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宿沒有睡好,當然不是因爲故通三說的話觸動了我內心敏感脆弱的神經,讓我包含同情地憐憫了故通三一晚上,而是白秋鳳他們在外面修房子故意吵吵鬧鬧,發出的噪音太大。昨晚和故通三說完之後,我就被故通三差回白秋鳳房間裡睡覺了,白秋鳳等人嫉妒我獨受故通三垂青,所以他們幹活不賣力倒是很咋呼。
不過這個也可以理解,反正我是躺了一晚上,他們是站了一晚上。
這應該不屬於精神勝利法吧?
……
早上起來的時候,我的面前出現了一座茅草屋。
看到這茅草屋,我有些難以置信,伸手指着白秋鳳等人說道:“你們忘了老故怎麼說的嗎?這房子以後是要接待斷崖居和百花院的客人的,你們怎麼能修成這個樣子?”
白秋鳳說道:“怎麼,這個不夠氣派嗎?你看這屋角的飛檐多麼靈動,這是陳小二給你刨了一晚上才刨出來的。你看這門面不夠氣派嗎?雖然是竹子拼的,但是絕對夠密實,風吹不進,雨潑不進。你看這牆體,不夠結實嗎?我們在月色中還不忘給你挑選顏色相近的石頭,磊成帶着蛇紋的牆體,你看,我們還特意給你修了門檻……”
“行行行,既然修得這麼好,咱倆換過住,白師兄,以後這間精緻的茅屋就歸你了。”說着我就要轉身離開。
白秋鳳趕緊追上我,說道:“別呀,小師弟,有話好商量。”
“商量個屁,你這修得就是一個狗窩!這麼大一點點,我抱着屁股也塞不進去啊!”我有點生氣,他們這是給我下馬威呢。
這種氣我早就受夠了,老員工欺負新員工,老保案差遣小保安,大師兄欺負小師弟……放在以前我還就忍了,但現在我可是堂堂的賣丹道士,怎麼能受得了這種氣!
白秋鳳趕忙解釋道:“這實在不能怪我啊,我們幾個各有分工,都想着趕緊把茅屋給你修好。一個人修一面,本來架起
來的框架是足夠大的,可是他們都偷懶,想着各自悄悄截一塊木料不會有什麼問題,於是你截一段我截一段……”
“你也別說了,你就說怎麼辦吧。你不會真讓我住着這裡面吧?”
這個時候故通三伸着懶腰走了出來,說道:“別管他們,這房子拆了重修。你跟我出去一趟。”
“老故,昨晚上那麼大聲你都能睡着啊?”我看故通三精神抖擻,顯然睡得挺好,故而有次一問。
故通三洋洋得意:“我叫故通三,那就是不通聲,不通理,不通情。別說是打樁的聲音了,就是明兒要斬頭,昨兒死了娘我都照樣睡!”
“原來你這名字是這麼個意思啊,有點像佛家六根清淨的意思。”
“別貧,走,跟我報名去,今年的內門弟子年底會武,咱們白雲間佔一個!”
白秋鳳欲言,卻被故通三一句:“還不趕緊給我拆了重修”頂了回去。看白秋鳳一臉無奈,我感覺故通三帶着我出去好像沒什麼好事兒。
故通三出了白雲間,兩腿八字一撇,一步一步彷彿是京劇裡擺譜的武生。我看着着實眼饞,但是我要是這麼橫行霸道地走,多少有點醜。索性我就把把重點放在了我這把刀上。我把刀鞘從腰帶上一解,整個兒掄到了膀子上,伸出拇指醒了一下鼻涕,跟着故通三向前走。
內門裡如今十分熱鬧,弟子們一個個互相瞪着白眼,人與人之間隔着距離。
那種防患於未然,家賊難防,知人知面不知心……的表情在每個人臉上都得到了詮釋。我豎起了耳朵,聽到了一些交談。
“能夠殺死靈覺神犬的,一定是內門弟子。外門弟子不可能有那個實力。”
“對,入門山洞裡的壁畫也不是坐照境界緣路境界的修士能夠更改的,一定也是內門弟子作怪。”
“只是不知道入門考試那一天,內門中那些弟子出門了。”
“當時我正在
閉關,完全不知道啊。”
“我當時也在閉關。”
“真想早日找到這兩個人,只要隨便找到一個,得到一塊靈石,我就有可能在今年的內門會武上殺進前二十。”
“誰說不是呢,我雖然跟你差得遠,但真要是得到一塊靈石,參加會盟比武更定沒問題啊。能在臺上走幾招亮相,也算是出名了。”
“現在弟子們都不閉關了,都想着找到這兩個人獲得靈石呢。”
“可是這人也藏得太深了,我到現在還沒有一點頭緒。”
……
聽到這些風言風語,我趕緊把大刀從肩膀上拿下來,從新系到腰上。抗在肩膀上也太風騷了,不是我的作風。
可是即便是跨在腰間,也有點引人注目啊。你說這些內門弟子怎麼全都是用劍的呢?就不能來一兩個耍刀的嗎?刀多霸氣啊!我真想把刀收進化藏空間裡。可是這樣一做,估計暴露得更早。
故通三本就是內門的名人,在內門三大長老中最爲深居簡出,修爲也最爲含混模糊,所以大家對他十分好奇。司徒川跟我說的時候還說故通三是化藏修爲,可是故通三卻跟我說他已經進入傳神境界了。很顯然,故通三的境界,估計沒有幾個人知道。
大家看到故通三,就已經十分驚訝了,等看到我,一個跨着刀在劍宗裡行走的男人,頓時更有興趣了。談論的話題立馬從如何完成任務獲得靈石達到人生的巔峰,變成了這個內門弟子爲何佩刀家世如何修爲怎樣和故通三什麼關係云云。
這就是人啊,換了個世界也一樣。夢裡面的理想抱負都是第一位的,可是一換到現實生活中,隨便一點點綜藝娛樂八卦新聞就能把所有的理想抱負打碎在浮藻裡了,讓你撐一杆長篙,向虛無更深處漫溯,漸漸迷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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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