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晨十分鎮定地站在舷窗旁,注視着海面上的情況,“薩彥嶺”號前甲板也在也着黑煙,它身上也捱了幾枚炮彈,實際上並沒有什麼特別大的損傷,西法蘭克重巡的8英寸炮彈還無法穿透這艘老無畏艦的裝甲。
“目標距離是多少?”他大聲問道。
“21000米,長官!”
“好,繼續逼近它,我們要幹掉那艘重巡!”“薩彥嶺”號稍稍右轉了一下航向,兩艘唐國軍艦調轉炮口,把所有的火力開始向中間的那艘巡洋艦上傾泄着炮彈,在西法蘭克軍艦四周激起一道道沖天而起的水柱。
西法蘭克軍艦“高克斯”號頂着敵人的兇猛火力,在勉強與對手周旋着,很快它就被命中了幾發炮彈,艦身上好幾處地點都着起了大火,三號主炮已經停止了射擊。後煙筒處冒起了滾滾黑煙,至少有三門5.9英寸副炮也被摧毀了,甲板上一片狼藉。
不過,它的努力還是起到了效果,“彭森特”號似乎又恢復了動力,並且開始加速。
“長官,‘彭森特’號發來信號!”這裡信號官說道,他在手裡拿着話筒:“我方只剩下一座炮塔還能工作,正在全力脫離戰場!”
哈羅德轉過身來對信號官說:“讓他們立即向聖赫勒拿島方向撤退,哈伍德准將的巡洋艦隊正朝這個方向趕來。右舵30,我們需要和敵人拉開距離。”
司令塔內的哈羅德上校此時有些着急了,他現在忌憚於對方的強大火力,想要利用航速迅速擺脫對手,脫離交火距離。
雙方的炮戰又持續了將近五分鐘,在高速航行中的軍艦命中率很低,在這十多分鐘的追逐中唐國戰艦的主副炮只有幾次命中對手,那艘不幸的西法蘭克重巡洋艦身上冒着熊熊的大火,但卻航速不減,繼續加速逃離戰場。
“薩彥嶺”號由於長期在海上航行,主機缺少保養,再加上長時間的海上航行,船底也沒有清理過,實際上最高航速連27節都無法達到。那艘西法蘭克軍艦在向北加速逃離,雖然它已經遭受重創,但唐國人的炮火始終沒能傷害到它的動力系統,速度上的優勢讓它很快就與德艦拉大到了24000米以上的距離。
航速較快的“安州”輕巡洋艦上的信號燈光在不停地閃爍,詢問旗艦是否允許它單獨進行追擊。歐晨有些擔心自己的輕巡洋艦遭受損傷,它們這支艦隊孤懸海外,哪怕是有一點的損傷有有可能引發災難引的後果。
這就是唐國海軍艦隊與西法蘭克海軍艦隊之間的巨大差距。
西法蘭克人敢和他們硬拼,但他們卻不敢如此冒險。
“告訴他們不用,凌文察將軍正在前面攔截他們,我們就在後面趕過去就好。”歐晨回答說。現在艦炮已經停火,兩艘唐國軍艦則一前一後,向着西法蘭克人逃跑的方向追趕過去。
絕大部分的海上炮戰交火時間都不會持續太長的時間,除非是是一場雙方實力懸殊的圍殲戰。現在的場面如果是西法蘭克人實力佔優勢的話,兩艘唐國戰列艦由於航速較慢的原因,多半無法擺脫對手,只有那樣的情況下,纔有可能會進行很長時間的炮戰。
如果出現那樣的情況,這兩艘奧地利老無畏艦的前景也多半是凶多吉少。
哈羅德上校解救“彭森特”的英勇行動反而拯救了他自己。
由於轉向時耽誤了一些時間,“高克斯”號落後前面的“彭森特”號大約5海里在海面上全速向東北方向逃跑。
戰鬥雖然已經停止,但“高克斯”號的情況還是不容樂觀,消防隊員在甲板上忙於撲滅大火。這艘軍艦最危險的傷勢來自於Y炮塔,一發大口徑的炮彈穿透了它下部的彈藥艙,但卻沒有發生爆炸,真是不幸中的萬幸。
右舷前方有一個隔艙被擊穿了,艦艏進水大約有600噸,艉部也被穿透了一個足有3米多的大洞,上層甲板下面哈羅德的住艙算是徹底被毀掉了。“高克斯”號的航速已經降到了27節,哈羅德都有些擔心這艘軍艦都無法支撐到返回聖赫勒拿島上的海軍基地。整個軍艦上面到處都在叮噹作響,火花四濺,艦上的維護人員在揮動着鐵錘和焊槍搶修着艦身上的破損之處。
哈羅德上校有些頭疼,這兩艘重巡洋艦上的艦載機都在這場炮戰中給摧毀了,如果明天天亮前哈伍德准將不能及時趕到現在的地點,那麼唐國人有可能再次失去蹤跡,擺脫他們的追擊和圍剿。
此時已經到了8點半鐘,一輪鮮紅的夕陽掛在海面的上方,距離天黑只有不到一個多小時的時間了。
就在這時,前方突然傳出一陣隆隆的炮聲,打破了海面上短暫的寧靜,把哈羅德從沉思中驚醒過來。
“長官,‘彭森特’號發出信號,他們正在遭受兩艘敵艦的攻擊!”這時信號官急切地向他報告道。
過了一分多鐘,通訊官也從電報室出來,再次確認了這個消息。
哈羅德感覺自己的鮮血一下就涌上頭頂,感覺有些頭暈目眩,很明顯敵人給他設了個圈套,難怪剛纔只有兩艘德艦與自己交戰,原來剩下的那兩艘敵艦已經繞到了他們身後!
不過,他很快就冷靜了下來,正在遭受炮擊的“彭森特”號只能聽天由命了,他現在需要做的是在敵人發現他之前立刻全力逃跑,跑得越遠越好。
“左舵30,全速前進!”
“長官,那……”航海欲言又止。
“給‘彭森特’號發報,讓他自行全力逃脫!”哈羅德說道,他現在也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
只過了兩分鐘,他們就看到一大團火光從前面的“彭森特”號艦身上騰起,那艘軍艦正在一片彈雨中穿行,四周飛濺起一道道沖天的水柱。
又過了三分多鐘,一道沖天的火光騰空而起,相隔着將近10海里,照亮了小半個天空,甚至隔着七、八海里,都能看到“彭森特”號的艦體被炸得四分五裂,那艘軍艦從中間斷裂,艏艉已經高高離開了水面。
淚水一下就從哈羅德上校的雙眼中涌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