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感覺到他一樣,殷小沫猛地擡起頭來望向他,一雙眼裡泛着紅,清秀乾淨的臉卻沒表現出多大的表情,只是靜靜地望着他。
兩人就這麼一站一坐地望着對方,沒有人收回視線。
殷小沫注視着面前的男人,衣服已經不是早上離開時的那一套了。
他換了衣服?
爲什麼?
驀地,鳳炎鳴皺起眉,聲音有些薄怒,“怎麼還不去睡?!”
都幾點了?她現在還不去休息?!
她想提前讓H1BV12遊遍全身?!提前讓病痛來報道?!她現在不是個正常人,隨時會倒下來……
“……”
殷小沫坐在沙發上盯着他盛怒的臉,心痛得近乎窒息。
他一晚上沒有回來,她就坐在這裡等,終於等到他回來了,他開口的第一句……便是訓斥她?“去睡覺!”鳳炎鳴瞪着她,心裡的怒火難捺。
她根本不知道珍惜自己。
他還沒找到解毒劑,她不能這麼快倒下,絕對不行。
殷小沫注視着他的模樣,很想問一句,你是不是已經厭煩我了?
話到了嘴邊,殷小沫卻沒有勇氣,脣邊艱難地扯出一抹笑容,“你餓嗎?我今天做了糖醋魚,我去給你熱一熱。”
說完,殷小沫便往廚房的方向走去,手腕被鳳炎鳴攥住,殷小沫的眼睛酸澀,有些強硬地甩開他的手,繼續往裡走。
鳳炎鳴站在原地,望着她離去的背影,僵在半空的手握緊了拳。
他對她太兇了嗎?
可能是他這些天對着那些仇家兇狠的有些過頭了,雖然面對她時他已經控制了,但是仍是有些轉不過來!
殷小沫站在廚房裡將晚上做好的糖醋魚放進鍋裡,添了些水,等待鍋中的魚慢慢變熱。
等待的過程中,雙眼痠澀的厲害,但是殷小沫不斷的調試自己的情緒,直到將熱好的魚端到桌子上又擺好了一碗米飯,殷小沫的雙眼仍就有些紅紅的……
“吃吧。”殷小沫聲音淡淡地道,把筷子擱到他手邊。
“你這麼晚不睡就是想給我熱飯?”鳳炎鳴聲音低啞地問道。
“不是。”
鳳炎鳴擡眸看向她的臉。
殷小沫直直地盯着他,直接地說道,“我想知道你去哪了。”
她想知道他成天不見人影不接電話是去哪了……他以前不是這樣的,他之前恨不得二十四小時都和她黏在一塊,可這幾天……他突然間就像變了個人一樣……
如果是他們之間真的出現了問題,那麼這個問題一定要儘快解決,她不希望事情越變越糟。
“有些公事要處理。”這是鳳炎鳴最近所有的理由和說法,她連問都問得很白癡一樣……
“坐下。”
鳳炎鳴攥着她將她拉坐在自己的雙膝上,拿起筷子嚐了一口魚,眉微微一皺。
這女人把整瓶醋都倒裡面了……
“怎麼了,不好吃?”殷小沫坐在他懷裡看着他蹙起的眉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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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小沫注視着他,他的臉明明近在眼前,她甚至還坐在他的懷裡,可不知道爲什麼,她卻覺得他離她很遠。
她對他越來越一無所知……
鳳炎鳴夾了一塊魚送到她嘴邊,殷小沫咬了一口,柳眉也跟着皺起來,從他懷裡下來說道,“不要吃了,我去下面。”
腳下剛站穩,鳳炎鳴便將她拉了回去,“不必了。”
“好酸。”
這麼酸怎麼吃?
“你沒吃?”鳳炎鳴看着殷小沫問道。
“吃了,這是給你單獨做的。”可是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做的這麼酸。
“那就好。”鳳炎鳴一手摟在她腰上,一手拿着筷子,簡單的夾了一些魚肉撥到碗裡然後就直接換了一個勺子開始有些狼吞虎嚥的吃着。
他是真的餓了。
在基地對着那一羣被毒打的仇人,他根本沒有胃口吃飯。
很快,一碗米飯混着酸死人的魚肉全被鳳炎鳴吃光了,桌子上僅剩下盤子里長長的魚刺。
殷小沫怔然,目光呆呆地盯着他,他怎麼可以吃的這麼快?不怕魚刺扎到嗓子嗎?
殷小沫抽起桌上的紙巾遞給他,鳳炎鳴正要接過,殷小沫已經拿起紙巾在他脣邊擦着,仔細認真。
“怎麼了?”鳳炎鳴察覺到她的異樣。
半夜不睡等他回來,特意做了一個只有酸味的糖醋魚……這女人是怎麼了?
殷小沫坐在他懷裡,伸出雙手攀住他的肩,把臉靠了過去,“鳳炎鳴,我很想你。”
……
鳳炎鳴的心口被狠狠地震了一下。
伸手將她摟緊,鳳炎鳴低下頭親了親她的額頭,“我抱你去睡覺。”
“你今天又要忙嗎?”殷小沫靠在他肩上問道。
鳳炎鳴抱着她,頓了頓道,“嗯。”
“……”
殷小沫失望地閉上眼,他又要去書房打遊戲,好友說她只要發發嗲,鳳炎鳴會發現他疏於關心她了…… 可偏偏他什麼都沒有發現,依舊我行不素。
鳳炎鳴吃力地抱着她站起來,殷小沫聲音啞啞地說道,“我想看電影。”
“很晚了,再不睡就天亮了。”鳳炎鳴低頭瞥着懷裡的女人。
怎麼了她,她從來不會這麼黏他的……
“我想看電影。”殷小沫仍是堅持。
“……”
她的聲音聽起來很弱,像是乞求他一樣。
她從來沒有這種語氣和他說過話。
鳳炎鳴心疼地在她額頭上又親了一下,抱着她到電影室看電影。
電影是一部很老的片子《泰坦尼克》,殷小沫播這部電影沒有其它的原因,只因爲這電影很長很長……她可以和鳳炎鳴多呆一會。
哪怕什麼話都不說,只是膩歪在一起久一點也好……
舒適的沙發上,殷小沫靠在鳳炎鳴的胸膛上,他的手抱着她,明明和以往沒什麼不同,一樣的親密,一樣的擁抱……
可冥冥中又好像什麼變得不同了。
電影室裡很暗,只剩下電影的光在兩人身上明明滅滅。
平時這種時刻,鳳炎鳴一定會找盡機會對她上下其手,現在卻只是抱着她,連半點不規矩的動作都沒有……
殷小沫靜靜地看着電影,女主角和男主角掉進了水裡,眼淚淌過殷小沫的面頰……
這片子她已經看過很多遍,每
次一看到這裡她都覺得特別難受,卻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樣哭了出來……
她根本沒有看進去電影,她滿腦袋想的都是和鳳炎鳴到底出了什麼問題,到底什麼時候纔會好一點……她不想放棄,也不想結束,可是她又不知道她應該做些什麼。
……
鳳炎鳴抱着她,一滴溫熱的淚落在他的手上,讓他胸口堵得近乎窒息。
她哭了。
電影中的男女主角分別的情節感動了嗎?
這種劇情……
鳳炎鳴伸手便用搖控將電影關了,不想讓她繼續看下去。
電影室就只剩下漆黑一片。
“不看了,我抱你去睡覺。”鳳炎鳴說道,懷中的人搖了搖頭,鳳炎鳴蹙眉,“殷小沫,你怎麼了?”
殷小沫擡起手抹掉眼淚,聲音有些哽咽,“睡不着,想再坐一會兒。”
其實她已經很困了。
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這樣,明明在爲兩個人的關係緊張害怕着,明明沒有想睡的感覺,卻還是會困。
上眼皮和下眼皮一直在打着架。
鳳炎鳴沒有再動,抱着她坐在沙發裡,享受着兩個人的安靜。
這兩天聽暗房裡那些慘叫聲,他的耳朵裡幾乎只剩下那些慘絕人寰的叫聲……能有現在的安靜,讓他舒服很多。
也寧靜了很多。
……
“鳳炎鳴,你今天換了衣服。”懷裡的人忽然說道,聲音很輕很淡,帶着一絲鬱鬱寡歡。
“……”因爲那件衣服沾上了血跡,所以他必須換下來。
“還有,你以前不噴香水的。”他說他討厭人爲的香氣,那樣很刺鼻。
“很難聞?”鳳炎鳴冷聲問道。
齊上已經選了儘可能低調的香氣,但仍就讓她不舒服嗎?
“噴得太重了……”殷小沫淡默地說道,眼淚從眼角滑落,她不敢問他爲什麼又換衣服又噴香水,是不是爲了掩蓋其她女人的香氣……
她不想自己去這麼猜測,可總會想到那一方面去,連她自己都控制不了……
“……”
聞言,鳳炎鳴擡起手臂聞了聞,香水味很重麼?爲什麼他聞到的還是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今天心血來潮噴了一點。”
隔了好久,鳳炎鳴才僵硬地解釋道,懷中的女人沒有任何反應,柔軟的身體依偎在他的懷裡。
像是他不可割的一部分。
黑暗中,鳳炎鳴伸手撫上她的臉,帶着溼潤的淚意,她哭過了……雙眼是闔着的。
不是說不困麼,還等到他凌晨,現在怎麼這麼快就睡着了?
……
“雖然這不是立刻致死的疾病,但過了一段潛伏期後,人會越來越無力,越來越嗜睡,時間長了會掉髮,連站都會站不穩,常常全身痠痛難忍,根本無法正常生活。”
……
這不是因爲懷孕而嗜睡,是病發了?
該死的。
鳳炎鳴將她摟緊,恨不得嵌進自己的身體,他要在她病發前找到解藥,不能讓她受更多的痛苦。
很久,鳳炎鳴把她抱回主臥的牀上躺下,掀過被子蓋到她身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