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言和傲天塵一路幾乎沒有停歇,行進了足足七日纔到達風雷宗所在之地。
“你看那告示。”塵言指着一塊牌子對傲天塵說道,“這幾日風雷宗便要收徒了,我們在此等候幾日。”
“此處距那煙雨閣甚遠,相信他們也猜不到我們來了此處。”傲天塵低聲說道,他輕瞥了一眼告示牌,瞳孔猛然一縮,“不語峰?”
“怎麼了?”塵言看了傲天塵一眼,“這不語峰亦是二流宗派,和風雷宗的地位相比都要差了好遠。”
“不。”傲天塵搖了搖頭,“我聽過這不語峰。”
“你是說——”塵言感覺有些不可思議,“你在哪個時候聽過?”
“嗯。”傲天塵點了點頭,“那個時候不語峰是一個強大的巔峰宗派,可以說是排在前三的宗派之一,沒想到如今落得如此境地,成爲了二流宗派。”幾千年的時間讓一個強大的宗派淪落到如此境地,真是世事無常。
“你的意思是?”塵言明白了傲天塵的想法。
“去不語峰。”傲天塵堅決的說道,“縱然如今這不語峰成爲了二流宗派,但是幾千年留下來的底蘊是很多宗派無法比擬的,或許很多東西都早已遺失,但是肯定會留下來一些足夠讓你我受用一生的東西。”
“這不語峰既然存在瞭如此長的時間,理應更加強大,就算淪落爲二流宗派,也不可能只是墊底的水準啊。”塵言說出了心中的疑問。
“當年父親提起過這不語峰。”傲天塵露出回憶的眼神,“他只說了八個字——詭異無常,強悍無比。”
“嘶。”塵言吸了一口涼氣,傲天塵的父親是何等存在,能被他如此評價的宗派,恐怕絕對是毀天滅地的存在,“那你我進入這不語峰,會不會有一些冒險?”經歷了煙雨閣的事情,塵言對這些宗派總是保持着警惕,這不語峰如此詭異,若是不小心暴露了傲天塵的身份,那可就是不妙了。
“不語峰以前在強大,如今也衰落了。”傲天塵的語氣有些哀傷,龍族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好吧,那便去這不語峰闖闖吧。”塵言見傲天塵沒什麼太大的顧慮,自然也不會多說什麼。對於這不語峰傲天塵瞭解的自然是比塵言多的多,既然傲天塵說這不語峰好,那就一定有不凡之處。
“這不語峰淪落爲二流宗派,竟然沒有被徹底毀掉。”傲天塵似是在自語,“按理說這些巔峰宗派一旦失勢,應該會有很多宗派想要瓜分啊。”
“難道是有什麼超凡的存在在保護着不語峰?或者說這不語峰有着存在的必要?”塵言也是滿腹的疑問,便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
“可能吧。”傲天塵擡頭看了看天空,“總會知道爲什麼的,先去那不語峰看看吧。”
不語峰所在的位置非常偏僻,原本強盛時期的不語峰有現在百倍大小,無奈人走茶涼,一個宗派既然已經衰落了,那自然就不配擁有龐大的資源了,那些土地被很多一流宗派瓜分,只留下這一點地方讓不語峰苟延殘喘,多年來周圍所有的宗派一直都在打壓着不語峰,生怕這不語峰在此崛起,來找他們算賬。如今的不語峰真的是隻有那麼幾座山峰,塵言和傲天塵來打不語峰山門前的時候竟無一人看守,只有一個掃地的老者在默默的清掃着滿地的落葉,如此荒涼的場景似乎是在訴說着不語峰的悲哀。
“老伯。”塵言喚了一聲那掃地的老者,“此處可是不語峰?”
“正是。”那老人停下手中清掃的動作,看着塵言二人說道:“兩位可有什麼事情?”
“我二人來此處是希望能加入不語峰。”
“加入不語峰?”那老者似是有些驚訝,“二位是看了那收徒的告示吧?你們應該去風雷宗,你們來錯地方了。”說罷那老者又低頭掃着落葉。
“我二人正是要加入不語峰。”塵言有些無奈的說道,看來這不語峰確實是很久沒有招收到弟子了。
“啊?”那老者有些驚訝,指了指傲天塵說道:“以二位的資質,尤其是這一位,我不語峰恐怕不適合你們吧?”
塵言和傲天塵猛地睜大了眼睛,這掃地老者怎麼會這麼清楚他們的實力,一番查探之後他們才發現根本看不透這老者的實力,塵言立即拱了拱手,“是小子眼拙了,不過我二人確實是爲加入不語峰而來。”
“呵呵。”那老者笑着擺了擺手,“這麼多年你們還不死心嗎?又來我不語峰查探?”
“啊?”塵言和傲天塵當即愣了愣,隨即便想明白了,想必是各大宗派都猜測這不語峰有着大秘密,便不斷的派門下弟子來不語峰做門徒,以便打探不語峰的秘密,近年來應該是那些宗派放棄了查探,如今塵言和傲天塵來到此處,那老者自然認爲是那些宗派還不死心。
“您多慮了。”塵言平靜的說道,“我二人並非是誰派來打探不語峰的什麼秘密的,我二人只是出於對曾經站在巔峰的宗派的敬仰而來此處。”
塵言這番話說的十分誠懇,那老者深深的看了塵言一眼,他從塵言眼中並沒有看出一絲閃躲,便嘆了一口氣,“罷了罷了,你二人若真是想要加入不語峰便隨我來吧。”那老者轉身離去,塵言和傲天塵邁開步子跟了上去。
“我就是不語峰的宗主。”那老者一句話讓得塵言和傲天塵瞪大了眼睛。
“您是宗主?”塵言有些不敢相信,這宗主何等地位,怎麼會淪落到清掃山門的境地?
“這不語峰如今也只有我一個人了。”不語峰宗主嘆了一口氣,“早在三年前不語峰的門徒便都以仍受不了不語峰的弱小和外界的嘲笑漸漸離去了。”
“原來如此。”塵言微微點了點頭,不語峰必然是被很多宗派作爲嘲笑的對象,對於病倒的猛虎,就算是螻蟻也想上來踩兩腳。
“你們看到了吧。”那宗主指着雜草叢生的房屋,“不語峰早就名存實亡了,你們還是離去吧,去尋一個好點的宗派,或許還能給你們一些造化,不語峰不是你們該呆的地方。”
“宗主,我二人心意已決。”塵言拱手說道,“既然我們已經決定了,那邊斷然不會後悔。”
“唉。”不語峰宗主嘆了一口氣,“我叫張煥凌,你們想怎麼叫就怎麼叫吧,不過莫要再叫我宗主,如今不語峰已經算不得宗派了。可惜啊,曾經那麼強大的不語峰如今恐怕要在我手中斷了傳承了。”
“宗主。”塵言看着張煥凌,“這不語峰如今不是多了我二人嗎?那你就還是這個宗派的宗主。”
“隨你吧。”張煥凌也懶得爭辯,他早已習慣了一個人的生活,對於外人他並不想說太多話。
塵言看着緩緩離去的張煥凌,心中不免有一些可憐這個老人的感覺,一個人在這裡度過這麼多年,門中弟子一一離去,再加上其他宗派的嘲諷,這不語峰如今也是如同幾座荒山一般。
“這不語峰宗主的實力恐怕足以坐上一流宗派宗主的位子。”傲天塵的眼中微微閃着光芒,“可是他卻死守着這不語峰,倒是讓人深思啊。”
“一流宗派宗主的實力?”塵言初入宗師境,並沒有傲天塵那麼強大的感知力,傲天塵本就是龍族,感知力遠超人族,他說的應該不會錯。
“或許更強。”傲天塵肯定的說道,“至少在斬龍境巔峰層次。”
“可是,外界不是流傳說這不語峰宗主只有潛龍境的實力嗎?”塵言疑惑的問道,他和傲天塵打聽過不語峰,幾乎所有人的回答都一樣,說那不語峰的宗主是潛龍境。
“或許只是他不想讓別人知曉他的真實實力吧。”
“這倒也是,若是他顯露出恐怖的實力,那豈不是告訴其他宗派不語峰有着秘密嗎?”塵言點了點頭,“不管怎麼說,既然有這麼強悍的宗主,那你我倒是得了一些便宜,至少證明這不語峰必定是有着什麼不凡的東西。”
“我們也得小心啊,那不語峰宗主的實力詭異無常,雖說你我並非其他宗派派來的奸細,但難免這宗主會懷疑你我,日後萬不可暴露一絲一毫。”傲天塵有些擔憂的說道,“這宗主一副心灰意冷的樣子也不知是真是假?”
“應該是真的。”塵言看了一眼張煥凌離去的道路,兩旁雜草叢生,“他這麼多年想必是經歷了許多事情,能做不語峰的宗主必然也是不語峰的弟子,那麼他的資質也不會很好,和其他弟子一樣他一定是受盡了冷嘲熱諷,如今不語峰這般模樣,他應該也是懶得去收拾這些雜草吧,一個肯一直守着不語峰的人都已經這樣了,也難怪那些弟子都會離去。”
“如今不是有了你我嗎?”傲天塵笑道,“看來這不語峰是要賜予你我一場大造化啊。”
“既然如此,那便將此地收拾收拾吧,總不能生活在草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