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按說周行逢想要的,依照皇帝劉繼興的分析,和郭鏡自己這一年多來的判斷,他有的只是自己的念頭,就是暫時佔據着楚地這一畝三分地。
在這個拳頭說話的時代,可以掌管着一方勢力,就是最好的價值。雖然楚地自當年馬家敗亡之後,可以說已經上十室九空的境界。
郭鏡這一年多裡,基本上跑遍了整個楚地。看到的人丁最多的,無非就是朗州、潭州、嶽州、衡州,其餘的州府簡直就是一副空架子。
就是永州這種混雜的州府,人多的原因主要上來自於諸蠻的緩衝。所以以周行逢今日的念頭,郭鏡自然明白他,只要自己坐鎮楚地,暫時有着基本上屬於自己的地盤,這就是最好的資本了。
至於不管天下以後誰做老大,不說周行逢自己知道多少,至少他知道自己上沒有希望坐天下的。所以只要自己握着最大的資本,以後都會有着最好的機遇。不管上爲自己的後人,還是爲自己的將來,周行逢都必須這麼做。
在周行逢如今看來,自己每年可以逐漸安穩的收穩地盤,每年需要楚地各州府,以及楚西一些蠻民納貢的時候,自己派一幫人浩浩蕩蕩的,可以去收繳貢品就可以了。至於哪裡發生什麼事情,只要不危及自己的地位,都是無傷大雅的。
因爲實際上,如今他掌握的州府也有限的很,雖然和南唐接壤的地盤很寬,但是大家好像都沒有精力去管,所以模糊的地盤反而更加增添了地緣的寬廣度。
當然楚西地區的蠻民,也不會完全聽周行逢調度的。何況蠻民歷來便有自己的首領,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情,沒有多少人會理會。當然爲了自己的地盤,雖然蠻民不得不妥協一些事情。可是隻要有機會,他們是不會理會周行逢的!
如今的諸蠻各族,在楚地馬家之亂後,被徵兵亂戰或者加入各個軍團,早都已經是元氣大傷。
但是如今經過了近十年時間,包括獎州在內五溪諸地的蠻族,其實一直沒有大的戰事,留下的蠻人得到了緩息發展。加上一些有能力的人物展露頭角,諸蠻逐漸的再次復甦了起來。
要說如今他們的意識,以及這些年的修養,真正說起來他們的作戰能力還是不容忽視的。
依據郭鏡派在朗州的探子回報,周行逢顯然不是擔心蠻人武力這一點,蠻人現在數量不多,加之大部分都是婦孺,相信這些蠻人就是有心,也不是一兩天可以策動反抗的。
不過周行逢也派人楚西看看目前的形勢,前一段時間畢竟大漢國入侵楚地,雖然上雷厲風行的手段,但是後來周行逢還是得知了。雖然有些鞭長莫及,但是至少他心裡也還是有着極度的不舒服。
尤其郭鏡神出鬼沒的手段,隨時有可能莫名其妙失蹤了,給周行逢造成了更大的困擾。雖然也囑咐各地州府清剿郭鏡這種飛賊,可是卻沒有收到絲毫的成效。
尤其有人傳聞這支隊伍四處潛伏,甚至最近到了朗州附近,有人說他們曾經穿過嶽州,甚至又從潭州迂迴往南跑了。不過邵州失守的事實,卻不得不令周行逢警醒。他也曾想過率兵清剿,但是想到四周的環境,他還是放棄了自己行動。
這種醜聞周行逢不允許擴散,但是一定要弄清楚真假,現在各州也有傳聞出現大漢軍隊,周行逢正在極力鎮壓。當然郭鏡也不閒着,一直使人在朗州附近製造運動,所以使得周行逢不敢離開朗州。
對於郭鏡的稱號,甚至上在楚西的橫行,蠻民也沒有格外的反應。這點纔是周行逢有些奇怪的地方,這些土匪使用了什麼方法,究竟這些蠻人心裡在想些什麼?
還有這楚地之內,還有沒有大漢國的勢力滲透?周行逢派人前來詢問張文表,可能上路途遙遠的緣故,加上楚地實在太荒涼了,這些人到了衡州城之後,一直還沒有回到朗州去過。
周行逢當天在楚地自己結拜的十兄弟裡面,一向以計謀出衆聞名。他也很會總結諸多經驗,知道唐末楚地自馬殷統治以來,諸蠻這幾十年元氣大傷,平時又沒有自己的城池駐守,對付根本不需要攻城陷寨。
他們入則勞作耕種,出則荷槍揮刀爲兵,幾乎很難管制他們。
堵不如疏這個道理,周行逢還是懂得,所以平時就只是牽扯,只派了都指揮使來負責楚西的派駐。作用主要是協調各族之間的貿易,和平時對諸蠻之間糾紛的解決。然後就是給了他們每族一個適當的名分,遵循楚地政權歸我周行逢管就好了。
不過如今好像這些沒有太大的感覺了,因爲一來山高皇帝遠,何況你周行逢還不是馬家一樣的皇帝。何況郭鏡的出現,幾乎彌補了這個空缺。不但缺錢給錢缺物給物,尤其上兵器之類的先進武器,嶺南提供的絕對優勝於天下。
所以諸蠻對郭鏡的示好,簡直就在意料之中。周行逢的黥面都雖然厲害,但是一向負責周行逢的安全爲主。而且張文表的離心,對周行逢是一個極大的警醒。那就是寧願自己操控着黥面都,也不願意別人再掌控自己的親衛。
郭鏡不聲不響的掌控了獎州,對周行逢無疑上一個巨大的打擊。平時即使楚地政權對諸蠻的反響比較好,這個諸蠻上貢之事不在話下,但是如今顯然會改變了風向。
而且郭鏡自然不用擔心的是,至少獎州自己如今牢牢的抓在了手裡。周行逢即使有着再大的能力,自己一路上各地州縣官驛不斷的騷擾。主要上號召百姓對周行逢的抵抗,派有嚮導和宣傳的人員隨行,甚至上就地的教育,想必在不久的將來,楚地各處雖然道路崎嶇,也會不在話下的相繼燃起反周的聲音。
雖然說郭鏡不是第一次來邵州城,但是聽到過潘鬆還沒有剿滅。郭鏡也是絲毫不擔心,不過難免心裡更多了一些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