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外廣場間,成排的蒲團攤開,黑壓壓不下兩百餘人。因爲還不見有人出來,頓時便有一陣交頭接耳的聲音。
“來了,來了!”忽然便聽到一陣聲音,大家循聲擡頭望去,便見一個身着杏黃道裝的女修,正在一個同樣杏黃道袍少年的陪伴之下,從這宮殿外左側走來。
這人還沒有靠近,不過令所有人揚眉的是,這些本來都在侍立的逍遙派弟子,卻紛紛站立肅靜對着兩人。就是陪着同道的馮玉嬋,都不由瞬間起身,而且快速的朝兩個人迎過來。
這女修和道袍少年,雖然沒有和人打招呼,但是看到他的人,都會稍顯驚訝的看着逍遙派的人,然後主動的和他們示意施禮。兩人似乎對這些俗禮,不太在意和計較,往往都是微微頷首示意回禮便過。
但是看到馮玉嬋快步走過來,在女修的帶領下,他們便在殿門前停了下來。看着這女修淡淡的眼神,不過卻讓人感覺到若即若離,就好像是畫中人一樣。
在普通人眼裡,逍遙派的神仙耿先生,不是一個借勢飛揚跋扈的人,又是個有着神仙之術的奇人。上至王侯將相、下達販夫走卒,都對她尊崇有加。
在唐國這種南方最大的勢力裡,一個修行追求天道的女冠,不會對朝政產生什麼影響。所以國主李璟對於耿先生的推崇,大家都認爲很正常。這也使得逍遙派很快,就成爲了唐國最有名的修行門派。
“今天大家有福了,知道這位仙子是什麼人嗎?”大家有許多人都看着這位女修,因爲她不但顯眼神秘,就連馮玉嬋都趕緊過來,畢恭畢敬的迎接了。
至於隨她而來的那個少年,本來大家認爲不過一個侍從而已。誰知這個低低故作聰明的聲音,卻再次證明自己的見識不凡,在諸人耳朵裡響起了他的自鳴得意:“這位就是逍遙派有名的鳳仙子,鼎鼎大名的鳳熙熙長老!”
“嘶!這位就是和耿先生齊名的鳳仙子啊!真的平生有幸啊!”有人聽到這人這麼說,雖然看到馮玉嬋引着這女修,最後在那檀木榻上坐下,但是也紛紛議論了起來。
“這,這是,這是什麼情況?”讓人更驚訝的事情發生了,因爲那個道袍少年,居然也在鳳熙熙右側坐下。
“大家稍微靜一靜,今日來本門聽道的同道,想必有人已經知曉!但是貧道還是要隆重給諸位介紹一下!”只見馮玉嬋站在殿前淡淡出聲,不過她的聲音一出,廣場頓時便安靜了下來。
原來她的聲音並不大,可是那淡淡輕柔的聲音,卻清晰的在每個人耳裡聽到。瞬間使得諸人心裡清醒,明白連馮玉嬋這種,都有着無法企及的高度,何況是逍遙派的長老。一盆冷水澆下來,頓時鴉雀無聲。
“今日給諸位同道升壇講道的,乃是本門鳳熙熙長老,按輩分鳳師叔乃是掌門一輩的長老,在本派中道行高深,能夠得到鳳師叔講道,對於諸位同道和本門弟子來說,均是難得的機緣!”馮玉嬋顯然帶着欣喜,介紹鳳熙熙的身份更是興奮。
果然聽到馮玉嬋的話,廣場頓時羣情鼎沸起來:“能夠得到鳳長老傳道,吾等三生有幸,還望鳳長老早早垂憐!”
“至於大家現在看到的這位修真,雖然可能許多同道都陌生,不過大家一定早就對蕭師叔的大名如雷貫耳,因爲他就是近段在金陵城家喻戶曉的蕭乘蕭師叔!”沒有想到馮玉嬋帶着了幾分俏皮,甚至臉兒微紅的看着了這個少年。
“看這蕭乘的年歲應該還未及冠,據說國主都對他另眼相看,親自讓近侍高思士,在宮宴上賜座在耿先生後面,沒有半分的怠慢。讓當時在場的許多紅袍官員,都眼紅了。”聽着馮玉嬋的話,吳坤顯然是震驚了,看着蕭乘多了幾分深思!
“要知道自保大末年以來,李家人丁一般,每次在宮宴時御階下坐着不過七八人;就是得到國主欽賜紫袍的大佬,也不過堪堪二十餘人;其餘硃色和淺紅的官員,都顯不出地位!”毛不易卻輕笑的搖頭,不過卻看向了曾過梵。
“此事先生當年在朝,和紫袍大佬都坐御階下第一排,特殊的身份和地位,沒有人敢吱聲和異議。那些各部的那些硃紅大佬們,其實乃是朝廷真正決策羣。不過據說耿先生的座位僅次於太師、太傅和太尉,和紫袍大佬坐着的第一排。”似乎聽到馮玉嬋在說無關緊要客套話,曾過梵不由靜靜的說着:“所以這位小道長可以坐在紫袍後面,自然是家喻戶曉了!”
“逍遙派耿先生是受過紫袍的,雖然沒有實權在朝中行走,那也是真正有勳銜的。比那些侍郎、將軍還要顯耀,逍遙派一門兩個至尊,參加宮宴的人羨慕,自然也在情理之中。”毛不易自然知道,因爲他有長輩在場。
大家想到耿仙笙和李璟的關係,也有些見怪不怪。這時看到殿門前坐着的兩個人,倒也親善多了幾分氣派。尤其想到這鳳仙子乃是逍遙派長老,蕭乘更是承襲生佛衣鉢,自然令人平添了幾分羨慕和敬仰!
“據說國主欽賜宮宴,耿仙笙和御賜紫衣金玉帶、罡古先生洪天賜坐在一排。要知道這位罡古先生,乃是那位醉仙人譚峭的弟子。平時醉仙人常年居住廬山修道,不時來宮裡和皇帝講道,仙名早已經是名揚四海。”有人顯然也知道當日之事,所以看到兩個人出現,加上這邊的話,自也低低的議論着。
“要知道如今金陵城正法派對外,以及和朝廷交涉的事物,卻是全部交給了這個罡古先生打理的,他隱隱乃是金陵城道家的代表。耿先生和罡古先生坐一起,自然顯得合理帶着恩寵。中原如今最大的道門正法派,當初名氣比逍遙派風頭還要旺。”這人帶着羨慕,看着殿前充滿了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