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雲一怔,輕輕的打了一下張倩的翹『臀』,笑道:“胡說八道,寡人怎麼會做這種荒謬的事情呢?”
張倩撇了撇嘴,忽而她又問道:“對了,你準備什麼時候娶雪雲姑娘過門啊?”
“什麼?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娶雪雲姑娘了?他們楊家已經被封爲順義侯,她也被封爲縣君,都是有身份的人了,你莫要瞎說啊。”馬雲一本正經的說道,腦子裡卻不由自主的想起雪雲的那張俏臉,還有那玲瓏有致的嬌軀來。
“誰胡說了,上次我母親入宮,她說楊侯爺被放出來之後,見雪雲年紀也不小了,於是就專門找人來給她說合做親,準備把雪雲姑娘給嫁出去,結果,市井上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然立刻傳言說大王您早就看上了雪雲姑娘了,這麼一來,誰還敢上門提親了,不要說,提親了,就連楊侯爺據說也嚇了一跳,再也不敢提嫁姐姐的事情了。”張倩邊說,邊睜大了眼睛看着馬雲,似乎想從馬雲的表情裡看出點什麼來?
馬雲顯然是沒有料到竟然出了這事的,毫無疑問,馬雲肯定對雪雲是有好感的,可是最近太忙,自從下令把老楊家給放出來之後,他就忘了這回事了。莫非是趙普派人放的風聲嗎?馬雲思索着。能轉瞬之間,把風聲放出來,搞的盡人皆知的,恐怕也只有“捕風房”能辦到了。
“夫君,你累不累,那邊有個酒肆,要不咱們過去休息一會兒吧。”趙京娘在一旁說道。
這麼漫無目的的逛大街,馬雲早就覺得疲倦不堪了,只是在咬牙堅持而已,這是見趙京娘提議,他當然是欣然同意了,一行人就這麼走進了酒肆裡面。
這酒肆上下兩層,裡面甚是寬敞,一樓放着十五六張桌子,正中央的後影牆前,有一個身穿紅衫的妙齡女子,一邊素手撫琴,一邊低眉『吟』唱:“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馬雲微微一笑,帶着張倩他們找了一個桌子坐下,點了幾樣小菜,要了一壺酒,饒有興致的聽着這小曲兒。
“這詞還蠻雅的,江南士子還真是博學多才啊。”張倩出身大家,既不是趙京娘那樣的小家碧玉,更不是彭雙那樣的出身少數民族。雖然平素好武,可是在江南這樣文學氛圍極濃的環境下,對詩詞還是有點鑑別能力的。
馬雲微微一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張倩不敢相信的低聲說道:“是你寫的?你什麼時候寫得。”
“我前一陣子不是參加了一個詩會嘛,當時就在詩會上寫得!”馬雲輕聲說道。
馬希範在棲霞山召開大楚第一屆詩詞探討會,結果一小撮反動分子跳出來,橫加指責,搞的老馬鬱悶而歸,“棲霞山詩案”以超乎尋常的速度在金陵傳開了,而且被嘲弄的對象不再是馬希範,而是馬雲。什麼當今大王是個武夫,什麼當今大王五歲逃過學,六歲打過老師,七歲就偷偷逛窯子一類不雅的說法,非常奇怪的不脛而走,等到捕風房反應過來,準備徹查的時候,整個金陵都知道了,四五月的金陵正是商人旺盛期,這流言不經意之間就被傳到了大江南北,被江南士林津津樂道,極大的損壞了大楚最高領導人馬雲同志的光輝形象。雖然捕風房後來加大了對輿論的控制,老百姓對詩詞歌賦沒什麼感覺,可是本就不滿的士林對馬雲的看法更是大打折扣。
於是,馬雲無奈之下,在月初的時候,自己又召開了一次詩會,在詩會上狂被宋詞元曲還有偉大領袖『毛』『主席』的詩詞一共十二首,登時就把在場的所有人給鎮着了。那些人不可能不震撼,以馬雲肚子裡的那點貨『色』,他能記下來的,那絕對是文學史上的奇葩,是經過了時間和歷史的考驗的,這十二首詩詞,都是蘇軾、辛棄疾、柳永、晏殊、李清照等人的代表作,誰敢說不好。本來,再次被召集在一起的江南名士們,已經打定主意要捧一捧馬雲,結果,這十二首詩詞一經發表,讓那些違心拍馬屁的人,開始誠心誠意的拍馬屁了。馬雲高興的哈哈大笑,最後還極其風『騷』的唱了個高調:“寡人之所以不賦詩,不是不喜歡做,也不是不會做,而是覺得作詩絕對不能是一國大王所能關心的事情。大王應該關心什麼,無非是四個字“天下百姓”,只要天下百姓豐衣足食,寡人少作幾首詩又能如何,看看李景,詩詞作的這麼好,可治下的百姓流離失所,這就叫做本末倒置。寡人每天考慮都是國家的興亡大政,整日裡殫精竭力,也哪有什麼空餘時間來填詞作詩啊!莫說寡人了,就像徐相、範相、趙愛卿這些人,文雅風流,可是作詩卻很少,爲什麼啊?不是不會做,而是心中裝着天下百姓,哪有別的心思來『吟』唱春花秋月啊!”當時說的一羣人欣然拜服。
而趙普呢,好不容易馬雲『吟』詩了,而且還『淫』的這麼好,當然要抓住機會,全力的宣傳偉大領袖馬大王了。於是,大楚重要城市的酒肆裡、勾欄裡、軍隊裡,很快就『吟』唱起楚王的大作來。誰讓楚王的風格多變呢,一會兒“楊柳岸曉風殘月”,一會兒“江山如畫,一時多少豪傑”,一會兒是獨上西樓人憔悴,一會兒又是馬作的盧飛快,一會兒是滾滾長江東逝水,一會兒又是小橋流水人家;一會兒是紅旗漫卷西風,一會兒是庭院深深深幾許。這大楚各行各業的人,竟然都能找到適合自己的詩詞。
“好詞,好詞!”旁邊座子上的一個藍衫讀書人讚道。這桌人有兩個一個藍衫一個灰衫。
聽着妙曼的江南女子的『吟』唱,聽着士子們的誇讚,馬雲搖頭晃腦的甚是得意。
忽然,那個灰衫的文人,冷哼一聲:“無非是一個詩賊罷了,那還有什麼真的才華,要是有,怎麼不早點施展出來呢?然後卻在這個時候跳出來給自己臉上貼金呢?”
“江兄,低聲禁言。”藍衫人被他的話嚇了一跳,趕緊低聲的勸慰道。他邊說還掃視了一圈,周圍的人吃飯的吃飯,喝酒的喝酒,只有馬雲正睜大了眼睛看着他,他無奈的衝着馬雲一笑。
什麼叫做“詩賊”!偷詩的人唄。這種說法起源於唐代。唐代取士,不僅看考試成績,還要有名人的推薦。因此,考生紛紛奔走於公卿門下,向他們投獻自己的代表作,這叫投卷。向禮部投的叫公卷,向達官貴人投的叫行卷。投卷確實可以使有才能的人顯『露』頭角,比如大詩人白居易向顧況投詩《賦得原上草》受到老詩人的極力稱讚。但是弄虛作假,欺世盜名的也不乏其人。有些人考生爲了出名,就請槍手帶他做詩,更有一些不道德的達官貴人,竟然把投卷據爲己有,這就是所謂的“詩賊”。
馬雲的這種行爲,當然也算得上是一種詩賊了。可是,這會兒,他正不以爲恥反以爲榮的洋洋得意呢,冷不丁的被人罵作“詩賊”,他當然不爽了。旁邊的李二狗看着馬雲,那目光在詢問:要不要拿下此人。
馬雲微微搖了搖頭,他直接站起來,走到那一桌。那“江兄”,瞥了馬雲一眼,該吃還吃,該喝還喝,倒是他的朋友,頗爲拘謹的站出來,衝着馬雲深施一禮道:“兄臺,我這朋友是酒後失言,見諒見諒!”罵楚王是“詩賊”,還被人給聽到了,你不想活了。
馬雲微微一笑,徑直在桌子前坐了下來,笑道:“江兄,你覺得這首詞不好嗎?”
“好,當然好了。”那江兄說道,“可好有個屁用,又不是他做得。”
這江兄的朋友連連的衝着江兄使眼『色』,還偷偷的踢了這江兄一腳。可是這江兄渾然不怕。馬雲心裡有火:這詩詞確實是老子偷得,可是,老子也不是從你們這些人身上偷得,你們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馬雲勉強一笑:“那麼江兄,你覺得這詩詞,應該是誰做的呢?”
“當然是馮延巳作得了。”那江兄想當然的說道。
“絕對不是馮延巳做得,這一人作詩是一種風格,馮延巳的詩走的都是委婉悲情的路子,這首詞境界高雅,絕非馮延巳所能做的,在這馮延巳已死,哪裡還能捉刀呢?”江兄的朋友說道。
“蕭兄,據說楚王的詩作一共12首,各個風格不同,這怎麼可能是他做的呢?恐怕他找了很多捉刀者吧。”江兄說道。
“嘿嘿,這話不太對,依我看,但就那首‘大江東去’來說,我敢肯定,當世之人除了大王自己,沒有人能寫得出來,你說的馮延巳,寫得最好的當屬棲霞山,他填的那闕詞了,可是大王的‘楊柳岸曉風殘月’卻比那首要強上百倍,這絕對不會是馮延巳寫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