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輕輕一折，她就會斷了一樣……
對不起。
鳳炎鳴在心裡又說了一遍。
她真的很不喜歡她紅着眼睛掉眼淚的樣子，看見心就會莫名的抽痛。
“那我們可以繼續拍攝了吧？！”攝影師見狀鬆了口氣，總算可以繼續拍下去，這組拍攝雖然主角都很理想，但是真心不好拍啊。
……
接下來的拍攝出人意料地“順利”，鳳炎鳴雖然很不爽這個臣服於女人腳下的角色，但還是儘量配合攝影師的要求。
只是在拍照過程中，男主角的臉一直是陰沉沉的，彆扭又傲嬌，嘴裡全都是抱怨聲和威脅聲……
“又要跪？！不是拍很多了？！沒完了？！”
“這是什麼？擰耳朵？！”
“你讓她坐我背上？！你確定？！”
“……你再讓我跪一次試試看！”
……
這攝影師跟他有仇？！憑什麼讓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跪着拍照！
他這輩子都沒跪過誰，今天倒好了，把他這輩子的膝蓋都跪沒了……
這一組照片幾乎就在鳳炎鳴的恐嚇聲中“安全”拍完……
“我們這邊還有幾款樣式簡單的婚紗，要不要也爲兩位拍一組？”那攝影師沒被鳳炎鳴嚇死，反倒拍上了興致。
雖然過程有些揪心，但是他真的很久沒拍到這種不需要PS就能完美呈現照片的帥哥美女了……不多拍兩組對不起自己。
……
婚紗？
他也很想看殷小沫穿婚紗的樣子。
鳳炎鳴眸色一深，“好。”
“不用了謝謝。”他身旁的女人幾乎和他同一時間說道，並且是拒絕。
她不是很想拍照？怎麼拒絕？
鳳炎鳴低眸看向她，殷小沫衝他勉強地扯出一抹笑容，“我累了，不想拍了。”
婚紗，她只能等到真的時機到來的時候才穿，現在穿了，到時候也許就沒有第一次的激動心情了。
她不想破壞那種感覺。
……
坐到化妝鏡前，化妝師替殷小沫把剛剛打理過的長髮鬆下來，瞥到她手上的戒指立刻驚歎豔羨地喊起來，“你們的結婚戒指好漂亮啊，太太你福氣真好，這麼大的寶石肯定花不少錢吧？”
殷小沫笑了笑沒說話。
並不是每一對走進嬰幼兒商品商城的男女都是夫妻，比如她和鳳炎鳴……殷小沫從化妝鏡中望向站在她身後等待她的鳳炎鳴，卻正碰上他深邃的視線，四目相接，沒有人移離開半分。
兩人就這麼靜靜地在鏡中凝視着對方，各有所思。
他一直在看着她？
他在想什麼？
“太太你穿婚紗一定很漂亮，是不是拍結婚照的時候婚紗換了很多套，所以現在都不想穿婚紗了？”化妝師笑着打趣着她，一邊將她的長髮鬆散下來，隨意地打理一下。
結婚？他們什麼時候才能真的走進禮堂，她自己都不知道。她不能逼她，不能問，哪怕她其實心裡多想知道，也不能開口。
他們現在這樣也很好……真的很好。
殷小沫移開眼，眸色黯了黯，低下眸看着手上的寶石戒指，夢娜莎之淚……鳳炎鳴說過，這個戒指有着不同尋常的意義，但是它卻不是婚戒。
算了，別去想了。
孕婦要保持開開心心的才行，順其自然，只要鳳炎鳴身邊只有她一個，她別的什麼都不該多想……
只要兩個人開開心心地在一起，比什麼都重要，將來還有他們的寶寶出世，她還有自己的導演夢想……
她什麼都不缺了，嗯，真的不缺……
……
因爲不用多加PS，照片很快被打印了出來。
一張都沒有刪除，攝影師將所有照片全都印了出來，還特別送了他們一份精美的相冊，“之後我們會推出兩位的廣告宣傳，我們會贈送另外幾張放大的照片送到府上。”
“謝謝。”
從嬰幼兒商品商城走出來時，外面已經下起了大雨。
天灰灰沉沉的，彷彿已經臨夜……陰天的壓抑轉變成大雨的發泄。
“少主，殷小姐。”
司機和幾個保鏢打着傘迎着他們坐進車裡。
鳳炎鳴盯着她沒什
麼異樣的臉，嗓音低沉地問道，“爲什麼不拍婚紗照？”
聞言，殷小沫的眸光一黯。
因爲婚紗照和戒指一樣……
一個不可以亂拍，一個不可以亂給。
那都是代表結婚的承諾。
她已經收了一個不代表婚姻的戒指，不能再接受另一個。
很快，殷小沫將眼底那一抹黯淡撇棄，擡起頭朝鳳炎鳴笑了笑，打開手中的相冊說道，“我們光這一套衣服就拍了很多，不用再多拍了。”
他們已經在一起了，如果她處處表現得在意結婚的形式，就跟在催婚一樣……
她答應過他相信他，就應該繼續相信下去，這是他們之間唯一的橋樑，如果相信的橋樑倒塌了，那麼他們之間也就不會再有聯繫。
鳳炎鳴的視線落在她無名指上的戒指上，剛剛那化妝師在說話的時候，她的臉上有着掩飾不了的失落。
他知道她很在意婚姻，就像是每一箇中國傳統的女人一樣在乎婚姻的重要。
他的婚姻是不能做主的，他原本只是想給她一個保證，一個承諾，一個不會讓她受到傷害的保證，但是現在，經過他們經歷的總總，他願意爲她去改變他的婚姻。
他一定會給她一個完美的婚禮，雖然他不能保證時間，但是他一定會去爭取時間。
鳳家，現在還有一部分的核心東西沒有在他的手上，老頭子纔是最狡猾的狐狸……
想到這兒，鳳炎鳴的目光頓時冷卻下來，心口堵得慌，一把將她手裡的相冊合上，“難看的要死！”
“哪裡難看？我覺得很好啊！”
殷小沫從他手裡搶回相冊，生怕這個陰晴不定的男人一生氣把這本相冊毀了。
攝影師是一個抓拍非常好的人，每一個瞬間都照的很好，每個姿勢設計的也很到位。
鳳炎鳴被指導拍了很多下跪的照片，不是她趴在他的背上，就是把腳放在他的膝蓋上，表情一副不屑一顧的樣子，還真是女王範十足。
鳳炎鳴就像是一個被迫臣服在女王腳下的臣子，眼裡的不屈非常明顯，從頭到尾冷着一張臉，嘴巴抿的死緊。
殷小沫看着照片，突然覺得，這些照片怎麼看上去她像一個女土匪強搶人家一樣。
也對，照片上的鳳炎鳴長得俊美，五官完美，身材也很好，的確值得一搶……
看着照片中鳳炎鳴被她踩在腳下一臉不屑的表情，殷小沫忍不住笑道，“我怎麼感覺，我強搶良家婦男了？！”
殷小沫的笑意越發的大了，隨手又翻了一張，照片中她手中揮舞起一個黑色的皮鞭，鳳炎鳴跪在她的面前，原本應該是他一副害怕的表情，可是照片中他的眼神卻不屑極了，嘴角還揚着諷刺的笑容。
她倒是很女王，可是他卻沒有一點被欺壓的感覺……
“你喜歡這種？！”鳳炎鳴盯着照片上被屈辱的擺着各種姿勢的自己，真的很想將她手裡的相冊直接砸出去。
這是他迄今爲止，最屈辱最沒有氣勢的照片。
爲了殷小沫，他真是把什麼蠢事都幹了，如果被他那些兄弟知道，他這輩子都得被人嘲笑死。
“皮鞭這種嗎？”殷小沫手中泛着照片，眼裡全是笑意，“當然了，我還是很享受這種女王範的。”
把鳳炎鳴這樣驕傲的男人踩在腳下……感覺還蠻不錯的。
很難得的一次機會。
“嗯，知道了！”鳳炎鳴像是思索着什麼，“我雖然對這些事情接觸的時間不長，但是學一學還是可以的。”
“學什麼？”殷小沫有些疑惑的問道。
“這種啊！”鳳炎鳴像是安慰她道，“我現在才知道，原來你喜歡這種SM的，等我們回去慢慢學，保證讓你很享受的！”
……
什麼意思？SM？
“鳳炎鳴……”殷小沫的臉瞬間爆紅，他還真說地出口。
這頭‘禽獸’還真是無時無刻不能停止他的骯髒想法。
大紅着一張臉，殷小沫打了一個哈欠。
“一說正事你就困。”鳳炎鳴寵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子，眼底劃過一絲暗色，幽光深沉。
“是真的困了。”殷小沫撒嬌的依偎進他的懷裡，舒服的閉上眼睛……
自從懷孕之後，她就長長這樣，很容易睏倦，平時上課她都是在努力克
制自己。
不上課時，她就不會這麼繃着，想睡就睡。
她喜歡他的懷抱，舒服又很溫暖。
鳳炎鳴緊了緊手臂，深深的看着她，薄脣抿緊，修長的手指撥弄着她臉頰邊的長髮……
殷小沫面容乾淨，臉上有着淡淡的紅暈，睡得很安靜，沒有一絲聲音，看上去和正常人沒有什麼不同。
她就是一個正常人。
……
這個孩子她想要。
只要是她想要的，他就一定會讓她得到……
他的指尖停在她的臉上，鳳炎鳴黑色的眼底略過一抹壓抑。
後天，後天褚喬回來，一切就都會解決的！
……
回到爵明山莊，鳳炎鳴抱着殷小沫從車裡面走下來，動作小心翼翼，生怕弄醒她。
手機鈴聲忽然響起，殷小沫一下子就被吵醒了，在她懷裡迷迷糊糊的醒過來，但是卻沒有從鳳炎鳴懷裡下來，只是隨意的拿起手機放在耳邊。
“喂？我是殷小沫。”
“你好，我是《絕地》劇組的總導演，馬程。”
“導演？”殷小沫還沒從睏意中完全醒過來。
“我們之前見過面，你可能不記得了，我看過你拍化妝品的那個廣告，對現場的把握感很好，節奏也很到位，知道你改行做了一個學生，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來我們的劇組做我的助理？”
……
殷小沫的大腦一片空白，任由鳳炎鳴抱着她走進別墅……
《絕地》劇組的總導演？那不就是對着李冰兒大喊的導演嗎？親自打電話找她當助理？
那麼大的一部電影，那麼大牌的一個大導演……找她？一個半路轉行的業餘學生？連課都沒上全？詐騙電話？
“我拍的廣告還沒播吧。”殷小沫有些發愣，真是詐騙嗎？
“我實在後期製作的過程中看到的。”對方的聲音很平靜，並不慌張。
“……”那支廣告裡面不光是她的處女作，也是川島的處女秀。就算真的是大導演的電話，殷小沫也覺得，廣告中的亮點不是她，是川島佳人。
“不好意思，那個廣告的亮點不是我想拍的。”殷小沫淡淡的說道，賣肉不是她的主意。
如果是因爲這個創意找她，那就免了，那不是她的風格。
鳳炎鳴把她抱上樓，全程都沒有任何的眼神瞥向她，完全不關心電話裡的內容一樣。
“我當然知道，我看到的是你在現場對於整個拍攝過程的掌控，我身邊正好缺一個像你這樣的助手。”馬程導演在電話裡說的相當誠意，“我希望你可以考慮。”
“恩，好的，我會考慮一下。”
殷小沫根本就不相信他的話。
拍攝那個廣告時，大家的注意力明明都集中在川島佳人的身上，就算這個廣告火了，別人看到的也都會是川島佳人傲人的身材……
與她這個臨時導演毫無關係。
……
走進主臥室。
鳳炎鳴小心翼翼的將她放在牀上，自己也跟着欺身而上，雙膝跪在她的身體兩側，居高臨下的看着她。
短髮微垂，英俊的臉部線條完美，一雙如墨般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她……
殷小沫關掉電話，睡意全消，搖着手裡的手機注視着鳳炎鳴，舔了舔乾澀的脣，“你別這樣幫我，我想靠自己的努力。”
“幫你什麼了？”鳳炎鳴凝視着她，不鹹不淡的問道。
“《絕地》劇組的總導演給我打電話，想請我去現場做助理，這不是你安排的嗎？”殷小沫仰躺在鳳炎鳴身下，雙眸緊緊的盯着他。
“你真的不用這樣做。”當初在李冰兒的拍攝現場，殷小沫就已經見識到鳳炎鳴的影響力了。
《絕地》是鳳炎鳴旗下影視公司投資拍攝的，這個時候……劇組都已經拍攝一大半了吧。
還需要什麼導演助理？
……
“你覺得我會給你這種機會？”鳳炎鳴冷哼一聲。
“難道沒有你的安排就會有一個大導演親自打電話請我？”這得多瞎啊……請她這麼一個新到不行的新人。
“殷小沫，我會讓你這麼奔波？”
這女人是不是有妄想症……他會幫她讓她辛苦的出去幹那些又累又苦的工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