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拿着蘇侯所說的聖藥,蕭九郎卻沒有馬上說明來意,因爲從武宣眼裡隱隱看到了一種擔憂。武宣是殷老夫人孃家的侄子,雖然和殷家沒有實質性的關係,但是畢竟是殷老夫人的侄子。
而且從朝廷的層面來說,如果涉及到誅連的話,作爲武家的話也很難倖免。但是江湖上倒是沒有這麼多忌諱,但是面對逍遙派這個龐然大物,武宣出身武夷世家也不敢升起半分得意來。要知道逍遙派不但深得唐國皇帝李璟的器重,更是江湖上有名的大宗派。
在不知道蕭九郎來意的時候,武宣心中難免有所擔憂,也是在情理之中。想到蕭九郎僅僅憑藉幾句話,就把殷家的大仇家驚走,可想而知逍遙派是比崑崙仙翁更難應付的。
蕭九郎也算頗有交際,看到武宣的神色哪有不明白的,何況馬雲一臉不愉的站在一旁。蕭九郎不想嚇到武宣,也不想誤導了馬雲,便主動的朝武宣拱拱手說道:“聽到了這邊一些動靜,不知道老夫人是什麼情況了,長輩吩咐某家過來看看。”
聽到蕭九郎的說話,武宣顯然鬆了口氣,看樣子逍遙派對殷家的事情,沒有產生什麼不愉快的想法。心中自然便安定了許多,還沒有來得及回話,一旁馬雲便搶過了話頭來,接着說道:“老夫人情況很不好,他們又不敢上岸去尋醫生,如今看着只有出的氣了!”聽得出他語氣中的無奈,一旁的武宣也知道情形,也不好反駁馬雲的話。
蕭九郎也看到當時殷老夫人的情形,看到那口鼻流血的情形,也知道傷勢是極重的。但是他不知道的是,江湖上的人之間的爭鬥,這種外面看起來的傷勢,根本就不在話下。殷老夫人受的傷,卻是實實在在嚴重的內傷。
心中稍微醞釀了一下措辭,想着師傅對師叔的囑咐,便也不敢再拖時間,生怕自己時間一久,這殷老夫人便一命嗚呼了,倒辜負了逍遙派和自己一片心意。
於是蕭九郎便又馬上說道:“長輩知道了老夫人的狀態不佳,因爲不瞭解這事情的狀況,再說本門也是修真的門派。自來便是與世無爭的,也不好出面來調停和干預。不過長輩看到老夫人以年邁之軀,仍舊承擔家族的大事,有些於心不忍,讓某家送來一味九轉朱丹和藥酒一份,不知可否見見老夫人?”
“九轉朱丹!逍遙派的九轉朱丹!”一旁的陳炫驚訝的出聲,聽到蕭九郎靜靜的說話,卻是馬上便接過話來,武宣看到陳炫聲音都顫抖了,不由驚訝的看着他望着蕭九郎的眼睛,一臉期盼的等待蕭九郎的回答,雖然不知道陳炫爲什麼這麼緊張,也只好等着。
“正是本門聖藥九轉朱丹!不知道有何不妥?”蕭九郎自己都不知道這藥的效果,看到陳炫這麼緊張,心中不由也有些沒底了,看着陳炫不知道怎麼說好了。
“太好了,太好了!”陳炫居然一把抓住了武宣的手臂,興奮的說道:“武叔叔,太好了,老夫人有救了,九轉朱丹,九轉朱丹呀!就是小侄一直說的,江湖上可以比擬上清派療傷聖藥,九轉神丹的九轉朱丹呀!”
蕭九郎聽到陳炫這麼說,頓時放心了下來。武宣自然也大喜過望起來。原來到了晚上的時候,殷老夫人的傷勢越發的重了起來,武宣雖然和陳炫都隨身帶有藥物,但是對殷老夫人的傷勢顯然沒有幫助。
殷家那個庶子殷德雖然也有幾手武藝,但是因爲出身庶子的緣故可能,小時候沒有被家族重點培養,所以家傳的功夫沒有得到真傳。如今的身手也在江湖上只能算是末流。因爲家族裡的長輩和嫡系子孫被崑崙仙翁尋仇慢慢都折磨死之後,他才被重新的培養起來,卻已經過了最好的修煉的年齡。
對於殷老夫人的傷勢,他自然沒有什麼幫助,完全便寄託在武宣這個外家表兄身上。可是看到武宣都束手無策之後,他便有了一種絕望的感覺。幸好同行的陳炫記起上清派有一種聖藥九轉神丹,但是去哪裡尋找呢!
要說陳炫知道九轉神丹,那也是偶爾聽父親陳渡飍提起,因爲這九轉神丹據說乃是上清派祖師道尊閭丘方遠所制,如今就是上清派門人手裡有沒有都不知道。驟然聽到這是個好消息,偏偏又沒有了希望,就是武宣都一籌莫展。
對於崑崙仙翁的霸道和固執,殷德自然不敢上岸去給母親找郎中,他雖然不是殷老夫人所出,但是如今是殷家最後的血脈,自然也把老夫人當成自己生母。雖有這份孝心想上岸,可是殷老夫人早就囑咐,不許上岸去給自己找郎中。
如果可以挺到金陵,她也可以算落葉歸根了。可是她沒有料到的是自己到了後半夜,居然完全昏迷了過去。殷德不能上岸去尋找郎中,單純的靠老夫人自己挺着而已,顏氏便守在殷老夫人身邊哭了起來。
一驚一喜之下,任是誰的心臟可能都有些受不了。武宣還算比較有決斷之人,便把蕭九郎迎進了艙房裡來。殷德果然站在牀邊一籌莫展,殷老夫人此刻已經是躺在了木牀之上,雙目緊閉不知生死。那顏氏坐在牀邊握着殷老夫人的手,哭的雙眼發紅。
倒是讓蕭九郎驚訝的是,那個小女孩卻躺在一旁的牀上,睡的似乎很香的樣子。聽說蕭九郎帶來了療傷的藥物,殷德先是拱手謝過,讓到了一邊來。顏氏眼神有些羞澀,想起來讓開給蕭九郎。蕭九郎不知道爲什麼心中一動,想到師叔的囑咐,便沒有讓她起來。
看到蕭九郎果然拿出了九轉朱丹,光是聞到了那清香的味道,便是令人心頭清明。大家似乎看到了希望,不由恭恭敬敬的看着蕭九郎先給老夫人搭了一下脈。
感覺到那枯瘦的手腕上微弱的脈搏,如果不是蕭九郎也有入門修行的經驗,只怕都很難感受到這脈搏的跳動了。蕭九郎知道不能耽擱時間,擡頭卻看到顏氏緊張的看着自己,心中不由不爭氣的彭彭亂跳了起來。知道身邊的人都在看着自己,強行壓制心情讓顏氏半扶起殷老夫人。先給老夫人緊閉的嘴裡倒進去少許藥酒,然後捏着下頜把九轉朱丹放入。
蕭九郎也不懂看什麼傷勢,雖然在接受特訓的時候,知道一些外傷的常識,但是這種嚴重的內傷,他哪裡懂得處理。如今的操作也是按照師叔的指示而已。不過看到殷老夫人似乎不會吞嚥,蕭九郎還是又給她倒進去一點藥酒。
大家雖然知道藥效不會太快,何況殷老夫人其實已經只剩一口氣了,但是看到藥已經進入老夫人口裡,但是大家還是眼巴巴看着站起來的蕭九郎。蕭九郎便讓武宣給殷老夫人導引,武宣把住老夫人的手腕,也坐在了牀邊,卻是一臉的慎重。
果然不出所料,在不到一刻鐘的時間裡,殷老夫人的呼吸明顯便急促了起來。武宣的內力和老夫人一脈相承,由她給老夫人導引倒是最適合。雖然老夫人沒有醒來,但是看到武宣臉上的喜色,和老夫人逐漸平穩的呼吸,任是馬雲都知道殷老夫人是好了許多。
一起邊請讓到對面的艙房,武宣首先便給蕭九郎行了大禮,便又讓殷德給蕭九郎行禮,顏氏卻在艙房裡照顧殷老夫人沒有過來。蕭九郎遵循蘇侯的說法,低調的囑咐大家不要外傳,又把酒壺裡剩的一點點藥酒留下,然後便在諸人的千恩萬謝中回來。
一時無話,蕭九郎徑直回來艙房,看着蘇侯坐在那裡閉目打坐,也不敢驚動他,自己便也只有坐在牀上等待到天亮。僅僅到得凌晨時分,便聽到外面有人動靜,卻是船伕們在馬雲的安排下起錨了。
也不只有這艘商貨船起錨,隱約聽到外面別的船隻上也傳來了吆喝聲,顯然大家都是選擇這個時候出發。蕭九郎在船艙裡也睡不着,便輕輕的出來艙外船頭。
天雖然還沒有亮,但是天邊已經可見吐白前的異彩。
空氣中似乎帶着一絲清晨的清新,讓人感覺心中濁氣盡去,蕭九郎站在船頭精神十足起來。想到自己居然成了逍遙派的弟子,回想這兩天的遭遇當真有些莫名其妙,忍不住幾乎想對着這遼闊的天地高呼一聲。
這裡是鄱陽湖和長江的交匯之處,水面寬廣水域遼闊,靠岸邊停泊的船隻衆多。道廣商行的這艘商貨船雖然靠邊,但是因爲船隻比較大,邊上倒沒有小船阻路,輕輕偏移方向擺正了船頭之後,便順利的駛出到了主水道上來了。
這個時候船上的燈籠還沒有熄滅,主艙板上幾個主事的船伕看到蕭九郎站在船頭,可能知道他和馬雲稱兄道弟,便也沒有過來打擾蕭九郎的愜意。
商貨船一路出來入江口十分順利,將近到了流泗渡口的時候,天才逐漸的亮了。
從這裡開始是真正的進入了長江水道的主道,自此船隻可以一日千里順流而下。不過不出所料的是,在流泗渡口便有朝廷的水軍駐紮,強行搖旗示意江裡的大小船隻排隊接受檢查。
蕭九郎看到威風凜凜的水軍把船隻停在江中,命令船隻都從右側靠岸的水道通過,而右邊便有一座不小的水寨倚岸而建。清晨的陽光下,可以見到一個將較手持兩杆短旗,正站在五丈高的水寨督哨平臺上,雙目嚴肅的看着每隊將士在船隻上的檢查。
前面還有六七艘大小船隻,馬雲卻早早跑出來,看到蕭九郎站在船頭,雖然有些驚訝也沒有多疑。兩個人先是客套了一番,卻決口不提昨晚殷家的事情。
倒是蕭九郎看到前面接受檢查的船隻上有些嘈雜,不由微微一愣的問馬雲,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馬雲卻低聲嘆了口氣,告訴蕭九郎原來如今江對面就是周國的地盤了,雖然長江水流喘急,但是爲了防止有奸細,還是需要嚴格檢查的。
尤其朝廷也擔心有人投江而去,所以在去金陵這一路上,還有古雷江(華陽)、舒州(安慶)、池州(康化軍)、銅陵、江城(蕪湖)、當塗、烏江口幾個水寨監守,最後才能到達金陵城。尤其在康化軍可是有重兵把守,聽馬雲的口氣實在有些無奈。
蕭九郎雖然沒有擔心檢查,倒是怕這些人影響師傅和掌門,便想回艙房和師叔蘇侯說說。這邊還沒有說話,卻聽到前面一艘接受檢查的客船上,傳來了爭吵之聲。但是因爲離着也有點距離,也看不到前面的情形,不過一會兒傳來的哭叫聲,卻是令人心中有些惶惶。
隱隱便看到督哨臺上令旗亂舞,兩艘鬥艦靠近那艘客船過去,兩隊官兵待船一靠近,便紛紛抽出了兵器躍過船去。
出事了!
這是大家第一個感覺!
可能因爲聲音比較大,就是這邊的船上的人都聽到了,許多人都涌出來船頭看。前面還沒有接受檢查的一些船隻上的人,也有許多出來看情形。馬雲沒有出聲,臉色雖然有些嚴肅,但是神態還是極爲輕鬆的樣子,倒是令在他身旁的蕭九郎沒有擔心。
蕭九郎看到師叔蘇侯也過來,便過來給他見禮。雖然知道蘇侯比較好相與,但是他畢竟是自己入門的長輩。蘇侯對前面的事情不置可否,居然開口問蕭九郎怎麼回事?蕭九郎老老實實告訴他自己看到的情形。
這邊有人哄的出聲,原來那艘被檢查的客船上,被官兵押出來幾個男女,遠遠看去卻有些衣冠不整。不知道爲什麼,蕭九郎有些擔憂的問蘇侯會不會有麻煩,蘇侯輕聲示意不必擔心。
這件事情雖然耽誤了一點時間,但是在那艘客船被強行命令靠在右邊水寨邊上之後,水道繼續暢通檢查了起來。大家擔憂之餘,聽到馬雲解釋才知道,原來這一路的船隻,有許多是運送物資去金陵的,不是天大的事情,水道是不會封鎖的。
讓蕭九郎驚訝的,看到兩個中年麻衣道人,想必就是昨晚上船的那兩個。他們都是手裡拿着拂塵,背後揹着一柄連鞘的寶劍,讓人一看就是修行物外的修真者。
他們也在打量船上的人,看到蕭九郎之後,目光稍作停留便掠過去了。倒是其中一個方臉的道士,看到蘇侯之後多看了兩眼,似乎思索了一會兒,眉毛微微皺起不知道在想什麼。這邊蘇侯似乎沒有看到一般,繼續輕輕和蕭九郎聊着什麼時候到金陵。
很快便輪到馬雲這艘商貨船的檢查,因爲是兩三艘船一起檢查,速度還是挺快的。可能有了前面剛剛那艘客船的例子,現在有一艘鬥艦專門在一旁並排監視,讓人心驚膽寒的便是,一排士卒居然拿着弓箭站在船舷邊,雖然箭頭朝下看着這邊,也足以令人不敢妄動。
馬雲顯然是常見這種陣仗,看到一個校尉領人上船,便馬上主動上前遞上自己的行碟。這是這兩年在長江流域行走,各地藩鎮勢力給各地商行所發的。當然,馬雲這行碟不但有各地藩鎮的證明,主要還是唐國朝廷頒發的,何況道廣商行碩大的標誌,也是唐國軍民家喻戶曉的。
校尉看不出破綻,也沒有刁難馬雲,率隊讓馬雲帶路便進艙房裡去搜索。蕭九郎看着這些手持兵器的將士進去,倒沒有緊張什麼,但是心裡卻有些擔心他們會不會騷擾師傅和掌門。對於普通人來說,那可是兩個天姿國色的美女。
不過令人驚訝的是,這一行檢查卻是很順利。蕭九郎沒有看到殷家的人出來,武宣和陳炫也沒有出來,自己師傅和掌門也沒有出來,那隊將士卻在校尉的帶領下出來。
看着船隻緩緩駛離水寨限定的水道,船頭上的人似乎都輕輕舒了口氣。船隻路過那艘被羈押的客船的時候,才發現船上的人都被押下了船去,不知道要帶去哪裡。蕭九郎看着那些緊張的面容,心裡卻多了幾分無奈。
船隻在水道里順流而下,速度卻是快了起來,那些船伕都全神貫注的操控了方向。雖然水道極寬,但是兩邊都是高山石壁,或者是淺灘亂石,如果不早點準備只怕也要船毀人亡。
不過看着船伕嫺熟的技巧,蕭九郎卻當成了一種享受,依然和師叔坐在了艙板靠船頭的那條木凳上,看着船伕操弄着船隻順流而下。不過卻發現那兩個道士沒有回艙,反而叫過了馬雲在一旁詢問什麼。
馬雲似乎對兩個人也極爲恭敬,蕭九郎雖然沒有想打探的意思,但是也聽過正法派的名頭。據說正法派的祖師如今也聖眷正隆,在唐國也逐漸是上升如日中天的地位。想必馬雲礙於正法派的名頭,對兩個人難免有些恭維。
蘇侯似乎看出蕭九郎的心思,居然不動聲色的傳音告訴他,這兩個道士是正法派三代弟子中的佼佼者。那個方臉的名叫倪純志,平時在廬山棲霞洞修真;那個消瘦的道士名叫杜純銛,乃是追隨門衆在金陵城修真。兩個人似乎因爲杜純銛來了廬山,然後倪純志和他一起回金陵去辦事。
蕭九郎聽蘇侯的語氣似乎對正法派有些不宵,但是知道自己不會傳音,又不敢出口問蘇侯,只能報以笑意迴應。蘇侯讓蕭九郎不必理會,蕭九郎只好問蘇侯此去金陵需要多久。蘇侯到了這話的時候,又開口告訴蕭九郎,如果平時水道上沒有水寨檢查,應該晚上可以到達金陵。但是如今一路的阻隔,只怕要等到明天才能到達了。
正應了那句千里金陵一日還!
蕭九郎聽來有些神往,但是看到師父和掌門一直沒有露面,心中雖然很是驚訝,卻也不敢幹涉和過問。倒是不一會兒那武宣出來了,看到蕭九郎後徑直便過來,也沒有大聲的招呼。可能知道蘇侯不會理自己,便對蕭九郎又感謝了一番,忍不住喜色的說到自己姑媽已經醒來一次了。
蕭九郎不敢張揚,簡單的應付了幾句,看到蘇侯臉上沒有不愉快的神色,便囑咐他回去陪殷老夫人。武宣想請蘇侯和蕭九郎過去一起吃飯,蕭九郎看師叔恍若不覺,便一口推辭了武宣的好意。武宣可能也明白,便又感謝了一番進去了。
船過了古雷江和舒州之後,卻是出奇的快了起來。
一來是因爲水勢更快船速快捷起來,二來卻是馬雲在船頭掛起了更大的一面旗子,一路基本上沒有什麼檢查,順風順水的過了池州、銅陵和江城。到了下午未時的時候,居然已經快臨近當塗了。
凌晨寅時出發,未時的時候居然走了這麼遠,連一直不做聲的蘇侯都有些驚奇。馬雲中午吃飯的時候又約上蕭九郎,樂呵呵的告訴蕭九郎說,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應該在酉時可以到達金陵。不過因爲可能金陵船隻衆多,大家要在入港處等候很久。
不過在下午的時候,馮碧唯首次叫蕭九郎上去,看到馮碧唯和耿仙笙含笑的面容,蕭九郎猜想兩個人肯定是高興一路順暢。他自然不知道是因爲,馮碧唯對異種精血的研究有了大的突破,而且耿仙笙也吸收了一滴異種的精血,一身修爲居然也做出了更深的突破。
馮碧唯叫蕭九郎過來,不過是告訴大家要在江寧府下,讓蕭九郎提前去和馬雲說一聲,大家到烏江口的時候便下船。因爲周國沒有佔領淮北的時候,對岸烏江都是屬於江寧府的地盤,雖然如今有了一些變動,但是大家的稱謂還是沒有變。
馬雲聽到蕭九郎說要在江寧府下船,居然有些不捨的神情,還極力試探蕭九郎的意思。蕭九郎自己都還不知道自己在金陵城的歸處,自然不好迴應馬雲。不過蘇侯卻主動出聲,讓馬雲有時間可以去逍遙宮找蕭九郎,自然令馬雲大喜過望。
果然到烏江口的時候,天色依然明亮,馬雲早就吩咐了下去,讓商貨船靠近碼頭臨時靠岸。大家鬆開了馬車的綁帶,馬雲命人去船後艙牽出了馬來,依依不捨的和蕭九郎道別。
看到兩個帶着頭紗的女子,那兩個道士倪純志、杜純銛的眼睛有些稀奇,馮碧唯和耿仙笙自然懶得理會。倒是武宣和殷德幾個沒有出來相送,只站在船艙窗邊拱手爲禮,看着蕭九郎駕車離去的時候,眼中多了幾分憂色!
陽光照灑在碼頭、江面、船上,波光粼粼,一派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