到了樓下。
忽然,其中一名穿着西服裙,白襯衫,頭髮盤起來的女生,柳眉微蹙,轉頭看了一眼馬路對面後,回過頭來笑着對其他人說道:“我忽然想起還要買點東西,你們先上去吧。”
周圍女職員們紛紛詫異,但也沒說什麼,點了點頭後,便上了樓。
等同事都上樓後,便見這名穿着西服裙,白襯衫,盤着頭髮的女生,轉身便神情冷淡的穿過街道,徑直朝對面咖啡館走來。
不片刻,她來到了陳青面前坐下,看着陳青,淡淡問道:“又有什麼事?”
此人不是別人,自然正是戚怡!
“師姐今天真漂亮啊。”
陳青聞言,微笑着誇讚道。
戚怡聽後,輕“呵”一聲,臉上無動於衷的冷淡說道:“說事情。”
“這個……”
陳青有些尷尬的搓了搓手。
雖然雙方已經不是第一次見面,戚怡差不多也瞭解了他無事不登三寶殿的性格,可第二輪練腎,需要對方幫忙按腳這件事,即使是陳青也仍然有些不知如何開口。
但最終,躊躇猶豫了一陣後,陳青還是厚着臉皮,將事情說了出來。
“師姐,是這樣的……”
當說完之後,陳青已經做好迎接戚怡一臉荒謬,然後對他冷笑咒罵的情況。
可事情的發展,卻並沒有像他所想的那樣發展。
戚怡在聽完了他請求幫忙按腳的話語後,只是眉頭緊皺,眼神中泛着驚疑之色的不斷上下打量着他。
好片刻後,她才皺眉問道:“你已經在進行第二輪練髒?而且已經練了五臟之二,正在練第三髒?”
說完,她霍然起身,對陳青說道:“你跟我來!”
伴隨話音,她立刻離開咖啡館,來到了路邊。
陳青見狀,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跟着起身,快速的掏出咖啡錢扔在桌子上後,也離開咖啡館,來到了路邊的戚怡身旁。
“師姐,怎麼了麼?”
陳青好奇問道。
戚怡側頭望向他,雙眼微眯道:“帶你去測試一下。”
陳青一怔:“測試?”
……
西城,公共租界,流櫻領事館。
一間流櫻式風格的房間中。
穿着西服,身高不足一米七,留着中分頭,人中有着一抹方形鬍鬚的原田敬太,正跪坐在一張案臺前,用白色的毛巾擦拭着手中鋒利的太刀。
忽然,“嘩啦”一聲響傳來。
他對面的一扇木質的,用紙糊着空隙的流櫻式推拉門被人拉開。
穿着上灰下黑武士服的上泉靜司,從外面走了進來,並來到了原田敬太面前的案臺前跪坐了下來。
“讓我猜猜,直人還沒回來對吧。”
原田敬太一邊繼續擦拭着手中太刀,一邊看也不看上泉靜司的說道。
上泉靜司雙手放在跪坐的腿上,低頭應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