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司徒雖然趕到了現場,但是光說不練,也不知道過來幫我把鼓清寒或者趙慶庭給打發走,這讓我十分不解。
在參合鎖靈陣封鎖的情況下,陸曼想要打敗鼓清寒,不太可能。
老司徒不出手,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斤兩,能不能對付趙慶庭五人。
我一個人對付陳志軒,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但我畢竟才二十九,說到底,雖然經歷了社會上的一些風波,骨子裡還是一個自傲自強的人。
誰人不曾有過年輕的時候?
誰人又不曾目空一切,覺得一切高高在上都是假大空,一切悲哀到塵土裡的都是無所謂?
經歷過人事變換,或者覺得奈何不得這個社會,或者妥協了。
但是在這個新的世界,我有足夠的資本,又有何懼畏?
便是老司徒不出手?我便應付不了眼前的局面了嗎?
我有十足的自信,鬥志昂揚,彷彿陳志軒馬上就要被我斬於劍下。
“趙家主?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陳志軒寒聲問道。
這是在示威,也是在警告。
趙慶庭來到西湖城以後,雖然也幫忙掠陣,但是始終沒有動手。
我曾經許諾趙家要是把紫萱嫁給我,給他們整個武當製藥的豐厚聘禮。想必這個消息楚家是一定知道的,趙家現在的處境有點像是牆頭草,兩邊人都不怎麼待見。
現在,就是趙家主表決心的時候了。
我轉頭看向司徒川,問道:“你爺爺究竟是什麼修爲?”
司徒川一臉苦澀:“我,我爺爺,他乾脆就沒什麼修爲啊!”
“啊?怎麼可能?”
這個時候老司徒鑽回馬車,臨縮回去之前喊着跟我說道:“莫楠,他們那邊有城主府的軒轅傳送陣,來得太快,我們這邊的人還沒有趕到呢!我先回家了,你記得把我孫子給保護好!拜拜!”
“你個孫子,保護你妹!”我罵了一句,老司徒已經撇下自己親孫子開溜了。
我轉頭一看,趙慶庭已經拔劍出鞘。
紫萱一臉的擔憂,直勾勾看着趙慶庭,想要用眼神告訴他不要做這樣。但是趙慶庭卻不看紫萱一眼。
我這個時候其實覺得中了千千結反而是紫萱最好的結果。
要是她現在能夠行動?應該怎麼辦?
幫我或者幫他父親,都讓她很爲難。
反倒是中了千千結之後,口不能言,身體不能行動,固然心裡有所掙扎,選擇也會少很多。
人其實最害怕的就是有選擇,要是本來就只有一個選擇,那麼人生必然會堅韌不拔。
怕得就是看到了太多選擇,眼花繚亂中自己不知道如何自處。只有內心強大的人才能夠看清楚現實,做出最適合自己的選擇。大多數人都不過是隨波逐流,因爲他人而改變着自己的初衷,迷失着自己的本心,做自己並不喜歡的選擇。
此時此刻,我心中已經有了定計。
既然鼓清寒已經佈下了參合鎖元陣,那我不如將計就計,讓陳志軒等人以爲我受這參合鎖元陣的束縛,示敵
以弱,最後勝之以強。
我再次跟陸曼說道:“你就在臺上保護好紫萱,不要妄動。”
說着我挺身而起,朝着趙慶庭而去。
陳志軒等人看來,必然以爲我要衝破參合鎖元陣。因爲若果要破陣,最薄弱的地方肯定是趙慶庭這裡。
趙慶庭面臨大敵,劍氣翻騰,毫不客氣地朝着我劈砍。
而趙家同行而來的四個家族長老,也全都是清一色的化藏境界。
化藏境界跟傳神境界之間的差距,並不是一層紙那麼薄,而是九重天那麼厚。
若是化藏後期,五人聯合或許能有所作爲,但是這五個人,不過都是化藏初期的修爲,那劍氣揮舞出來,在我看來跟過家家似的。
我卻沒有直接把這五個人給掀翻。
現在渾身是血,我不在乎多髒一個人的生命,只不過看在紫萱的面子上,也爲了示敵以弱,我故意和這五個人打了個平手。
劍氣揮灑跟他們的質量差不多,之所以能夠以一敵五,全在於驚鴻掠影的步法來回閃躲。
鼓清寒遠遠看着,覺得我真元已乏,不足以對她造成威脅,大喊一聲:“趙家主,我來助你!”
修行,修的就是自己真元的貯備量。
很多人雖然打架不在行,但是真元充沛,最終量變引起質變,參悟了無矩之道,也能坐化登仙。
然而有的人可能剛如化藏,便因爲着一些道法,以不多的真元修爲,造成毀天滅地的傷害。
內功心法由一品到九品,所以分上下,是講究內修真元的速度。
道法劍法掌法拳法等等術法也從一品到九品,所以分上下,就是看對真元的利用程度。
修煉九品術法的人,可能會以化藏境界打敗修一品術法的傳神境界高手。從中可以看到外門術法的重要性。
鼓清寒一躍而起的時候,周身光華豔豔。
黑暗的夜色中真仿若炸裂的煙花,璀璨無比,有千手觀音給人的眼花繚亂。
手掌翻飛,有若秋風掃桂花。
聞不得香,但是看得到亮。
真元應用從來都是厚積薄發,以凝聚真元爲主,而鼓清寒這一掌,卻似乎有意把真元反散開來。
可是細看之下,真元的分佈又極爲講究,似乎暗含着某種陣法。
可知鼓清寒,也不是平白無故就能做的了廣寒宮宮主,當得了天下第九了。這漫天桂花掌,說不準是她自己從陣法中感悟出來的掌法。
趙慶庭等五人跟我不過伯仲之間,此時鼓清寒突然插手,我趕忙把劍從趙慶庭的方向抽出來,擋在身前。
鼓清寒一掌落下來。
周身桂花紛紛灑落,落掌的一刻瓣瓣炸裂。
手掌上傳來劇烈的震動,龍光劍不由得脫手而出。
趙慶庭此時大有趁你病要你命的架勢,一劍又從我身後刺來。
我趕緊躲閃,但是躲得了趙慶庭的劍,卻沒有躲得了鼓清寒的手掌。
其實我大可不必躲,與鼓清寒結實地對上一掌。
鼓清寒固然掌法精妙,但是跟我的《靈蘭秘
典》比起來,依舊不再一個層次。充沛的金丹之力給我足夠的自信,對掌之後我能夠一擊將之重傷。
但今夜最重要的不是鼓清寒和趙慶庭,而是陳志軒。
如今知道陳志軒主修儒家功法之後,我才明白,那一天在醉仙居之上,陳志軒完全就是在嚇唬人。
儒家功法固然氣勢駭人,但終歸還是修的身外之勢,取的是天地之道法。自身的根基極爲淺薄。
假如我能夠近身,他們便不再有還手的餘地。
他們的肉身恐怕還不如軒轅境界的修士。
今天晚上,陳志軒顯然從來不敢跟我靠近了肉搏,只敢遠遠站着起勢。我故意受鼓清寒一掌,爲的就是釣陳志軒這一條大魚——想讓他跟我近身而戰。
一掌之下,我立馬失去了平衡。
我也着實低估了這鼓清寒的一掌,提前竟然沒有多調用金丹之力護持。
這一掌之下,鮮血立馬從口中涌出,我能感覺到胸腔一震,剎那間似乎停止了吐納呼吸。
不過緊接着金丹之力密涌,傷勢立馬控制。
這一口血看着極爲真實,仿若我真的受了重傷。
我在空中轉頭的剎那,還看到紫萱一臉的驚嚇和痛苦。
陳志軒果然上當了,哈哈大笑着說道:“鼓宮主,今次回到京都,我必然啓奏陛下,給你記一大功!”
我在空中飄搖如葉,龍光劍也早已經落地。
陳志軒最後就是要一掌致我於死地,然而我的金丹之力卻在手中醞釀,我何嘗不想着給他一計最上乘的袖裡乾坤?
陳志軒飄搖而來,眼看距離我只有三丈,我已經開始足蹬流雲,釀力出擊。
可就那麼一瞬間,陸曼突然出現在空中。
陸曼猛地出掌,一掌印在了陳志軒手掌之上。
緊接着陸曼就飛身而出,陳志軒爲儒家之修,最講究真元之深淺,陸曼一個傳神初期的人,自然不是陳志軒的對手。
陳志軒也頗爲詫異,顯然忘了有陸曼也在場上。
我顧不得多管陸曼,甚至有些嫌棄她多管閒事,手上趕忙朝着已經亂了分寸的陳志軒胸口印去。
最老練的袖裡乾坤,咫尺之間已經是千萬裡的變化,陳志軒傳神境界也無奈何這空間規則之力。
胸口猛然血噴,緊接着真元涌動,陳志軒也趕緊修復傷口。
稍微穩住傷勢之後,陳志軒一臉的驚訝,問道:“你怎麼可能還有如此多的真元?”
只是說話之時,口中血流不止。
我此時低頭看去,卻發現陸曼竟然被鼓清寒給治住了!
這真是大意!陳志軒忘了有陸曼,而我忘了有鼓清寒。
鼓清寒搞搞擡起手掌,手掌上每一根枝頭上都是一朵桂花流轉,看上去十分美麗。
鼓清寒笑道:“束手就擒,否則我一掌就取了她的姓名。”
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大喊:“陳志軒,我跟你沒完!”我轉頭一看,白雲霄不知道從哪裡毛了出來,正發了瘋般地朝着落到地上的陳志軒撲去。
(今天只有一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