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蕭楓獨自一人,坐在院中,舉目望向空中皓月,心中頓時思緒萬千。自己來武台山已有一個多月了,雖說蕭楓還未真正開始踏入修煉界,但他每天也是在咬牙堅持着,就是不知此刻家中怎樣,心中頓時冒出一絲不安的情緒。
“哎……”心中的煩惱,焦慮,不安頓時化爲一聲長長的嘆息。
“你是在擔心你家裡的事情吧?”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柔和的話語。蕭楓就算不看也知道,在這武台山上,能對自己這般溫和的,除了自己的師傅,那還會有誰呢?
起身向着邱陽施了一禮,說道,“徒兒的確是在擔心家中情況,三位長老早就與我父親明爭暗鬥,想盡早把我父親拉下家主之位,而這次更是因爲我,父親在家族中的地位,明顯有了動搖。”在蕭家,除了與蕭戰接觸交流最多外,而對其餘人,蕭楓基本上都是漠不關心,但這不代表他不知道那三位長老的野心。
聞言,邱陽拍了拍蕭楓的肩膀,與他一同坐到長椅之上,慈藹的笑了一聲,說道,“楓兒,你就放心吧,你爹什麼大風大浪沒遇過,難道現在還會害怕家中的那三隻圖謀不軌的老鼠嗎?”
“可……”
“好了,楓兒,既然你爹將你送到我這裡來,那一定是有他自己的安排,你就不要再操心了!你要相信你爹!”蕭楓還想再說什麼,邱陽人已站了起來,從懷中拿出一瓶藥瓶和一本藥典,對蕭楓說道,“這個你拿着,明天派中有事,我不能夠帶你去斷崖了,還有這本藥典你拿好,雖然不是什麼珍貴之物,但也是不可多得的經典,你要仔細閱讀,將裡面的藥性和配藥之法都熟讀於心。”
蕭楓站起身形,接過邱陽的藥瓶和藥典,躬身感激道,“師傅,謝謝你!”
拍了拍蕭楓的肩膀,邱陽面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對着蕭楓點了點頭說道,“楓兒,不管自己的資質有多低下,都不可以自暴自棄!真正的強者,是靠後天磨練出來的,而不是靠着自己的資質,長出來的!”
聞言,蕭楓眼中帶着熾烈的光芒,心中也不由的充斥着一股難以言明的自信感,感覺自己全身都充滿了濃烈的鬥志,用力的點了下頭,聲音堅定的說道,“師傅,我一定會加倍努力的!”
“嗯!不錯,這纔有蕭戰兒子的氣勢嘛……好了,時候不早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明天早點去斷崖鍛鍊!”
“是!師傅!”
當夜,蕭楓便在自己的小房間中,徹夜看完了那本藥典,雖然其中有很多不明之處,但自小便喜歡閱覽羣書的他,更是練就了一種過目不忘的本領,藥典中的深奧語句,雖然不明,但也深深的刻在了腦海之中。
東邊微微顯出魚肚白,蕭楓一個鯉魚打挺,從牀上下來,而後迅速套上外衣,帶着藥典和藥瓶,向着斷崖快速跑去。
經過一個多月的湛經淬骨,蕭楓的體質也早已今非昔比。在他的肌肉之中,蘊含着一股狂暴的力量,雖說這股力量與修者的元力不可相比,但卻也比普通人強出好幾倍。
蕭楓身手迅捷,快如狡兔,在那山道之上,僅留下一股勁風后,人已來到了數十米開外。
在蕭楓剛跑過一道小路之時,從山道的一側,走出一少女,螓首蛾眉,明眸皓齒,膚若凝脂,紅脣輕啓,如玉臉頰上,現出一個深深的酒窩,看上去既生動又顯俏皮。
小巧的身上,穿着一件淡藍色的緊身衣,下襬剛好沒過膝蓋,修長而白皙的玉腿上,穿着一雙長筒的淡藍色布靴,芊芊玉手,戴着半指手套,看上去既顯得幹練,又非常灑脫。而在這少女的腳邊,則是放着一個半米來高的竹筐,竹筐之中放着些許草藥。
“那人,是誰啊
?怎麼以前我從沒見過,而且剛纔看他慌慌張張的樣子……”說到這裡,這個少女臉上的迷茫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驚愕和恐慌,右手食指放在嘴脣之上,愣愣說道,“那是斷崖的方向……難道他……是打築基水的主意?”少女不敢繼續往下想,眼中快速掠過一絲驚慌,而後拿起腳邊的竹筐,向着斷崖的方向,快速跑去。
此刻蕭楓已然來到斷崖邊,將瓶中藥水盡數倒入大缸中之後,三下五除二便將身上衣服褪去,而後縱身一躍,“噗通”一聲跳進缸中,頓時一陣水花涌現,不過最後卻是詭異般的盡數落回大缸之中,沒有一滴浪費。
雖說每天清晨都會來此湛經淬骨,不過每當身體進入缸中之時,那股刺骨冰寒的感覺,卻始終未減弱一分,用邱陽的話來說,這是蕭楓湛經淬骨還未徹底。
當蕭楓的身體有了一定強度的時候,到時進入這個缸中,便如在溫泉中一般了,開始之時也不會感到嚴寒,而至最後,也不會熾熱。
“那……那個小賊,到哪裡去了?”就在蕭楓躺在大缸之中,“沐浴”湛經淬骨之時,那個少女終於來到斷崖之上。
舉目望去,四周除了一片草地和一個大缸,以及幾棵大樹之外,再無它物。
咦,不對……在崖邊還有一堆凌亂丟棄着的衣物。細細盯着衣物看了半響,少女眼中突然一亮,呢喃道,“這不是那個小賊的衣服嗎?”
這時的蕭楓,躺坐在大缸之中,下巴以下,全部沒入藥水之中,嚴寒之氣此刻也是減弱幾分。蕭楓歪着頭,雙眸緊閉,鼻中鼾聲微起,已然進入了夢鄉。畢竟一晚全神貫注的看完一整本厚厚的藥典,就算蕭楓身體不累,精神上也會有些許疲憊。
那少女小心翼翼的向着大缸走去,同時一股濃烈的藥香味,撲鼻而來。秀眉微微一蹙,好奇走到大缸邊,側目一看。
這不看還好,一看,少女的整張臉頓時通紅,仿似要滴出血來一般,情不自禁的便是一聲驚呼,“啊……”
原本已熟睡的蕭楓,突然聽到有人大喊,嚇得一激靈,騰的一聲,從缸中站起,而後雙眼不斷的掃視四周,同時臉現警惕之色,緊張的問道,“怎麼啦?怎麼啦?”
而那少女再次看到蕭楓赤條條的站在自己面前的時候,臉上更是紅的宛若空中紅日,忙掩面轉過身去,同時,再次傳出一聲高分貝驚呼。
看清是前面這個少女的驚呼之後,蕭楓腦海頓時陷入一片空白之中,愣愣的看着前面這個少女的背影。而在這一刻,空氣也仿似凝固了一般,蕭楓明確的感覺到,有一股窒息的感覺,而自己的呼吸,也越來越重,臉色也是愈加赤紅。
“啊……”
頓時回過神來,大喊一聲,蕭楓快速蹲回了大缸之中,此時面色也是紅的如一個紅蘋果一般,而後手掩重要部位,嚥了一口唾液,結巴道,“女……女流氓……”
聽到蕭楓話,少女頓時一怒,轉過身怒視着蕭楓,氣鼓鼓的說道,“你纔是流氓呢?”這個少女的聲音非常動聽,宛若大珠小珠落玉盤一般悅耳。
“我……我在這裡好好的泡澡……你莫名其妙的跑上來偷看,你不是流氓是什麼?”蕭楓一副在理的樣子,理直氣壯的說道。
“你……”少女聞言,頓時語塞,手指着蕭楓,胸口憋着一口氣,愣是半響吐不出一字。
“我?唉,我倒想問問你,你怎麼在這裡啊?還有啊……你到底是誰啊?是武修派弟子嗎?我怎麼從沒見過你啊?”蕭楓愜意的躺在大缸之中,雙手枕於腦後,一口氣問了好幾個問題。
聞言,那少女明顯一愣,臉色雖然還帶着潮紅,可也不似之前那般羞澀,紅脣輕啓
,如天籟般的聲音,再次從少女口中輕輕吐出,“我……我還想問你呢?你爲什麼會在這裡?”說着,少女猛的擡起頭,一臉正氣而又凝重的看着蕭楓的雙眼,嚴厲的說道,“你是不是小偷,來我武修派偷取寶物的?”
少女雖然一臉正氣,不過她那嫣紅的臉頰,卻是明確的在告訴別人,她心中的依然有些許嬌羞。
“我?小偷?”蕭楓茫然的指了指自己,而後啞然失笑,搖頭說道,“我纔不是什麼小偷呢,我是邱陽的徒弟,我叫蕭楓?”
聞言,少女一臉狐疑的看着蕭楓的臉,眨巴着一雙動人的大眼睛,遲疑道,“是嗎?”
“當然!不然的話,我怎麼可能會在這裡……”蕭楓手向下指了指,不過好像突然意識到什麼,臉上笑容頓時凝住,努力的扯吧着嘴角,乾笑了一聲。
少女原本褪去的嫣紅,頓時再次浮現在臉上,看蕭楓不像是說謊的樣子,點了點頭道,“既然不是小偷,那我就放心了,我叫晨馨,我是在一個清晨,被師傅在花叢中撿到的。”
“晨馨!”蕭楓細細的咀嚼了一番,面上現出真誠的微笑,由衷讚道,“真是人如其名啊!”不過心中卻是想到,我這麼說她就信了,真是一個心思單純的小女孩,看來這是一個涉世不深的小丫頭嘛。
“你爲什麼會在這裡?爲什麼我從來沒見過你呢?”晨馨坐到一塊石頭上面,並膝合攏,雙手手肘撐在膝蓋上,支着下巴,柔聲說道。
武修派雖說只是一個小門派,不過裡面的弟子就算沒有五百,那也有三百,而蕭楓也纔剛來一月時間而已,不可能每個人都認識他。
聽聞晨馨問話,蕭楓面上閃過一絲失落,不過很快面上又浮現出了笑容,而後將自己的情況,與晨馨細細的講了起來。
“想不到你居然不能夠修煉!”聽了蕭楓的話之後,晨馨產生了惻隱之心。眼中隱隱有淚光閃爍,站起身形,對着蕭楓一臉認真的說道,“放心吧,以後在武台山上,我們就是朋友了!我來保護你!”
看着晨馨一副大人的樣子,蕭楓不禁想笑,不過心中卻也流淌過一道暖流,眼中隱隱有星光閃爍,道,“真的嗎?”
蕭楓從小到大,都沒有一個朋友。要說真心對自己好的,那也只有蕭楓的父親,蕭戰了,而對自己和善的說過話的,還有蕭家年輕一代的天才,蕭雨欣。不過除卻自己父親之外,還從未有人如此對待過自己,縱然是蕭家中人,平時對自己也是指指點點,明裡背裡的罵自己廢物,而今日,眼前這個看樣子只有十四五歲的少女,卻是這般真心對待自己,這叫蕭楓如何不感動。
蕭楓心中感動,剛想開口,不過就在這時,缸中藥水突然變得炙熱了起來,蕭楓額頭頓時出現滴滴豆大的汗珠,其中還伴隨着好幾滴黑亮的血珠,不過這些黑色血珠始一出現在蕭楓皮膚之上,便被崖上的習習晨風帶走。
看到蕭楓突然之間,滿頭大汗,而且緊咬牙關,貌似很難受的樣子,晨馨心中一緊,面色一變,忙出聲急切道,“蕭……蕭楓,你……你怎麼啦?”
“我……沒……事……”這三字,是蕭楓硬忍着撕裂般的疼痛,從牙縫之中傳出的。雖然只有短短三字,不過卻也是蕭楓用盡全力喊出來的。
晨馨心中一鬆,再聯想到之前蕭楓與自己說過的湛經淬骨,想必現在已經到了最後關頭。心中隱隱還有些許擔心,晨馨站起身形,在離蕭楓五米之外的地方,不斷來回踱步。
半個時辰之後,缸中藥水盡數沒入蕭楓丹田之中,而蕭楓也感到自己全身的經絡,好像都展開了一般,一股無比舒暢,飽滿的暢快之感,充斥在身體的每一個細胞裡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