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天你被這座江湖遺忘,會有人願意爲你在午夜夢迴時清唱離歌否?李牧野身邊從來不缺紅顏知己,但是面對這個問題,他卻不敢給出自信的答案。新時代序幕緩緩開啓,盛世輝煌的和平世界背後,肅殺無聲的戰局悄然開啓,沒有人可以永遠置身事外,這是梟雄與梟雄之間的戰爭,除了死亡不會有別的結局。
劉家姐妹天賦異稟,宛如出水芙蓉,又似並蒂蓮花。雙十年華正是春心萌動,盪漾難抑的年紀,順水推舟半將半就,終於貨賣識家,成就了一番風流好事。李大膽連盜兩顆紅丸,神清氣爽,已經元炁盡復。
江口幫的唐老大一夜未歸,家裡的母老虎聞聽是劉家姐妹把他喊走的,立即打上門來要人。她倒沒想過唐老大會有啥子意外,只是知道唐老大這廝貪婪好色,對劉梓萌姐妹早有圖謀,所以斷定唐老大夜不歸宿,必然是吃了姐妹花流連溫柔鄉呢。故此才帶上七大姑八大姨一干親戚登門鬧事。
二女聞聲色變,一下子都沒了主意,齊齊的看着李大膽,妹妹劉梓茵道:“你個死冤家,不是說搞定了唐老大撒?怎地他婆姨又鬧到這裡來了?”
“不是變魔術嘛,怎地這唐老大真的一夜沒回家?”劉梓萌掙扎着從榻上坐起,一邊往身上穿衣裳,一邊去摸昨晚放在枕邊的大金餅子,抓到了硬通貨,心下才算稍安,叮囑劉梓茵道:“老二,你屋頭躺着不要動,我去打發她們走。”
劉梓茵趕忙一把拉住,瞥了男人一眼,道:“你去個錘子撒,讓他去嘛,反正這件事全都交給他來辦就好了。”
“也好,我再去給她們做做思想工作。”男人懶洋洋爬起來,目視二女,道:“多君相門女,學道愛神仙。素手掬青靄,羅衣曳紫煙。一往屏風疊,乘鸞着玉鞭。兩位有玉真騰空的資質,正該是問道江湖逍遙物外的命格,今夜我與二位結下仙侶道緣,翌日兩位玄關通竅,元神覺醒,成爲吾道中人時,自然能明白我的一番苦心。”
“老子明白個錘子,神神怪怪的,搞不定這件事,老子把你的真錘子咬下來炒辣子吃。”劉梓茵潑辣的說道。
房門口,李大膽光着膀子,只穿了一條大褲衩子,趿拉着拖鞋,慢吞吞推門走到院子裡,日上三竿,正是夏至浮躁時光,驕陽照在身上跟烤火似的,幾個娘們兒叉腰站在那裡,手中各執武器,居中一女生如地雷,皮膚粗糙,手持鐵鏟正破口大罵,狐狸精,老不死,罵的不亦樂乎。劉家姐妹的親媽則在一旁不知所措的站在那裡無謂的勸說乞求着。
“你們來找唐老大?”
幾個女人滿以爲唐老大昨晚把劉家姐妹禍害了,四五十歲的人跟這花朵一樣的兩個小閨女弄了一晚上,多半是吃不消了纔會留宿在這裡。非但是唐老大家這幾個娘們兒是這麼想的,就連劉家姐妹的母親也都是這麼以爲的。卻不料屋子裡居然走出個別的男人來。
那爲首的娘們兒正是唐老大的媳婦,因爲五短身材格外肥碩得了個諢號叫做大地雷。見李大膽從屋子裡出來,頓時有些大失所望,喝問道:“你是哪個?怎麼從兩個小狐狸精的屋頭裡出來了?我們家唐山哪裡去了?”
“李大膽,昨晚上在兩個丫頭屋頭的人是你?”劉家姐妹的親媽就住在三間房的隔壁,昨晚聽着那邊的風流動靜,以爲倆閨女賣屁股還債,心疼的以淚洗面,難過了一晚上,卻沒想到第二天出來的竟是李大膽,她怎能不吃驚失望?瞪着男人,急迫問道:“大膽兄弟,你對我閨女做了撒子?”
“齊大姐,你孩子都奶了兩個的人,聽了一晚上還不曉得我們三個在做什麼?”李大膽衝她擠了擠眼睛,然後邁步來到大地雷面前,又道:“你的瓜婆娘,男人找不見了不去他該去的地方找,卻跑到人家屋裡胡鬧,擾人清夢,着實可惡,看在你們都是一心一意找自家親人的份兒上,老子行行好,送你們一起去吧!”
揚手一招,火光亮起,幾個女人同時被引動真陽業火,就在院子裡自燃起來,頃刻間燒了個乾乾淨淨。
那位齊大姐見此情景,嚇得面無人色,嗯了一聲就暈倒在地了。
劉梓萌姐妹一直在窗口關注着外面的動靜,這會兒見這男人故技重施,真而切真的將幾個大活人火化當場,終於能夠確定這男人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奇人狂徒。
“你們兩個在裡面看什麼呢,還不快出來把你們的老媽扶進去。”
劉梓萌驚慌失措的跑到院子裡,戰戰兢兢看着昨晚還極盡溫柔的待她登上極樂仙境的男人,試探着問道:“李大哥,你是不是要走了?”
“怎麼?你希望我走?”
“我有點捨不得,但是你這樣的人總歸是要走的,我們想留也留不住。”劉梓萌言出真誠。
“緣分盡了就該分開,緣分來了自然能再聚,你們姐妹要經歷些世事磨難才能明白這裡頭的道理。”李大膽道:“我落難至此,感應到兩位根骨資質正是陰陽和合之道的無雙妙鼎,借二位根基調養一番,如今功德圓滿也該告辭了。”
“你龜兒子就不會好好說話嗎?”劉梓茵也從屋子裡出來,幫着姐姐夫妻母親,恨恨的看着李大膽,道:“老子現在曉得你是撒子人了,你殺了這麼多人,拍拍屁股就走,把麻煩全都丟給兩個娘們兒,這就是你有道之人做的事?”
“這些人個個死有餘辜,她們早知道唐老大找你們要做什麼,昨晚不來鬧,卻偏偏這時候來鬧,其實就是來配合唐老大演一場捉姦賴賬的戲,女人他要玩兒,錢她們也不會少要,最後還得給你們扣一頂破鞋的帽子。”李大膽道:“這是最粗淺的江湖套路,今天來的這些女人全都是助紂爲虐的混蛋。”
“她們死球就死球,我們怎麼辦?”劉梓茵問道:“死了這麼多人,警察肯定要調查,這麼多人都知道唐老大昨晚來找我們,今早她們又來鬧,現在人都不見了,我們怎麼交代得過去?”
“清音俗世流, 紛爭幾時休, 誰能破名利, 太虛任遨遊。”李大膽揚聲道:“警方沒有任何證據,不能把你們如何,反而是你們自己若是堪不破自身侷限,就永遠不要想掙脫這世俗的樊籠,江湖路遠,道在腳下,二位玄妙之門已開,如錐藏於囊,遲早會見鋒芒,我在未來等着與兩位再續前緣。”說罷,揚長而去。
......
三日後,海上明珠,滬上錦城,位於陸家嘴某摩天大廈的紅雲集團總部。
董事局會議上,王紅軍正一籌莫展的坐在那裡,與會的董事局成員們個個低頭沉默,會議室裡一派愁雲慘霧的氣氛。
“各位都沒什麼要說的了?”王紅軍打破沉默問了一句。
“王董,事情已經是這樣了,我們在這裡說什麼又有什麼用,北部大區的三家直營店都被砸了,當地警方接到上頭命令,要允許老百姓在一定範圍內發泄不滿情緒,現在的問題不是砸幾家店面的事情,而是整個輿論風向對我們太不利了。”一個白髮董事說道:“而輿論的態度是由上頭決定的!”
“如果是因爲我個人的問題,我可以立即向董事會提出申請,辭去董事長職務,甚至還可以出售手中紅雲集團的全部股權。”王紅軍說道:“實不相瞞各位,不久前我跟紅雲集團海外最大股東白女士通過電話,提出了同樣的請求,但是她沒有同意,她認爲局勢還不明朗,現在就做出這樣的決定是愚蠢的。”
“我們想知道白女士確切的態度。”白髮董事說道:“王董事長,目前爲止,紅雲集團在東南地區的業務還沒受到多大沖擊,但如果核心高層還遲遲不能拿出像樣的解決方案,我們也很難保證北方的亂象不會影響到這邊來。”
這是一句威脅。
王紅軍面色微變,道:“沈老先生,您今天提起這場董事局會議的目的就是要向我發出最後通牒?”
“王董事長,如果沒有必要,我絕不會這麼做。”白髮董事說道:“我們是做生意的人,大家坐到這裡也是因爲生意上的利益關係,在商言商,我們沒有什麼好遮掩的,我認爲,現在的情況是,因爲王董事長個人的堅持,導致上頭對我們的態度模糊,現在社會上關於我們集團被調查的傳聞很多,雖然還沒有具體到哪一個人頭上,但是我有確切的消息渠道能夠證明,這場風波就是衝着您王董事長來的,還是那句話,如果你願意轉換一下立場,這場風波自然會立即平息。”
“如果我不肯呢?”王紅軍的流氓脾氣來了,瞪眼反問道。
“紅雲集團是我們這些合夥人共同創立的金字招牌,從不足二十億的規模起步,六年時間發展到如今的總資產三千億的規模,是所有董事會成員共同努力的結果。”一箇中年女子說道:“王董事長,你那位好朋友從前在位置上的時候,咱們藉着他的東風無往不利,可是現在,他已經是過去式了,人家擺明了針對他的舊日關係在搞清洗,這些政客們發起狠來乾的都是斷子絕孫的勾當,咱們是生意人,何苦跟着趟這渾水?”
“看樣子各位已經商量好了。”王紅軍環顧周圍,撇起一絲冷笑。
“王董事長,如果可以,我們當然不想鬧到那步田地,現在紅雲集團的命運就掌握在你的手裡,只要你願意跟上頭表個態,跟那人從此劃清界線,這場風波便會立即結束。”另一位董事局成員勸道:“我們做這個行業已經六年,我們的產品和銷售推廣模式是經過市場考驗的,但是如果上頭不這麼想,我們就有可能由值銷模式被定性爲傳銷。”
“一字之差,掉頭之罪啊!”白髮的沈董事語重心長的提醒道:“王董事長,你要三思啊。”
“我沒什麼可三思的,白小姐擁有集團百分之七十五的股權,我這個董事長是她親自任命的,各位想把我換掉,也必須經過她點頭才行。”
“可是如果身爲董事長的你忽然官司纏身,甚至身陷囹圄呢?”一個年輕的董事局成員尖銳的問道。
王紅軍道:“作爲集團的董事長,如果集團的經營模式被定性爲非法行爲,我作爲法人代表,一定會承擔起這份責任,一旦我的自由受到限制,無法繼續履行董事局主席的職責,你們當然可以請示白小姐更換人選。”
“好了,我看沒有必要再談下去了。”白髮的沈董站起身道:“我們已經仁至義盡,該說的都說了,奈何王董事長義薄雲天,我們也只能如之奈何。”說着,第一個站起身走出會議室。其他人也紛紛跟着魚貫而出。
王紅軍坐在位置上默然看着,不大會兒,會議室的大門被人從外面打開,數名身着制服的年輕男女走進來,一臉嚴肅的來到他面前,亮出一張逮捕令......