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白狼寨這個名字,周餘樓確實不陌生,但是也談不上了解。
他清楚的記得,最早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應該不會超過兩年。當初白狼寨崛起於中原,風行於大清湖附近的時候,作爲大運河附近的州縣,唯一還能保存的小城,阿城是幸運的。
而作爲阿城的捕快,周餘樓自然也會受命,跟隨同僚一起出去,搜查過關於白狼寨的信息。
和阿城如今的捕頭雷劍不同,周餘樓沒有因爲害怕碰到馬匪而應付,自己和同僚一同出去搜捕,沒有得到絲毫的消息之後,又藉機偷偷的獨自去到城外。
果然在幾次刺探後,周餘樓意外的在平原上,遇到了白狼寨派出的一支騎哨。外人雖然不知道周餘樓身負武藝,但是周餘樓對自己還是頗有信心。所謂藝高人膽大,一路緊隨白狼寨的騎哨深入平原。
一來平原無處可藏身,雖然荒廢的平原到處都是野草,可是對於精擅刺探的騎哨來說,無異於送死;二來周餘樓也不敢跟隨太近,因爲多年的隱退,幾乎連他自己都忘記了,自己當年也是江湖上的人;再者白狼寨的人都是精騎,可不是普通人雙腿可以比擬。
饒是周餘樓一身輕功在中原頗有名氣,自信在幾裡之內只會比馬匹更快,但是超出幾十裡的範圍,就是功力再強,周餘樓也還沒有達到先天之境。體內真氣不能源源不斷的供給,後來在平原之上慢慢也跟丟了對方。
任是周餘樓不死心,也知道江湖上高手太多,自己隱身近二十年,就是爲了清靜突破。如若讓白狼寨的馬匪發現自己的行跡,無疑於給阿城帶來滅頂之災,也給自己招來無盡的煩惱。
介於此事又不能太張揚和進取,於是便一直隱藏在心裡。
自己當年受到高人指點,自此從一個普通的習武之人,變成了內外兼修的武林人士。後來自己的不斷努力,和對這個高人指點的參悟,使得自己成爲名傲中原的高手。
雖然得到了這個高人的指點,這種意外的絕世奇緣,讓周餘樓心裡感激不斷。可是這個高人乃是江湖上有名的人物,他卻沒有收周餘樓爲自己的弟子,這可是周餘樓心裡一直以來最大的遺憾。
即使是成爲了中原有名的高手,可是這個高人也一直沒有承認自己是他的弟子。這對於周餘樓來說,可能是心裡最大的執念。二十年來,即使在夢中,周餘樓也時常會夢見,自己被這個高人收爲了門下的弟子。
時間飛逝,周餘樓已經成了江湖上有名的高手,而這個高人在江湖上也更是威望絕頂,可是周餘樓卻再也沒有見過他。此時驟然聽到這個人的消息,心裡的激動可想而知了。
雖然周餘樓成了高手,也在江湖上闖出了一些名聲,卻是畢竟沒有長期得到那人親自的教誨。哪怕自己不斷努力,這些年早已經達到了後天武者的極致。自己也蟄伏了十多年進行突破,卻是一直無法突破那最後的桎秙,進入到武者夢寐以求的先天境界。
周餘樓隱隱知道自己需要一個契機,亦或一個外在的因素,雖然只是心裡的揣測,其實這種恍然間的感悟,離中亦不遠矣!
隨着心裡的感悟加強,自然對周圍事務的敏銳度提高。自從大周替朝以來,以及越來越明朗的局勢,中原地區大有一統的趨勢。
周餘樓平時專心修煉,隱身於阿城鬧市裡,悠然自得的做着自己的事情。即使周邊的環境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後來也得到了很多意外的消息,包括白狼寨崛起於中原。周餘樓都感覺也沒有必要,刻意去追尋這羣馬匪。
但是他也在阿城一直等待,等待一個讓自己突破的機會,還有一個可以名正言順去了解的機會。
雖然不知道突破點在哪裡,但是其實周餘樓離這個門檻已經越來越近。
自然就是主道,順其自然終究歸一。
後來周餘樓也在修煉和每日列檢之餘,會慢慢的四處搜索,發現了一些關於白狼寨的蛛絲馬跡,卻是對對白狼寨的瞭解,沒有什麼大的幫助。
但是周餘樓便得出一個結論,這夥人是一羣受過嚴格訓練的人,至少也是一羣進退有序的隊伍。要控制這支隊伍,肯定需要一個核心的人物,一個有魄力的人物。
領着一羣羊的狼,可以把羊羣變成狼!領着一羣狼的羊,會把一羣狼變成羊!
周餘樓深信這個道理!
在中原這個地方,這夥人要麼是一羣當年朝廷更替,一支僥倖殘留下來的正規軍餘部。要麼是來自於草原契丹人的派遣,周餘樓寧願相信是契丹人,因爲只有契丹人有如此精騎。
而且作爲契丹人的話,也絕對有這個可能性。因爲他們在不同的季節,作爲會受秋冬季節影響的契丹人來說,可以在大周掠奪物資財富,可是一種不錯的補充。
而且作爲深入中原的騎兵,他們根本不需要補給,到處都是物資和資源。而對於契丹人來說,僅僅付出不到千人的隊伍,可是可以奪得大量的物資。就是退一步來說,這些人都折在了中原,對於契丹來說也不會動了絲毫根本。
當然周餘樓也質疑過白狼寨的行動,因爲他們幾乎都是有選擇性的行動,周餘樓也不排除他們故意爲之,只是爲了深入腹地擾亂大周的安定。因爲這其中還涉及另外一個勢力,就是一直歸附於契丹人的北漢。
對於這個當初大周朝廷都是從後漢,接掌權利的政權來說,他們一直不甘心郭家奪取了自己劉家的權利。可是因爲偏安一耦,再說劉家也沒有曠世的奇才人物,即使有着一些當年的餘威和人才,但是在郭威和郭榮兩代奇才皇帝的壓制下,北漢也只能苟延殘息。
所以,能夠攪亂大周的行動,甚至對大周朝廷造成干擾,肯定是北漢小朝廷一直以來的希望。北漢能夠在被大週三麪包抄的局勢下,還能夠獨自存在,一來來說是大周把他作爲和契丹的緩衝,二來便是北漢還是有着幾個難得的奇才將領。
當然,周餘樓確實也懷疑過,白狼寨的馬匪是北漢派過來的一支奇兵。因爲一直對大周執掌中原耿耿於懷的北漢,不惜和當年的後晉石敬瑭一樣,對契丹的所爲言聽計從。因爲藉助契丹人的勢力,他們感覺可以收復中原失地。
雖然大家都知道彼此在互相利用,但是這種利用顯然對大家都有好處。
畢竟北漢似乎從來沒有和大周分離過,不管是兩個勢力之間的人員關係,還是地域上的難分難捨,都使得雙方對彼此都很是瞭解。也就是這種瞭解,使得雙方都明白,沒有十足的把握,和不能讓漁翁得利的情況下,怎麼控制對方纔是王道。
雙方之間的相互干擾,顯然都是全方位的。從普通的民生到邊防的軍事,乃至朝中官員的反間,可以說是無所不用其極。所以對於北漢派遣騎兵潛入大周,周餘樓一點兒也不奇怪,甚至感覺這是必然的事情。
因爲周餘樓沒有參加到官府的決策,他也沒有這個意識和感覺自己有這個責任,去爲了大周朝廷付出多少精力。只要不影響自己境界的提升,和干擾自己的這種悠閒,周餘樓都不會去在意。
即使是開始的刺探,那也只不過是出於一個江湖人士的本能,所謂知己知破百戰不殆,這已經是一個習慣了,他似乎也喜歡一切盡在掌握的感覺。何況如今周邊的州府都沒有了,如果白狼寨要襲擊州府的話,極有可能首當其衝的就是阿城。
這無疑會對周餘樓造成影響,所以他必須要事先了解一些情況。
本來因爲連年的征戰,四處的百姓都沒有了營生。附近州縣比較大的城鎮,除了聊城府就只有阿城還能夠倖免。聊城府可是有四個阿城大還不止,誰都知道哪塊骨頭硬。
離得聊城近的一些百姓,就都跑去聊城周圍生存。雖然聊城府地盤和城區也有限,但是送來的勞力和兵丁,官府還是照單全收了。至於那些沒有太大用出的老弱病殘,自然就是通通的拒在了城外。
幸運的百姓,家裡有人當兵或者苦力,則可以跟隨一同進城營生落腳。悽慘的就只有留在城外,無異於等死受罪,卻也沒有絲毫的辦法。
如今可以說在聊城府外,已經是駐紮了無數百姓,搭棚露宿延綿不下於三四里。
周餘樓在年初就看到過一次,當天爲了護送縣令入聊城府,親自看到聊城府外延綿不斷的難民。心裡除了震撼,就是一種心涼的無奈。心想着如果真的發生戰爭,這些人無疑就是最先當炮灰的一夥。
當世看着大家蒼白無助的面容,骨瘦如柴搖搖欲墜的身體,還有更甚者已經是奄奄一息。每天都不斷的看到有人死亡,有人被蒼鷹野狗吞噬。
而同樣是孤城阿城這邊,當天那些在大清湖上謀生的人,陸續的被朝廷驅逐上岸,落在大清湖四周岸邊。雖然不能富足,倒也還可以有條活路。
後來隨着白狼寨的出現和肆掠,加上官府的一些刻意渲染,白狼寨的馬匪簡直就是十惡不赦的壞人。自然嚇得普通的老百姓都心慌慌,如今便只有竄進阿城,或者緊挨在阿城外生存。
這邊的情形幾乎和聊城府一模一樣,而且阿城小過聊城府許多,自然更是倍感壓力。可是城外的百姓仍然在想盡千方百計,想進來阿城裡生存,本能的希望得到阿城這座孤城的庇護。
周餘樓更是相信,不說千軍萬馬,只要一支幾百人的馬隊,來回的奔走一番,城外那些老弱病殘沒有人能倖免。
“十七少怎麼說也是雷家直系,如今刺史大人執掌聊城,阿城雖小難守,但是阿城是雷家的根本所在,想必刺史大人一定會不顧一切保護家小吧!”周餘樓淡淡的說道,看着雷青鋒一臉緊張,心中不由隱隱有些奇怪!
“周爺此話不假!”雷青鋒居然嘆了口氣,這口氣似乎飽含了太多無奈,看着周餘樓似乎下了決心一般,咬咬牙顫聲說道:“周爺在阿城幾十年,可能高估了雷家的無知,也小看了白狼寨的勢力!”
“哦!”周餘樓倒是有些驚訝,雖然不知道雷青鋒怎麼認識自己那位高人,但是隱藏在心裡近二十年的秘密被人接觸,周餘樓對雷青鋒還是多了一分親近。
周餘樓絕對相信那位高人的能力,但是心裡也頗爲好奇,自己認識的那位高人怎麼和白狼寨交集?白狼寨又包含了多少別人不知道的秘密。不然作爲雷青鋒不可能知道太多的秘密和內幕,說出這番話顯然是有感而發。
“可能罷!某家確實在阿城時間太長,有些坐井觀天了!十七少有話直言,某家倒想好好聽聽!”周餘樓反而舒眉,鼓勵般的含笑看着了雷青鋒。
四下清靜,偶爾有水寨傳來的號角。
雷青鋒雖然還有些慌張,雙眼四下探視,但是看到周餘樓一臉平靜的樣子,想起那人所說的話,心中稍安下來。“周爺平時在阿城行走,有沒有發現那些人和常人不一樣嗎!”他小心翼翼的問道。
“嗯!”聽到雷青鋒這麼一問,周餘樓倒是凝神一滯,看着他試探的神色,心中不由一動,聲音低了下來:“你的意思,阿城也有白狼寨的探子?”
他雖然看起來平時無所事事,其實對小小的阿城十分了解,無論是人還是事件,幾乎都在掌握之中。
說出這句話,周餘樓忽然明悟,如果不是雷青鋒知道了什麼,他會如此着急嗎!
不過隨着這兩年城裡人口的劇增,確實有許多人許多事,已經不在周餘樓的掌控之中。想到這裡,周餘樓的眼皮顫動,知道自己確實疏忽了江湖上的險惡。還有雷家畢竟是阿城的地頭蛇,他們知道的肯定比自己要多。
雷青鋒居然沒有回答,看着周餘樓的神色,臉上似乎有了種果然如此的得意,但是想到自己可是來求周餘樓辦事的。他馬上就收斂了神色,看去周餘樓似乎沒有發現異樣,心中不由稍安。
馬上卻低聲說道:“也不知道二伯心裡作何感想,居然和四伯商議了把族人都送到聊城去!試想如今到處都是白狼寨馬匪的身影,朝廷的官兵拿這些人沒有半點辦法,這不是送羊入虎口嗎!”
他說的二伯就是雷家當代族長雷彷,而四伯就是如今聊城府刺史雷德。雷彷一直坐鎮阿城,雖然沒有出任任何的職務,但是族長就是族長。就連任職刺史的雷德,也得看這個堂兄的神色辦事。
顯然是雷家也不放心,小小阿城的安危,已經不是雷家人說了算數。雷彷作爲族長,雷德作爲族中翹楚,乃是在朝中任職職務最高的族人,想把族中的人都送到聊城府去。
聊城府雖然也是一座孤城,畢竟比阿城大的太多,作爲雷家主要的決策者,作爲聊城府的話事人,雷德肯定首先想到的就是保護家人和親族。當然,雷青鋒說出這番話,就代表着這次的決定,顯然是整個雷家家族的決定。
卻不知道爲什麼,雷青鋒對這個行動不感冒,反而十分擔心。在雷家的地位,雷青鋒還排不上前十,但是他顯然知道了一些什麼。
周餘樓明白雷家顯然想放棄阿城,堅守聊城府一地。而雷青鋒對雷家的能力持懷疑態度,當然這可不是唯一的原因。難道他知道一些什麼,或者他明白了知道什麼樣的危險所在不成!
對於一個有着豐富江湖經驗的人來說,周餘樓絲毫不懷疑阿城目前嚴峻的形勢。他沒有懷疑雷青鋒和白狼寨有所勾結,但是不排除至少了解。
周餘樓看向雷青鋒,見他的神色有些激動,心裡隱隱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了,雖然還不敢肯定,但是也知道基本上不會差太多了。
“堂堂雷家子弟,聊城府刺史大人的侄子,大周大清湖水寨水軍偏將,居然勾結白狼寨馬匪?”周餘樓的聲音似乎有着穿透力一般,看着面前這個青年,他沒有客氣的威懾雷青鋒,這也是平時捕快審訊犯人慣用的伎倆。
讓人奇怪的是,雷青鋒沒有馬上反駁,也沒有因此變色,只是靜靜的看着周餘樓。似乎周餘樓說的不是自己,他看着大清湖似乎胸有成竹。
“周爺認爲阿城和聊城哪裡更安全!”雷青鋒忽然問出一句奇怪的話,而且首次揹負雙手,站在那裡倒是頗有了幾分氣勢。
“哪裡更安全!”周餘樓似乎微微一愣,看向雷青鋒,似乎第一次認識他一般。看着他的神色,倒是多了一分欣賞道:“這可不是取決於州府的勢力就可以辦到,在白狼寨馬匪的眼裡,這兩座城形同虛設!”周餘樓不宵的說道:“對於精擅馬戰的軍隊來說,攻城無異於自殺,他們顯然不會做這麼無聊的事情!”
看着雷青鋒無動於衷的表情,周餘樓對他便又多了幾分欣賞,繼續道:“既然有風聲讓你們雷家做出選擇,說明你們雷家那幾位老爺子,一定是收到了什麼風聲!某家觀察過這羣馬匪,他們要拿下阿城和聊城的話,只要有內應策應的話,不用一個時辰,就可以縱馬揚鞭奪下城池!”
這話如果讓別人聽到,還不嚇得雙腿發軟。誰不想到,有城池的掩護,纔會對馬匪安心。
“白狼寨爲什麼一直不拿下聊城府和阿城,因爲對他們沒有絲毫的好處!”雷青鋒居然接口說道:“他們擅長馬戰,如果他們用他們那些可憐的人數,來堅守城池,將會是最愚蠢的決定和死路一條!”
“現在他們有這個想法,說明現在兩座城對他們有了作用!”周餘樓眼中一亮,似乎忽然想到了什麼,一臉驚訝的看向雷青鋒,失聲道:“難道他們想截斷大周水軍的退路!”
要知道,這次皇帝御駕親征,可是把大週一半的水軍開到了大運河上,其餘的則在淮南以南,如今和南唐的軍隊分庭抗禮。如果截斷大周的水軍回返,雖然不至於死路一條,至少是個巨大的打擊。
雷青鋒抱拳向周餘樓施禮,也又看向大清湖湖面,那裡一片平靜安寧。絲毫看不出隱藏的激流,卻似乎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安靜。
他靜聲說道:“周爺也是那位高人的熟人,更是值得託付的人,不然高人也不會親自讓某家來找周爺。其實某家優柔寡斷,實在捨棄不下家中妻兒老少。不瞞周爺說,某家會悄悄留下家人在阿城,希望在衝突來臨時候,替某家照看老母幼兒!”
周餘樓看着平靜的湖面,心神卻已經全是那個高人的影子。至於雷青鋒所說的話,雖然入耳,倒是大部分沒有放在心上。
嚎!
一聲長嘶,穿雲裂日一般!
平靜的湖面驟起波瀾,似乎聽來到處都是狼嚎之聲。隱隱約約的讓人心神具驚,尋覓來聲處,卻不知道在何方。
岸邊的草地似乎都在顫動起來,悶聲雷動的動靜,似乎有人站在天上,把地面當成了一面大鼓,使勁的在敲打着着顫抖的地面。
由遠而近的聲音,卻在人心頭震撼,巨大的聲音越來越近。似乎又看到了烏雲蔽日一般,煙塵四起,天邊好似起了沙塵暴一般,黑壓壓的涌過來一批隊伍。
阿城似乎還沒有太大的反應,一大溜的車隊,正緩緩的開出東面的城門。隊伍延綿不絕,東門正是開撥前往聊城府的方向。
車隊上都插着雷家紅底黑字的旗幟,正是阿城本地雷家的車隊。車隊延綿不絕,個個面色嚴峻,卻沒有人敢去阻攔這支隊伍。因爲阿城縣令乃是雷家的雷易鋒,他正親自站在城門下,指導着隊伍開離阿城。
阿城捕頭雷劍更是挎刀而立,指揮幾個捕快隔離民衆,防止外面的民衆乘機混亂進城。
大清湖邊的隊伍沒有影響到雷家的行動,因爲那是一支大周朝廷的軍隊。和大周朝廷旗幟並立的,乃是一面雷家的旗幟。紅底黑字的巨大旗幟下,策馬而立的是雷家的雷徂,他如今可是聊城府馬軍指揮使。
爲了迎接家族的人去聊城府,他可是親自率領了三百精騎,趕來大清湖邊,迎接家人的順利前往聊城府。
一大羣馬匹,正快速的奔跑了過來,飛揚的馬蹄踢飛草宵泥土,震撼着大清湖的湖水。馬上的人英姿颯爽,咧嘴成哨猶如狼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