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張正東在水井等水(二)

張正東的爸爸叫張趙澤,一個普通的農民,祖上三代是普通的農民。中等偏胖的身材,一米六八的身高,皮膚黝黑,天生就是黑的,加上由於長年累月地在地裡幹活,被太陽曬得更加黑了,像從非洲來的難民!平時愛在自家院子裡點燃自己果好的草煙,大口大口地吸起來,才三十出頭的歲數,而立之年,頭髮已經有些白了,平時也不怎麼打扮,長時間地辛苦勞作,讓他看上去,像步入不惑之年,小學五年級畢業,也算畢業了,成績差,沒有考上初中,由於家庭條件太差,沒有補習,就一直在家幫助幹農活。

張正東的媽媽叫田恩芬,也是一個普通的農民,田恩芬的父親叫田國興,是一個商人,***實行改革開放後,自家就開了一臺彩面機,做起了製作加工麪條的買賣,賺了一些錢,雖然不算什麼大戶人家,但也算是豐衣足食。田恩芬一米五六的小個子,偏瘦,很普通的一個農村婦女。但是沒有文化,小時候家裡還算富裕,是可以讀書的,但是由於田國興認爲女孩子家,讀不讀書無所謂,讀書還浪費錢,在家幫助幹活,幫助家裡加工製作麪條,還能掙錢。但是田恩芬能吃苦,精明能幹。

田恩芬與張趙澤結婚的時候,她十九歲,結婚後一年多,田恩芬的孃家母親去世了,三年後父親也去世了。田恩芬和張趙澤是親表兄妹,他們的婚姻是一樁血親,張趙澤的母親和田恩芬的父親是親兄妹。他們結婚後,前後有一兒一女,出生就夭折了,直到她二十三歲的時候,第三胎才生下來第一個健康的孩子,是個男孩,那就是張正東。

大概天黑了,爸爸張趙澤和媽媽田恩芬從山上幹活回來了,把只有一歲大的妹妹是帶着上山去的,媽媽把妹妹背在背上,做好了夜飯,就叫張正東吃夜飯。

田恩芬對張趙澤說:“孩子他爸,小正去哪兒了?叫他吃夜飯了。”

“夜飯”是當地的方言,指的是”晚飯“的意思。

張趙澤反問道:“今天中午不是你安排他到井裡等水嗎?”

田恩芬:“中午去的,一擔水,早就滿了。他應該是到那家玩去了,最好是沒有給我惹禍。”

張趙澤:“那他可能在代洪家看玩,我去叫他!”

張趙澤到了代洪家,發現張正東不在代洪家,然後又去了榮波家,也沒有找到張正東,最後把整個村子都找遍了,還是沒有見張正東的蹤影。累的上氣不接下氣,氣熏熏地回到家裡:“孩子他媽,小正這是去哪兒了,還不回來,我把整個村子都找遍了,都沒有找到,這淘氣的小雜種。”

田恩芬想了想,安慰道:“暫時不要生氣了啊,代洪是他玩的最好的夥伴,會不會他知道,你有沒有問問他?”

張趙澤的氣平息了下來,點燃了一支自己包的草煙,猛吸了兩口:“問了啊,他說不知道。”

田恩芬:“這就是你的不是了吧,他肯定知道,就是不想說,應該是我們家正兒又幹壞事了,他不敢說,我去問他。”

田恩芬在洗菜的盆裡洗了洗手,解開了栓在背上的孩子,接着說:“來,你給我看到卓婭,不讓她哭啊,喂他剛纔做好的稀飯,我去代洪家問問。”

張趙澤:“恩,好吧,記得問清楚啊!”

田恩芬帶上手電筒來到代洪家,從門窗戶裡看見屋裡的煤油燈亮着的,代洪一家正在吃夜飯,田恩芬敲了敲門:“光霞,在家嗎?”

光霞是代洪的媽媽,她聽見了,放下手中的碗筷,來開門,熱情地把田恩芬迎接到了餐桌前坐了下來:“恩芬,你還沒有吃夜飯,我們剛開始吃,我給你端一碗啊!”

田恩芬謙虛地說:“我剛吃完了,我來找小正,這混孩子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代洪家爸爸一邊吃飯一邊說:“他爸剛纔來找過,不在我們這裡。”

田恩芬沉着冷靜地說:“是不在你們這兒,你們也知道,你們家代洪和我們家正兒平時玩的最好了,他爸爸找了整個村子,都沒找到,我猜代洪應該知道正兒在哪裡,我來問問他。”

在一旁的代洪不停地吃飯,臉卻紅了起來!

光霞兇兇地對代洪說:“你知道就快點說,媽媽今天不打你,但是如果你知道不說的話,今天晚上就跪在堂屋香火前,不準睡覺。”

代洪嚇着了,怕被媽媽懲罰,馬上道出了實情。

結結巴巴地說:“他......他在水井裡。”

田恩芬驚訝地問道:“什麼,他中午就去的,現在還沒有回來 。”

代洪快哭了的樣子,接着說:“今天他在水井裡等水,我們去找他玩,可是他的水只有一隻桶滿了,還有一隻是空的,他就沒有等滿,就和我們一起玩了,天快黑的時候,他又去了,現在還沒有回來,可能是他去的時候,水井裡的水被別人挑了,他又得重新等。”

代洪隱瞞了他和榮波去叫張正東鬥地主的事情,他用去叫他和我們一起玩帶過了,沒有說,怕被打!

光霞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這代洪也真是的,一天帶着你家正兒不幹正事。”

田恩芬笑着說:“沒事的,小孩子嘛,淘氣點也不一定是壞事,太乖的孩子將來沒有出血,淘氣點,說不定還能幹出點大事。我去水井裡看看,麻煩你了。”

從代洪家到水井比較近,大概二十分鐘就到了,田恩芬來到水井裡,用電筒照了照,看到了張正東還在井邊的石頭上坐着,兩隻水桶,有一隻水已經滿了,另一隻也快要滿了!心裡又氣又不忍心,心裡很糾結:“罵他吧,又覺得四五歲的孩子,不懂事,也很正常,天都黑了,一個人在水井裡也怪可憐的,但是不罵吧,又難消心頭之氣!”

但是他還是強忍住了心頭之氣,淡淡地說:“我們回去吧,夜飯做好了,你爸爸還在等我們吃夜飯呢!”

張正東有點害怕,害怕媽媽罵他打他,小聲地應了一聲:“嗯。。”

接着田恩芬就問:“**擔你帶來了嗎?”

張正東從水井蓋上拿了**擔,然後遞給了媽媽:“媽,給!”

田恩芬接過**擔,挑起了一擔沉甸甸地水,往回走,張家村在山上,水井在山腰上!

夜色降臨,天已經很黑了,周圍一切都是黑的,不見一絲月光,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女人,挑着一擔沉甸甸的水在山腰上艱難地往山上走,扁擔發出“吱吱”地響聲,不時地桶裡的水從木桶裡濺出。她沒有說什麼,也沒有抱怨累,默默地邁着她蹣跚的腳步,一步一級石梯。後面是她五歲大的兒子,打着手電筒,給她照亮前進的方向!

是的,她的兒子就是她的希望,她前進的方向。女人在手電筒的燈光下,影子拉的很長,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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