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沒有廟,也沒有潭,有的只是一條緩緩流淌的河流。
它如今指的是一個地名,一個昔日蠻民居住的寨子,一個完全用條石壘起來的山寨。前面是清溪河後面是金佛山,當真是依山傍水。整個山寨層層而上、周邊卻是條石疊建的牆體的建築,可以說是固若金湯的天然城池。
山寨原本居住的是蠻民,後來被官府不斷的壓榨,加之土匪的出現,使得蠻民都不見了蹤影。如今這裡成了有名的地方,因爲時常有流匪出現,常人自然不敢靠近!
這幾十年來,這個地方可以說是,有土匪的時候就是山寨,沒有土匪就是空城。這十來年突然涌來了一窩人,平時住有四五百號,當真是一個很大的去處。這裡原本都屬於治下,離着極近又是長江邊上支流,而且這個位置也比較特殊。
佛山又是分界之地,故而這裡平時有事沒事,也有支幾十人的隊伍生活。後來因爲金佛山後是蠻荒之地,這裡也經常出現猛獸,地方官府也不允許土匪的存在,逐漸隊伍便沒有了。
尤其到了現今皇帝孟昶的手裡,前期太平還有人住,後來官府腐敗壓榨,周圍也沒有什麼人到這邊山溝裡來,除非是在清溪上路過往來的船隻,或者一些商隊沒有辦法經過。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這裡又居然聚集了有好幾百人的山賊土匪,領頭的是三個自稱結義兄弟的,人稱龍潭三蛟,手下有幾分把式,攻退了幾撥官府的鎮壓。後來聲名漸著,官府也吃了幾次暗虧,看看他們沒有折騰大的風浪,便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虧得他們只是稱爲三蛟,沒有自傲到稱龍,不然早被蜀國官府派重兵掃了。
偏偏這三個人也有些手段和見識,平時對過往的商旅船隻也是偶爾動手,但是如果繳納過路費則就放行。最重要的單獨行動,更是有的時候還對周邊的富戶出手。
往往百里內的人物都知道了這夥人物的存在,等到官府想要對他們動手的時候,居然已經有一千多人馬了。而周邊的兩個州縣,平時龍潭廟人少的時候,還可以狐假虎威一些,如今龍潭廟人多了,他們那點兵力,都不敢單獨對龍潭廟動手,反而使得三人手下的人越來越多,勢力也越來越大。
今日廟四周旌旗飛揚,而被龍潭三蛟稱爲龍潭廟的山寨聚義堂裡,人頭簇擁的各級頭目滿滿一堂。
龍潭三蛟此時就坐在聚義堂上首的右手,而左手此時居然坐着一個氣勢沉穩的青年,他相貌堂堂威武不凡,看去不過三十年紀。一身普通的麻布勁裝,也掩飾不住渾身的精幹和威嚴。他身邊也站着一個青年,不過這個青年卻雙眼似閉未閉的,負手而立在他身側也不顧諸人,可是就那麼一站,給人的感覺卻是生人勿近。
真是令人奇怪,龍潭廟的主人坐在了客座,而一個陌生人反而坐在了主座。龍潭三蛟絲毫沒有不適的感覺,反而賠笑的看着坐在堂上左手的青年,任堂下是鬧鬧穰穰的一大羣頭目。
“蕭大哥,咱們的援軍何時能到,你看看如今兄弟們回報,他們可是三路齊進龍潭廟,想一次端了咱們龍潭廟啊!”龍潭三蛟的老三青面蛟石佳迫不及待的張口,朝着左手的青年抱拳施禮。
左手的青年臉色平靜,看了下堂下的頭目,又看向三兄弟,然後沉聲道:“當在今日必到,不然某家也不會讓孫先生去取那指揮使的頭顱了!諸位兄弟稍安勿躁,一一安排下去兄弟們嚴守各處險要。就是發生惡戰,想必也是在所難免,大家都做好準備,只要堅持援軍一到,咱們一統地方的時機就到了!”
“兄弟們絕對不會怕,只是此次率軍的據說是渝州防禦使趙浪的手下,此人名喚王勳,乃是趙浪的從馬直指揮使。”龍潭三蛟的老大獨角蛟李元慎重的說道:“某家昔日效力蜀軍時,就聽過此人名號,實在是蜀軍中不可多得的一個智將!”
左手邊的青年看了下身邊站着的青年,這個負手而立的青年看了三蛟一眼,淡淡的道:“某家這次獵殺的馬步軍都指揮使周起,確實是趙浪手下第一將,不過某家觀之虛有其表而已。反倒是王勳此人,可能真是渝州軍中一個人才!”
這個站立的青年不待他人說話,便又道:“而且某家和他遠遠的對過一箭,後來某家又潛伏回去,方知此人居然是蜀中第一門,地獄門的弟子出身!”他見坐着的青年眉頭皺了起來,似乎知道他心裡所想一般,接口道:“地獄門雖然每三年會派弟子入世,但是此人在軍中多年,多半是地獄門外門長老的弟子,即使是核心弟子又如何,有某家和身後的靠山助七郎,七郎毋須擔心!”
這個坐着的青年就是楊淮要趕來接頭的蕭七郎,他聽了身邊的青年一說,連忙站了起來,朝堂下諸頭目道:“諸位兄弟,暫且聽某家說來!”大家靜了下來,都看向這邊等待蕭七郎的安排。
“衝啊!,,,,,衝啊!”有力揮動手中的旗杆,一臉激動的怒吼着。人率先衝了過去。那近丈的旗杆足有小兒手上臂粗細,那槍的杆頭也有一柄槍頭。這槍頭成菱形,竟然也有尺五長,雖然不是那種開刃的鋒利槍頭,但是此刻在他的手中猶如收割利器。
槍頭所指之處,人身爆裂分割,鮮血四濺。迎身而來的人潮一時哪能躲閃開來,當真是觸者立死。分開躲避的人羣更是壓倒推散多少同伴和戰友,大家眼睜睜看着這個殺神手中的旗杆在收割。
血旗烈烈,腥風撲鼻。粗臂一振,沾滿鮮血的旗面被他一輪,居然全部卷在了旗杆上,猶如一根血紅的成人臂粗大棒。打、挑、刺、劈、掃,一時竟然鬼哭狼嚎一般,迎着不是斃命就是重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